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1 / 3)

他在她身上緩慢地動作著,不一會兒,悅茗便發出了輕微的呻吟聲。這一次,姑娘體會到了快感,她咬緊了牙齒,想不讓自己發出呻吟聲。可是漸漸地,那快感從局部向全身蕩漾,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她覺得自己進入了一種異常美妙的境界,那種美妙使她幻覺自己已經羽化成仙,便禁不住大聲呻吟起來。

在東方快要亮起來之前,小順子一再要她。每一次都使她進入到一種癲狂的境界之中。直到天就要亮了,她才想起必須趁著夜色溜走。

小順子輕輕打開房門,先把腦袋伸出去看了看,示意她可以走了。

悅茗在走出去之前,趴在小順子耳朵邊上說:

“咱們應該逃走。”

“咱們想到一塊兒去了。”小順子說,“我早看好了逃跑的通道——假山石後麵牆根上有個能鑽出去的大洞……”

月亮漸漸落下去,天漸漸亮起來,小順子躺在炕上,依然睡不著。

悅茗臨走那句話,像一塊石頭投進即將幹涸的井,在他的心頭濺起一片水花。——我們應該逃走!是的,悅茗說得對,他是該做這樣的打算了。他要和心愛的悅茗一起逃出這人間的活地獄!

有送牛奶和送豆漿的搖鈴聲隱隱傳來,小順子的思緒也被隱隱的鈴聲牽扯得很遠很遠……

康德七年春天,渾陽市梨園界發生了一件大事。

這就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北天第一名旦駱菊芳之死。駱菊芳幼小成名,紅極一時,捧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捧家們都叫他菊兒。菊兒不但在舞台上是個唱旦角的,卸了妝也真像個漂亮的女孩子。他生得細皮嫩肉,白白淨淨,兩條娥眉,一雙杏眼。人也文靜,不多說話,舉手投足,宛若大家閨秀。

捧菊兒的人中,最顯赫當然還是溥儉。隻要有菊兒的戲,儉大爺是逢場必到。有了儉大爺,別人自然都不敢靠前了。大家都覺得,這孩子早晚是儉大爺的口中食。

可是,這菊兒乖覺,隻是一個勁兒地討儉大爺高興,卻從不到他府裏去。儉大爺似乎也不生氣,捏著他的小臉蛋說:“是不是有人在背後調教你,嗯?”

說是說,儉大爺也沒把小菊兒怎麼樣,一直就是捧著他,哄著他玩。時間長了,不但是別人,就是菊兒,也把防備之心鬆懈了。

那天,菊兒有些傷風。臨開戲前,他在下麵包廂裏陪著儉大爺喝茶。儉大爺說:“身子不舒服,這場戲,不唱也罷。”

菊兒說:“那怎麼行?”

溥儉就說:“有什麼不行的?!”說完,馬上就把戲院老板找來,讓他告訴大夥,菊兒病了,要麼回戲,要麼找個人替替,反正他今天是不能唱了。

既然是儉大爺說了話,就沒人再說什麼。那天是唱《樊梨花》,替菊兒上場的,是個坤旦。她十分清楚自己替的是北天第一名旦,就十分加著小心,也十分賣力。可是她的功底同駱菊芳比,可就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開始場子裏還算靜,後來樊梨花下場舞刀花亮相時,刀攥扯歪了靠旗,遮住演員的臉,引起一陣哄堂大笑。觀眾便鼓起了倒好,從此場下就亂了。

菊兒一直在包廂裏坐著,眼看著戲要砸,就要上去救場。

溥儉一把拉住他,嗔斥道:“你不要命了麼?!”隨即告訴隨從,送菊兒到王府去歇息,叫大夫。

此時菊兒連病帶急,話也說不全了,任溥儉的隨從們簇擁著他,從便門出去,坐上溥儉的車,飛快地走了。

這邊,溥儉照舊看戲、喝茶。

誰都不會想到,北天第一名旦從此別離了舞台。

這一年駱菊芳剛滿十五歲。十五歲的青春美少年,就像一株水杉樹那樣俊秀。可是,這俊秀的水杉被困到王府裏了。

一連幾天,溥儉不再出去看戲和會客,也不見客。

儉王府幽深寧靜,宛若無人。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囚在深宅大院裏的北天第一名伶悄悄地哭了。月光照在他清秀的臉上,淚花閃著晶瑩。菊兒哭累了,可卻不困,坐在那兒發呆。溥儉讓他蒙受了巨大的委屈和恥辱,使他不知以後還如何上台演戲?每當想到這兒,他就咬牙切齒痛恨溥儉這個老混蛋!以前,他僅僅是聽說這老家夥玩男旦,他也時時注意著不讓他有機會。但是,十五歲的少年盡管已曉風月,但在這方麵的想象力還有限,而且也僅限於異姓之間。他無論如何想不到一個老男人,會用那樣的方式、那樣的手段來侵犯他這樣一個少男。

而且,他想霸占他!他告訴菊兒:你別想走啦,要是你敢走出我王府一步,我會要你的命。

“你會殺我?”菊兒問。

“對,我會殺了你。你要知道,一個王爺殺一個戲子,就如同踩死個螞蟻,不信你就試試。”

“那你就要為我償命。”

“償命?”溥儉嘿嘿地笑,“你以為我會親手殺你?我有的是錢,讓誰去要你一條小命不一樣?沒有人會知道你是怎麼死的。”

菊兒終於哭了。一名十五歲的少年,哪有不怕死之理?

“算啦,別哭了,哭得我怪心疼的。要是你真想死,我現在就成全你。死還不容易?要是你願意好好活著,就在我府上呆下來,我不會虧待你。啊?好好想想。”

“那,你什麼時候放我走?”

溥儉看著他,嘿嘿地笑,說:

“你真的想出去?那就先讓我高興。我高興放你出去的時候,就放你出去。”

菊兒流著淚點點頭,他終於順從了。

就在駱菊芳進入儉王府的第六天,儉王府有個下人暴病身亡。這人叫小德子,是溥儀給溥儉從宮裏派出來的太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