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2 / 3)

宋小鵬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問:“他在吃我的醋?”

耿小卉說:“是呀,他知道我愛上你了。”

宋小鵬不由笑了,說:“你愛上我了?”

耿小卉說:“是的,我是認真的。”

宋小鵬久久地看著她,忽然也吼了一聲:“上帝呀!”吼完也轉身而去。以後,他再沒有去看樂隊排練。

三天之後的一天黑夜,有人敲門。宋小鵬開門一看,竟是耿小卉,他怔住了:他盼著她來,卻又怕她來。

耿小卉說:“怎麼,不打算請我進去麼?”說著,她已經跨進大門,走到前麵去。

宋小鵬怕驚動上房的爺爺宋菊元和東房的陸老外婆,隻好把耿小卉讓到西房自己的住處。進門後他問:“你來幹什麼?”

耿小卉說:“這要問你呀。為什麼這幾天你沒去音樂廳,也沒有去找我?”

宋小鵬說:“我不想去。”

耿小卉說:“是不想,還是不敢。”

宋小鵬說:“隨你怎麼說。”

耿小卉說:“你不要把我想象成對誰都可以說‘我愛你’的那種女孩。我愛你,確實是認真的。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愛我麼?難道我就這麼不可愛麼?你看著我。”

耿小卉今天穿了一件綠色的薄紗連衣裙,隱約顯現內裏的胴體,非常性感。

宋小鵬盡力回避著耿小卉,囁嚅說:“我們是……根本不可能的。”

耿小卉問:“為什麼?就因為你和那個美國僑女訂過了婚?”

宋小鵬說:“要不然,我爺爺也不會接受你,你太瘋。”

耿小卉說:“看來你是個乖孩子,可你爺爺不接受我是沒道理的。我們又沒有血緣關係,更不存在輩分的關係。我瘋是我的個性,他幹涉不著!”

宋小鵬說:“他還痛恨你爸,不願與他做親家。”

耿小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可你怎麼想呢?”耿小卉突然問宋小鵬:“因為恨耿若漁,就連耿小卉也不喜歡嗎?說實話!”

宋小鵬幾乎是在哀求耿小卉,說:“小卉你走吧,真的,你走吧,我是不會……”

耿小卉說:“我既然來了,就沒打算走。”

宋小鵬心裏暗叫了一聲:“天!”然後故作生氣,說:“好,你不走我走。”

宋小鵬果真就走出了房間,獨自在院中站了許久。後來,他又回來了,見耿小卉不知從哪兒弄來一瓶酒,正坐在桌邊一人獨酌。見他進來就招手說:“來,你也喝一杯。”

宋小鵬平時不喝酒,出於應酬不得不喝時也喝一點,但頗有節製。可這會兒麵對耿小卉那雙火辣辣期待的目光,他知道不喝是過不了關的,便走過去給自己倒了一大杯,咕嘟嘟一口氣灌了下去,接著又一杯接一杯地,一直喝到酩酊大醉。

耿小卉卻頗有酒量,半醉半醒,將他扶至裏間床上,為他脫掉了鞋襪和外衣,看著麵前這個自己瘋狂愛著的男人,即使是在酒醉之後的夢中,也依然那麼瀟灑、那麼深沉……就漸漸把持不住,身上像著了火,不顧一切地扒光了他,也扒光了自己,撲了上去……

苦瓜和尚起床甚早。每天,楊月樵領著秋女來到小鬆林的時候,苦瓜和尚已經在掃山門了。有一隻火狐狸在他身邊轉來轉去。

早晨的空氣涼絲絲的,清新、濕潤。

楊月樵和秋女先喊嗓子,同時在樹杈上耗腿,然後踢腿、下腰、涮腰等,把身子都活動開了,楊月樵就開始給女兒摳戲。一邊講解,一邊示範,摳一會兒後,又閃在一邊看女兒練一會兒。秋女是極聰明的女孩,悟性又好,所以總是一次到位。

苦瓜和尚掃過了山門,誦過了經,就來看秋女練功。

苦瓜和尚和楊月樵並肩而立,看秋女在場子裏操練。

秋女常常覺得苦瓜和尚就像個考官似的,在用異常挑剔的目光審視著她的一招一式。今天,楊月樵又問他:秋女有進步嗎?苦瓜和尚卻告訴楊月樵,秋女是用身練,而沒有用心練。

“她沒有用心。”苦瓜和尚說,“她像是在照貓畫虎,隻把你教的東西重複一遍,卻沒有用心去揣摩和領會。”

“你說得對。”楊月樵歎著氣,“這丫頭的心思,不在戲上。”

秋女知道爸爸與苦瓜和尚在說自己,她不明白爸爸怎麼會同這個和尚交上了朋友。

秋女認識這個和尚至少也有十幾年了。

那時,爸爸就堅持每天帶她來這塊離古廟不遠的空場來練功。苦瓜和尚也就是從那時開始,就一直看著楊秋女練功。從最初的啟蒙功,到現在的種種技巧,她的成長過程,他都一目了然。

可是,有一點讓秋女不明白,既然爸爸與和尚是朋友,在他們父女麵前這和尚為什麼老是戴著麵紗?和一個戴著麵紗的人交往,心裏多沒底呀!

為此,在剛見到他的時候,秋女總是有些害怕。後來,她發現這個苦瓜和尚是個挺不錯的人,除了不願讓人看見他的臉以外,別的沒什麼可挑剔的。而且,她和爸爸同時發現,這位和尚竟然懂戲!不但懂,還是個行家。後來聽他個人說學過幾天戲,但從不多說學戲的情況。

後來,在她練功的時候,苦瓜和尚往往在關鍵的地方,點撥一二。更讓秋女驚訝的是,苦瓜和尚點撥她的,有時比爸爸來得更為精當和準確!還有,秋女憑著直覺感到,苦瓜和尚在關心她,像個慈祥的長輩,讓她覺得親切和溫暖。尤其是他的那隻狐狸,更是對秋女百般親熱。它是有靈性的動物呀,知道把主人的朋友當成自己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