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馬斯格雷夫禮典(3)(1 / 3)

“雷金納德·馬斯格雷夫臉上出現了非常驚訝的表情。‘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他回答說,‘就在幾個月以前,布倫頓和馬夫發生了一場小小的爭論,當時,他確實問過我榆樹的高度。’

“這簡直太妙了,華生,這說明我的想法是非常正確的。我抬頭看了看太陽,當時太陽已經偏西,根據我的推算,不需要一個小時,太陽就會偏到老橡樹最頂端的枝頭那個位置,這樣就滿足了禮典中所提到的一個條件。而榆樹的陰影無疑是指陰影的遠端,否則,為什麼不用樹幹做標杆呢?想到這些,我就努力尋找太陽偏過橡樹頂的時候,榆樹陰影的最遠端落在了哪裏。

“那一定特別難辦到,福爾摩斯,因為當時榆樹已經被鋸掉。”我說。

“嗯。但是我知道,既然布倫頓可以找到,那麼我應該也沒問題。更何況,事實上找到那個位置並沒有那麼困難。我和馬斯格雷夫來到了他的書房,我們削了一個木釘,然後在木釘上拴上長繩,每隔一碼就打一個結,然後又把兩根釣魚竿綁到一起,這樣,總長度就正好是六英尺,我和我的委托人又回到老榆樹的舊址。這時候,太陽剛好偏過橡樹頂。我把釣魚竿的一端插進土裏,然後記下了陰影的方向,我又丈量了陰影的長度,影長是九英尺。

“要是落實到紙上計算,這真的不是一件難事。比如,六英尺的竿投影是九英尺,那麼,如果樹高六十四英尺,它的投影就會是九十六英尺了。而釣竿陰影的方向同榆樹的方向必定是一致的。我測量出這段距離,基本也就到了莊園的牆根。我在那個地方釘下了木釘。華生,當我看到離木釘不到兩英寸的地上有一個錐形的小洞的時候,你能夠想象出我當時那種狂喜的心情嗎?我知道這一定是布倫頓在丈量的時候所做的標記,而我正在重複他的方法。

“於是,我們從這點開始步測。我首先用袖珍指南針定下方向,然後順著莊園牆壁向北行走了二十步,再砸下一個木釘。接著小心地向東邁了十步再向南邁了四步,於是到了舊房大門的門檻下。再按照禮典指示的地點向西走兩步遠,就來到了石板鋪的甬道上。

“華生,我從來沒有那樣掃興過,我突然覺得我的計算肯定有根本性的錯誤。傍晚的斜陽把甬道的路麵照得紅光一片,甬道上的那些灰色石板雖然被過往行人踏薄了,但還是被水泥牢固地築在一起。布倫頓明顯不可能在此地下手。我敲了敲石板,聽到各處的聲音都一樣,石板下麵並沒有洞穴和裂縫。但是,馬斯格雷夫很快就體會到我的用意,也異常興奮地拿來手稿核對我最後計算的結果。

“‘就在下麵,你忽略了一句話:就在下麵。’他高聲喊道。

“我原以為這是在進行挖掘呢,當然,我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想法。‘那麼說,甬道下麵可能還有個地下室嗎?’我大聲說道。

“‘是的,地下室和房子一樣古老,從這扇門進去。’我們走下迂回曲折的石頭台階,我的同伴點著了放在牆角木桶上的提燈。很快我們便來到了那個地方,而且,最近幾天還有人來過這個地方。

“這裏是一個堆放木料的倉庫,那些被人亂丟在地麵上的短木頭已被人堆積在兩邊了,以便在地下室中騰出一塊地方,上麵有一大塊重石板,石板中央安放著生鏽的鐵環,鐵環上綁著一條厚厚的黑白格子的布倫頓的圍巾。

“‘天哪!’我的委托人驚呼道,‘那是布倫頓的圍巾,我發誓這條圍巾是他的。我們叫來了兩名當地的警察,然後用力提石板。把石板挪到一旁後,石板下麵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地窖,我們屏住呼吸向下凝視,馬斯格雷夫則跪在地窖的旁邊用提燈伸進去探照著裏麵。

“這個地窖大約七英尺深,四英尺寬,旁邊一個箍著黃銅箍的矮木箱的箱蓋已經被打開,鎖孔上插著一把形狀古怪的老式鑰匙。箱子外麵已經被蛀蟲和潮濕侵蝕得非常厲害了,木板明顯已經爛穿,裏麵能看到青灰色的木菌,還有一些舊式的硬幣,其他的則沒有發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