第43章 央視老兵(5)(1 / 2)

“水均益上哪兒去了?”水均益還在央視。這些年,我隨著節目的起伏在起伏,隨著電視台的變化在變化,有時會感到彷徨、迷惘,甚至無奈。觀眾覺得我們風風光光在台前,其實我們為了每一期節目都傷透腦筋,甚至於像小崔那樣,經常有抑鬱、失眠的情況發生。作為央視的一員,要在這當中拚出一片天地,的確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要爬雪山,過草地,曆盡艱難。所以現在想一想,我今天還有欄目在播出,有欄目去主持,還能在中央電視台的大舞台上扮演一個角色,已經算是運氣上佳了。

8.夜總會風波

那件事,我將其歸為“心中的痛”,在一段時間裏,它對我而言的確是一種痛苦,是我人生遇到的一個大坎兒。倒不是說這件事本身有什麼過不去的,而是它引發了我對自身和所謂名利的反思。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我由於不願理會炒作和擔心更大負麵影響的顧慮,而選擇了沉默。後來,媒體采訪我也好,一些場合偶爾提及也好,我都不願多說,不想回應。但我覺得現在是時候將它原原本本地還原一下,也算不上什麼澄清,就是給自己內心一個交代吧。

那是2004年5月,我從伊拉克回來剛一年,經曆了最大的讚美和最洶湧的詆毀,內心有許多遺憾、委屈和不甘。回來之後,當我把鎖在辦公室抽屜裏的“遺書”撕掉後,有了一種撿回一條命,重獲新生的感覺。我忽然覺得,應該活得更灑脫一些,超越一些。於是,我對自己的約束也多多少少有些放鬆,在某些場合有意無意地“放縱”自己。

比如說,跟朋友聚會的時候,我會選擇多喝兩杯,有時候甚至喝得酩酊大醉。我算是個想得開的人,但也會有糾結的時候。生活裏各種煩心事,工作上壓力山大,我也會突然有那麼一刻,像是鑽進了牛角尖,所以也想找朋友聊天,借酒消愁,排解內心的五味雜陳。這就是我當時的心態。

5月,春暖花開之際,我準備出差去杭州參加一個世界園林的高端會議,約訪聯合國人居署的官員和幾位世界級的園林設計大師。臨行前一晚,我參加了一個朋友聚會,吃飯時喝了點酒。因為第二天早上要趕飛機,所以我想就近住在辦公室。

正在吃飯的時候,一個甘肅老鄉聯係我,說老家來了朋友要見見我。我說,我明天要出差,現在還在聚會,沒有時間。這位老鄉是畫國畫的,在北京的藝術圈裏小有名氣。他說,這兩個老家的朋友大老遠趕來,也沒什麼事,就是特別崇拜我,想見見我,稍微晚一點也行。我也不好再拒絕,就答應說,晚一點,等朋友聚會結束之後,我們找個離中央電視台近一點的地方,坐下來聊聊。

他們選的地方,在航天橋附近一個酒店的夜總會,可以唱歌也可以喝酒。我這邊朋友聚會散得晚,10點多結束後,我就往他們那邊趕,到的時候已經差不多11點了。我和一個新華社的朋友,加上三個甘肅老鄉,一共五個人,要了點水果,還點了酒。我本來說剛喝過了,就別再喝了吧。他們說,要不再喝點啤酒吧。我也不好再掃興了。

那天喝的啤酒,都是小瓶的喜力。他們先要了一打,喝完後又要了一打,大家慢慢喝著聊著,談天說地,不知不覺就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到了快淩晨1點的時候,差不多盡興了,就說結賬走吧。

那天是一位做土特產生意的老鄉請客,服務員拿著單子來結賬時,他一看單子就說:“你們怎麼收費的,怎麼這麼貴呀?”那服務員說:“我們這兒有最低消費。”他有些不理解:“再怎麼最低消費,我們就點了兩個果盤,24瓶小啤酒啊。”我湊過去一看,好像是五千八還是六千八,的確是貴得有點離譜了。

那位老鄉很為難,也有點生氣,雖然外地人來北京,對於挨宰這件事多少有點思想準備,但挨這麼狠一刀,心裏肯定有點難以接受。我那天其實並沒喝多,人還算清醒,就是多少有點小興奮。剛開始我並沒有接這茬,但那位畫畫的老鄉很生氣:“你得說清楚,賬單拿來看一下。”一筆一筆看過後他說:“不對啊,這啤酒怎麼這麼貴啊,一瓶快100塊了,在哪兒也沒有這麼貴的價錢。就算你是夜總會,我們隻是唱歌喝酒,也沒幹別的,你收這麼貴沒道理。”那個服務員小夥子也很為難,隻說單子上就是這樣。我那老鄉就說:“不行,把你們管事的叫來,這事得說一下。”

小夥子出去了,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來了一個經理模樣的年輕人,我老鄉跟他理論說,這賬不對,有點宰人。那小經理就說,我們這兒是五星級酒店。一開始還都在解釋,但是說著說著,也就有點不太客氣了,因為西北人說話比較直,激動起來也有點罵罵咧咧的。那位小經理覺得有點受到了侮辱,就說:“你不能罵人啊。”我們這老鄉氣也上來了,說:“什麼時候罵你了?我就跟你說這個事。”一不留神,有些國罵色彩的詞兒就出來了。

我本來沒有參與爭論,但那個小經理說了一句:“你們喝得起就喝,跑到五星級飯店那不就這個價嘛。”我一聽這話就有點生氣,一拍前麵的茶幾,罵了那小夥子一句:“你什麼狗屁經理,客人跟你理論,有你這麼跟客人說話的嗎?什麼叫消費得起,五星級就成了你宰客人的借口了,成了你宰客人的幌子了?你收費這麼高,拿到物價局能批嗎?說難聽點,曝一下光你這受得了嗎?這收費標準你得說清楚啊!”那位小經理可能情緒不好,一直是一副很不屑的表情,我看他那樣,也愈發覺得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