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反複複好多次,結果還是完全相同。
這座橋似乎是處於晴明所布置的結界中。
“哦?”博雅出聲自語。難道是被狐狸之類捉弄了嗎?
反過來,想返回西頭,這下卻又站在了東頭。
除了橋上,任憑哪個方向都無法去成。
風景就在眼前,清晰可見,月光也明晃晃地照著四方,可就是走不進對麵的風景中。
博雅叉腿立在橋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真沒轍……”
這是怎麼回事?博雅百般思索。
隔了一段時間,又嚐試了好幾次,結果依然相同。怎麼辦?
博雅忽然想到什麼,從橋上向下俯視河麵與河灘。
既然筆直向前走不通,那麼就往旁邊去。如果從這裏跳下去,不就可以逃脫這座橋了嗎?即使不成功,也無非是重新回到橋上罷了。
橋下並不一定全都是河水。靠近西頭或者東頭,應該是沒有流水的河灘。高度約莫二間,並不是不能跳下去。
“好!”
博雅下了決心,將葉二揣進懷裏,把手放在靠西頭的欄杆上。
“呀……”
調整幾次呼吸之後,博雅大吼一聲,縱身越過扶手跳下。
五
沒有任何衝擊感。跨越欄杆的一刹那,感覺好像輕飄飄地懸浮在半空中,回過神來,已經站住。
腳下並不是滿布野草和碎石的河灘,但也不是原來的橋。
好像是成功地逃離了那座橋,卻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好像是站在泥土上。沒有草,隻有普通的泥土。
沒有月光,但勉強可以看見周圍。眼前是一座很大的宅院,但建築式樣很陌生。
四周環繞著高高的圍牆,屋頂的瓦是青色。難道這是大唐風格的宅院?
這時—
從那座宅院中,走出一個女子。她身穿白色禮服。
是那個女子嗎?
博雅正思忖間,女子仿佛滑行般飄然走來,站在博雅麵前。
“一直在恭候大駕光臨呢,博雅大人。”女人深深行禮。
“一直在等?你事先知道我要到這兒來?”
“是。因為橋上布置有結界,若不是非凡的人物,不可能從那兒走出來。”
“如果走不出來,就得從橋上往下跳嗎?”
“是。”
“為什麼?”
“因為我接到了這樣的吩咐……”
“吩咐?是誰?誰這樣吩咐的?”
“就是那位在橋上布置結界的大人。”
“什麼?!”
“先請到這邊來,博雅大人。”女子彎腰鞠躬,敦促著博雅。
博雅聽從她的指引,移步跟隨在女子身後,走進圍牆內,繼續向深處走去。
進入宅邸裏麵,博雅又被引至一間寬敞的房間。
那個房間裏坐著一個男子,他身穿白色狩衣,盤腿而坐,臉上浮著清澄的微笑,望著博雅。
“晴明?!你怎麼會在這裏?”博雅驚呼出聲。
“哦,坐下吧,博雅。”晴明語氣一如平素,“酒也預備好了。”
晴明的麵前放著裝有酒的瓶子,還有酒杯。
“這是怎麼回事?我可弄糊塗了。”
博雅說著,坐到晴明的麵前。
身穿白色禮服的女子拿起酒瓶斟酒。博雅端起斟滿的杯子,與晴明麵對麵。
“來,喝呀。”晴明勸酒。
“唔,嗯。”博雅百思不解。但望著晴明的臉,便也安下心了。
“喝!”
“嗯。”
博雅和晴明同時喝幹杯中的酒。妙不可言的香氣和甘甜醇和的美味,順著喉嚨直透進肺腑。
剛放下酒杯,白衣女子又立刻斟滿。舉杯又飲。
終於,博雅的情緒鎮定下來。
“喏,告訴我,晴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就是那個呀。”晴明的視線投向裏屋。
裏屋的角落從天花板垂掛著落地的竹簾。留神觀察,聽到竹簾後麵傳來低低的呻吟聲。似乎是女子的聲音。
“那是什麼?”
“好像快要生了。”
“什麼?!”
“這家的女主人,今夜生子。”
“生子?”
“是的。”
“等等。你等一下,晴明。這話來得太突然,我可聽不明白。你先回答我的問題。首先,你怎麼會在這裏?快告訴我。”
“有人求告我了。”
“求告?是誰?”
“小野清麻呂大人呀。”
“你說什麼?”
“昨天中午,清麻呂大人來到我家裏,說這件事情要我幫忙。”
“為什麼?”
“大概是那天晚上約好幽會的女子吃醋,讓他害怕了吧。那女子以為清麻呂大人在撒謊,說他又相好上了其他女子,才沒去見她。”
“哈哈哈!”
“於是他請我給想想辦法。”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