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編 常懷律己之心(二)(2 / 3)

毛澤東同誌環視了一下大家,往前踱了幾步,又和藹親切地說:許多被錯戴帽子的同誌,最後證明沒有什麼問題,是經過鍛煉考驗的好幹部。所有這些同誌,你手中有理,理在你手裏,你手裏拿的東西叫做理。所以,你就要放下包袱,開動機器,輕裝上陣。大敵當前,日本鬼子包圍我們,胡宗南進攻我們,我們不能背著包袱跟敵人拚。因為背著包袱,手腳就很不靈便,跟敵人對打起來就會打不贏;反過來,如果把包袱放下來,輕裝上陣,那就動作靈活,能使出全身武藝,就會打勝仗。……

毛澤東同誌那生動形象的比喻和深入淺出的道理,就像溫馨的春風,融化著棗園坡上的冰雪,驅散了積壓在人們胸中的陰雲。那些曾被錯戴過帽子的同誌,萎縮的心房裏頓然像照進了和煦的陽光,長期埋在心底的憂鬱、疑怨、彷徨的情緒,一下子全都煙消雲散了。

秧歌扭起來了,高蹺踩起來了,旱船跑起來了,悠揚的嗩呐聲劃破了天空。當演到秧歌劇《夫妻識字》時,王諍同誌告訴毛主席:“那個扮演婆姨的女演員,就是從大後方來的知識青年,在運動中也曾成了被‘搶救’的對象,你看她今天表演得多好咧!”毛澤東同誌聽了,微笑著不住地點頭,時而報以熱烈的鼓掌。

節目演完了,毛澤東同誌站在崖畔上,揮動著那寬厚的大手,豪邁有力地說:同誌們,團結起來,共同為了革命的勝利而奮鬥!這聲音,像初春的雷鳴,震動著皚皚的山崗,回響在平坦的川野,鼓蕩著每個人的心。

皇帝的自我批評

李喬

《左傳·莊公十一年》上說:“禹湯罪己,其興也勃焉。”意思是大禹和商湯有了錯便做自我批評,所以使國家興旺起來。

二十多年前,我在報社圖書館積滿灰塵的書架上,翻到了一本路工先生編的《明代歌曲選》,其中有一首小曲《玉抱肚·官悟》,引起了我很大興趣,特別是最後幾句,至今還記得:

一邊是富貴榮華,一邊是地網天羅。忠臣義士待如何?自古君王不認錯!

這幾句小曲,大概是作者在替諫官發牢騷,同時也表達了作者本人對君王的看法。最後一句“自古君王不認錯”,給我的印象最深,多年來總是盤桓在我的腦際,我仿佛聽到小曲作者在告訴世人:自古以來,那些進諫的“忠臣義士”(諫官),縱然怎樣披肝瀝膽地勸諫,君王也不會認錯,不會做一點自我批評。默念著這句曲詞,我總是在想:口含天憲,乾綱獨斷的天子,哪會知道自己有什麼錯?又何須認什麼錯?

“自古君王不認錯”,這句斷語,應該說大體是正確的。但細究起來,卻並不那麼全麵。誠然,君王一般來說是不肯認錯的,這是君王的常態,這樣的事例也一抓一大把,數不勝數;但也確有不少君王曾做過一點自我批評或是下過罪己詔,或是口頭認過錯,這也是實情,而這些文字的、口頭的自我批評,又並非都是虛偽的。

《北京晚報》2007年1月11日刊登了一篇胡天培先生寫的憶舊文章《俞平伯的風骨》,其中提到皇帝做自我批評的事,值得抄錄下來:

1975年夏,社科院(當時稱學部)文研所的工作人員在農場勞動之餘,到京南團河宮參觀。我陪同前往。俞先生因年高體弱,在整個參觀過程中情緒不高。當來到乾隆皇帝罪己碑前,聽介紹說該碑是根據乾隆皇帝為修建團河宮耗資過大而下的罪己詔刻製而成,先生頓時精神一振,擠過人群,走到碑前,仔仔細細看完了整個碑文,很感慨地說了一句:“連封建皇帝都知道做個自我批評。”立時全場肅然。在當時的背景下,隻有俞先生這樣學識淵博的長者,才能機智、委婉而入木三分地說出這句話。

當時為什麼全場肅然,作者又為什麼說俞平伯有風骨,經曆過那個時代的人們自然都清楚,這裏就不去說它了。隻說一下俞先生發的那句感慨—“連封建皇帝都知道做個自我批評”。

俞先生這句話,與“自古君王不認錯”的意思顯然不同,但俞先生說的並沒有錯。俞先生的感慨,雖然是由看了乾隆的罪己碑而引起的,但卻概括了一類曆史現象,即不少皇帝曾下過罪己詔或做過口頭自我批評。乾隆正是這些皇帝中的一個。

關於皇帝做自我批評,除了乾隆,我從手邊的資料中又找到了下麵幾個例子。

漢武帝是個好大喜功的皇帝,但也是一個勇於認錯改過的皇帝。大臣桑弘羊在奏議中指陳朝政之弊,他便下罪己詔,深悔自己的過失;受了方士的蒙騙以後,他又麵對群臣“自歎愚惑”。一個雄才大略的皇帝,能這樣自責,委實不容易。

明初建文帝是個沒坐穩皇位的皇帝,但他勤於政事,也有認錯的雅量。有一次,他上朝晚了,禦史上書進諫,話說得很不客氣,但建文帝非但沒有發怒,反而大度地把禦史勸諫自己的事宣示天下,讓全國百姓都知道自己的過失。建文帝當時在民間的印象,是個仁厚的皇帝,這或許與他知道認錯有關。

明成祖是個暴虐之君,但也知道有錯自責。對於自己處理過的奏章,他規定必須由六科複查,發現不當,便改正過來,通政司的官員勸他說,這樣會損害天子威信,明成祖卻說:“改而當,何失也?”意思是把錯誤改成正確,又會失去什麼呢?明成祖雖然暴虐,但建立過很大的曆史功績,尋其原因,能夠有錯自責,恐怕是其中之一。

正德皇帝是明朝的一個花皇帝,荒淫得很,但臨死前也有自悔之詞。他向守在病榻旁的司禮太監說;“我的病已無藥可醫了,請轉告太後,還是國事重要,多和閣臣們商量吧。過去的事,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與你們這些太監無關。”這個荒淫了一輩子的皇帝,臨死前總算承認了自己有過錯。

清朝,除了乾隆皇帝下過罪己詔,還有好幾個皇帝也下過罪己詔,或是以其它方式自責過。

順治臨終前,下過一個長篇的罪己詔,檢討自己親政十年的過錯,詔文從“朕罪之一”,一直檢討到“朕罪之十四”,嚴肅自責,情詞懇切,被史家認為是一篇奇文。寫作時,先是由翰林起草,每寫完一部分,立即呈送,一天一夜,三次進覽。於此可見順治的自責心之切。

嘉慶皇帝是個平庸天子,扮演了清朝從極盛而轉衰的皇帝角色。白蓮教縱橫數省,天下擾攘,為此他自責道:“官逼民反之語,信非謬也。”“予受璽臨軒,適逢此患,實予不德所致。”嘉慶雖然平庸,但自責之語卻還算有些見識。

鹹豐皇帝失政失民,引發了太平天國戰事。太平軍建都南京後,鹹豐下罪己詔說,由於自己“不能察吏安民”,致成禍亂,對此,自己“寢饋難安”,“再三引咎自責”。雖然他已經知道自己的統治釀成了大禍,但為時晚矣,已然是河潰魚爛,自責又有什麼用處?

上麵所舉的,隻是手邊見到的幾個例子。實際上,中國曆史上肯定不會隻有這幾個皇帝認過錯,做過自我批評。我雖然沒有能力把中國曆史上好幾百名皇帝是否做過自我批評都一一統計出來,但我相信,曾經認過錯的皇帝,肯定不會隻有上麵這幾個。

皇帝認錯,當然不是常態,而且,認錯的皇帝,有的可能是出於真心悔恨,有的則是為了敷衍群臣和百姓,收買人心,還有的可能是迫於某種壓力;那些臨死前才認錯的皇帝,大概像是俗語所說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臨死前有了些良心發現吧。但不管怎麼說,這些皇帝畢竟認錯了,畢竟沒有死不認賬,死不認錯。作為一個口含天憲、乾綱獨斷的皇帝來說,這也算是難能可貴了。盡管他們在罪己詔裏或在口頭上說的許多話,都應該指摘,應該批駁。

中國的君王,最早下罪己詔的,大概是大禹和商湯。《左傳·莊公十一年》上說:“禹湯罪己,其興也勃焉。”意思是大禹和商湯有了錯便做自我批評,所以使國家興旺起來。中國曆代的皇帝都是講敬天法祖,效法先王的,所以,禹湯罪己的舉動,成了後世皇帝效法的一個榜樣,而且居然還漸漸形成了一個罪己的傳統。這個傳統當然是軟性的,稀鬆的,罪不罪己全要看時局的需要和外界的壓力,更要看皇帝個人的“覺悟”和意願。但不管怎麼說,不管這個傳統多麼軟性和稀鬆,有它總比沒它要好,因為它畢竟多少促進了一點皇帝的自我約束。

最後,再說幾句關於“自古君王不認錯”的話。這句曲詞,雖然看似不盡全合史實,實際上卻有很大的客觀真理性,更蘊含著批判專製獨裁的意味,因而具有曆史批判的力量。這是一條“資治通鑒式”的曆史教訓。俞先生的感歎,從表麵看,與這句曲詞似不相同,實則與之有著同樣的意味。

常懷律己之心

鄭劍

常懷律己之心,一要慎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無論是在公務活動還是個人生活中,都應當嚴於律己,切不可產生僥幸心理,得了一時便宜,最終害了自己。二要慎始。“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幹部犯錯誤都有一個從量變到質變的過程,一旦有了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第三次。三要慎微。“小洞不補,大洞受苦。”如果在“小事”、“小節”上不注意,思想上放鬆警惕,就可能不自覺地放縱自己,終將釀成大錯。

對領導幹部來說,常修為政之德、常思貪欲之害、常懷律己之心,既是黨性原則,也是修養方法。這三者是一個有機整體,相輔相成、缺一不可。無論是修為政之德還是思貪欲之害,最終都應當體現在認真、嚴格的“律己”上。

所謂“律己”,就是用法律、規則和紀律、要求自覺約束自己。嚴於律己是一種美德。古往今來,一切有誌有識有為之士,都能夠把握自己,以沉湎於權力、金錢和美色為戒。相反,一個不懂得律己的人,不可能成為一個道德高尚、有益於社會的人;一個不注意律己的領導者,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稱職、受到擁戴的領導者。

在新的曆史條件下,我們黨要求各級領導幹部“常懷律己之心”,具有鮮明的時代特征和很強的現實針對性。首先,這是深入開展黨風廉政建設和反腐敗工作的需要。近年來,盡管反腐敗工作的力度不斷加強,但仍有不少領導幹部陷入深淵,給黨和人民的事業造成極大危害。究其原因,既有製度不健全、監督不到位等外在因素,也有領導幹部自身忽視思想道德修養、缺乏嚴格自律等內在因素。毫無疑問,外因隻是變化的條件,內因才是變化的根據。那些在糖彈麵前敗下陣來的領導幹部,往往是從律己不嚴開始的。隻有常懷律己之心,才可能做到“拒腐蝕,永不沾”。

其次,這是正確應對國內外複雜環境的需要。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領導幹部麵對著更加複雜的國內外環境。從外部看,各種思想文化相互激蕩,敵對勢力對我國實施西化、分化的圖謀沒有改變,資產階級腐朽思想的侵蝕不會停止。從內部看,我國改革發展正處在關鍵時期,各種深層次矛盾逐漸凸顯,社會利益關係更為複雜,新情況新問題層出不窮,人們思想活動的獨立性、選擇性、多變性、差異性明顯增強。所有這些,都會反映到領導幹部的思想、工作和生活中來。領導幹部如果失去了律己之心,隨波逐流,甚至放縱自己,就會迷失方向,混淆是非,走到邪路上去。

第三,這是不斷提高黨的領導水平和執政水平的需要。作為黨和人民事業的組織者、推動者和實踐者,領導幹部僅僅做到不貪不占、守好攤子是不夠的,還必須具有促進發展、開拓創新的能力。各級領導幹部隻有常懷律己之心,耐得住寂寞,抗得住誘惑,才能把時間和心思用在提高素質和能力上,才能不斷提高領導水平和執政能力。

常懷律己之心,貴在自覺、貴在經常、貴在全麵。所謂自覺,就是把律己作為加強黨性修養的重要內容,融入自己的學習、工作、生活中,化為自覺的行動,而不是當作外在的負擔。所謂經常,就是把律己作為經常性的要求,不斷對照檢查,而不是當作一時的擺設和點綴。所謂全麵,就是把律己貫穿於做人做事的各個方麵,既管工作又管生活,既管思想又管作風,而不是“不拘小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