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中央台播出了一個名為《老大的幸福》的電視劇,去年,還播出過《潛伏》、《人間正道是滄桑》等一批好作品,這些作品都是在更寬泛的意義上討論理想話題的。這說明一個現象:我們的社會有一大批正直的藝術家、史學家、文學家、思想家,已經發現了關於信仰的社會問題,他們在用先輩的光榮曆史拷問自己,也在拷問所有中國人。
中國人的精神信仰是不能死機的,它應當被激活。我們的文明建設應該有更宏偉更高遠的目標,我們應該循著這個目標奮發努力。
追尋信仰的力量
金一南
我越來越清晰地認識到:先有真人,後有真理。一種強烈的責任感,使我一定要寫出這批真人。他們不愛財,不為官,不怕死,就為這個事業,為心中的主義。今天一些人可能覺得事業和主義已經沒有多少吸引力了,但當年的共產黨人為了心中的主義,始終抱有不變的信仰,所以我特別想寫這批真人。
《苦難輝煌》出版後,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其實這本書是“非設計之作”,也是“非最初之想”,最初的主題本是寫長征。隻是後來積累了大量的資料,於是想借這個題目把以前積累的很多感受寫進去。我隻是想讓人們重新走進那段曆史,真切目睹中國共產黨人曆經地獄之火、帶領中華民族探測到的前所未有的曆史深度和時代寬度,更深地感受中華民族百年複興曆史命運的根脈和起點,進而追尋信仰的力量。
我們今天常講全球化。其實從中國共產黨成立之前和馬克思主義傳入中國,我們全球化的進程已不可避免。中國共產黨從成立到奮鬥至今,從製定政策到選擇道路,都與國際因素關係極大。以前寫黨史,人們過多集中於黨的內部,實際上從中國共產黨的誕生、發展到能夠取得一個又一個勝利,它是在全球大勢之下,東方各種力量擠壓、碰撞、較量的結果。中國革命的成功,一定意義上可以說是夾縫中求生存。曆史給國民黨很多機會,卻隻給共產黨很少機會,但是共產黨人抓住了這僅有的機會,實現了中國革命的勝利。這是曆史的選擇,也是人民的選擇。
這本書最初好像是寫給自己的,回答自己內心的疑問:我們黨1921年成立,1949年奪取全國政權;這支軍隊1927年建軍伊始,南昌起義剩下不到800人,1949年卻是百萬雄師過大江。這個黨與軍隊的力量源自哪裏?2001年,我在美國國防大學講課的時候,一位軍官站起來提問,說你們政府能否代表廣大的人民?當時我告訴他,如果沒有廣大人民真心實意的擁護,這個黨、這個軍隊絕不可能成功。沒有中國的民意,就沒有中國共產黨、沒有新中國,這是我們最大的民意。當那麼多人參加這一隊伍的時候,當那麼多小推車全力以赴地支持這支軍隊戰鬥的時候,人民已經用自己的行動表明了態度,做出了選擇。選票是一種支持方式,行動更是一種支持方式。
廣泛接觸中國近代史、中共黨史、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史以及國際共運史等大量資料以後,我越來越清晰地認識到:先有真人,後有真理。一種強烈的責任感,使我一定要寫出這批真人。他們不愛財,不為官,不怕死,就為這個事業,為心中的主義。今天一些人可能覺得事業和主義已經沒有多少吸引力了,但當年的共產黨人為了心中的主義,始終抱有不變的信仰,所以我特別想寫這批真人。他們之中,很多人沒有看到勝利這一天,沒有機會評功評獎、授銜授勳,也沒有機會返回家鄉光宗耀祖。但這批人是我們這個軍隊、這個黨、這個國家真正的脊梁。他們當中很多人已不為今天的人們所知,我隻想把他們寫出來,讓他們永誌史冊。當然,這批真人不限於共產黨的隊伍,國民黨裏也有真人,否則他們不可能使北伐戰爭變得猶如摧枯拉朽。黃埔軍校那副門聯:“升官發財請走別路,貪生怕死莫入此門”,今天讀來依然讓人怦然心動。
今天的物質條件已極大的豐盈,但如果沒有同樣的精神條件、信仰的力量,我們前行的力量將會變弱。我們要在2020年全麵建成小康社會,2050年實現民族的偉大複興,這一切,絕不僅僅隻是一個物質條件,絕不僅僅隻是一堆物質指標。沒有精神理想的支撐,這一堆物質指標,真的能支撐中華民族實現偉大複興嗎?這當然已超出了本書探討的範圍,但卻是本書寫作的很強動因。
挺起科學信仰的脊梁
蔡多文
信仰對於個人而言,就是立身做人、為人處世的“主心骨”;而對於一個政黨、一個民族、一支軍隊而言,信仰就是精神大廈和靈魂歸宿,可以產生強大的精神力量。
信仰,是一根脊梁,是一種支撐,是一個組織或階層、一個社會或國家的成員團結奮進的精神支柱和不竭動力。傳說中,神在造人後,發現泥做的人是軟的,一經風雨就會倒下,於是神就在人的背上插了根脊梁。有了這根脊梁,一個人無論遇到多大的風雨、多深的溝壑時,都可以屹立不倒。因此,人們常常用脊梁比喻人類的信仰。
信仰是在社會生活中逐步形成的。一個人剛出生的時候,談不上有什麼信仰。待長到懂事時,總以為父母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於是父母就成了孩子心中的上帝。孩子對父母的崇拜,就是人生最初的信仰。這種最初的信仰,往往源於自發性,如經驗、民俗、宗教、哲學和統治。人們對於無法證實的命運與上帝,如果他相信其存在,就能成為一種信仰。甚至更有極端的例子,希特勒曾宣稱,日耳曼民族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民族,猶太民族是劣等民族,為了加快人類進化的進程,需要淘汰劣等民族,因此必須屠殺猶太人。在他們看來,法西斯主義也是一種信仰。
信仰的形成受到社會曆史條件的製約,受到社會文明的發展傳播的影響。比如,在原始社會,由於人們對自然界和自身的認識水平很低,就產生了對神的崇拜,諸如水神、火神、風神等等。在歐洲中世紀,強烈的宗教信仰曾籠罩了一切,當伴隨著工業革命的新時代到來時,恩格斯說,“原有的信仰逐漸削弱了,宗教隨著文化的日益發展而破產了,人處在這種不自覺而又沒有信仰的狀態,對真理、理性和大自然必然感到失望”。
有一位作家曾經說過,人活著本來是沒有意義的,但人要為自己的人生規定一個意義。是啊,當你賦予人生有意義,你就選擇了有意義的人生;當你賦予人生沒有意義,你就選擇了沒有意義的人生。從一定角度來說,賦予人生何種意義,取決於人們自己的世界觀、人生觀和價值觀。
還有學者認為,人生有四大類十六種價值:第一類是與生俱有的價值:年齡、健康、外貌、聰明;第二類是隨著成長而培育的:家庭、學校、專長、職業;第三類是進入社會後奮鬥的成果:財富、名聲、地位、權利;第四類是較長期的需要:朋友、誌趣、社團和信仰。在這十六種價值中,最重要的價值就是信仰。
信仰是人生的“主心骨”,它對一個人的成長發展起著精神支柱的作用。人不能沒有信仰,沒有信仰的生命就等於沒有靈魂。因此,確立什麼樣的信仰,對人的一生影響深遠。古往今來,凡成就事業者,都以堅定的信仰作支撐。
共產黨人以共產主義的遠大理想為最高信仰,這是人類文明史上最崇高、最偉大的信仰。因為它以全人類的利益為最高利益,以人類的平等、自由、解放為最高追求。正是為了這一信仰,無數革命先輩用熱血鋪就一條英雄路,在為崇高理想的奮鬥中成就了人生的偉業。尤其是在一個人處於極度艱難的情況下,信仰就越發顯示出無窮的力量。革命先驅李大釗在敵人的絞刑架下慷慨陳詞、痛斥敵人,夏明翰英勇就義前寫下“砍頭不要緊,隻要主義真”的不朽詩句,方誌敏在敵人的威逼利誘麵前堅貞不屈,寫下“嚴刑拷打算得了什麼?死亡也無法叫我開口”的錚錚誓言,就是因為他們深信“我們信仰的主義,乃是宇宙的真理”,深信“共產主義在世界、在中國,必然要得到光榮的勝利”!方誌敏在《死—共產主義的殉道者的記述》中寫道:“一切難於忍受的生活,我都能忍受下去!這些都不能絲毫動搖我的決心,相反地,是更加磨煉我的意誌!我能舍棄一切,但是不能舍棄黨,舍棄階級,舍棄革命事業。”這是何等堅定的革命信念!何等高尚的精神情操!
熒屏熱播的電視劇《潛伏》,也是以信仰為主線展開的,讓人們在穿越曆史走進血與火年代的同時,重新見證了科學信仰的力量。這是文藝作品用藝術形象對信仰的解讀。因為信仰,餘則成參加了地下黨,與敵人虛與委蛇,明槍暗箭,在可以安全脫身的情況下,為了拿到敵人的潛伏名單再次赴險,更因為信仰,他輾轉南下繼續潛伏,犧牲了等他愛他的女人,犧牲了向往多時的平靜生活;因為信仰,呂宗方犧牲自己給前來接頭的同誌鳴槍示警,秋掌櫃咬舌自盡保護戰友的安全,廖三民選擇與敵人同歸於盡……在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為了信仰,他們沒有名字,隻有代號;沒有聲音,隻有行動;成功不能宣揚,失敗無法解釋。為了信仰,他們甚至隻能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帶進墳墓,也許隻有墓碑才知道,他們的主人是如何在艱苦卓絕的環境中堅守著這份共產主義信仰。正如《潛伏》劇中的主題歌所唱的那樣:生命隻為一個信仰,無論誰能聽見……我的信仰是無底深海,澎湃著心中的火焰,燃燒無盡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