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東位於四川的富庶之地。該地圈盡四川境內許多較有名氣的市縣十餘座,盛產竹、絲、糧、鹽及各種貴重物品,是川內工農業生產重鎮。四川在生產各種特產的同時,也盛產一種特別的東西——土匪。
據資料記載:四川袍哥組織,遍及全省,一般土豪劣紳都加入了袍哥組織,多數土匪更是清一色的袍哥。因此,土豪劣紳和土匪,大多互相勾結,互通聲氣。土豪劣紳頭子,即是袍哥“舵把子”,土匪所搶的對象通常是地方上的“二架架”糧戶。真正有錢有勢的,既不怕土匪,土匪也不敢去碰一碰,因為他們有槍自衛,有碉堡自固,不但搶不到手,也得罪不起。外縣土匪入境,先要找“舵把子”,獲得點頭,才敢搶劫。有些“舵把子”以鄰為壑,送給土匪一些旅費,叫做“禮請出境”。有一次四川省的大軍閥劉湘派部隊在合川東邊的武勝縣,把一股小匪包圍於一個砦子腳下後,土匪忽然不見,砦子上站了許多老百姓,並有民團守衛砦門。原來這些土匪,都化裝成為民團了。團匪不分。人民畏其荼毒報複,雖明知也不敢檢舉。
小股土匪多流竄鄉間,打家劫舍;大股土匪,則盤踞邊遠縣鄉。派款派糧,種煙抽稅。軍隊為了擴編,對土匪的辦法不是清剿,而是競相招安成軍。而幾個防區接壤的地方,卻各守邊界,不肯協剿。或者此剿彼竄,越剿越多。一九一七年前後的孫澤沛、吳莊熙、丁原堂、張達三四股土匪橫行川西,婦孺皆知,他們時而是軍隊,時而是叛匪。又如川東川南的湯子模、楊春芳、魏輔臣、鄧國璋之流,都是由招安的土匪頭目而成師長的。當時軍隊流行這樣一句話:“你是哪個軍校畢業的?”“我是‘寶鼎’的。”所謂“寶鼎”是重慶和廣安之間華瑩山上的一座廟宇的名字。華瑩山縱橫幾百裏,成為土匪盤踞多年的巢穴。自稱“寶鼎”者,是說明由招安而成軍的隱語。
另有一種影響社會人心的嚴重現象,即有不少青年人喜歡玩槍,企圖成軍,先約集若幹人,各湊若幹槍支,拖槍成匪,再受軍隊招安,師、旅、團長即唾手可得。許多人認為這樣做,是升官發財的捷徑。因而招匪成軍,也是土匪滋生的原因之一。當時民間以“匪如流,兵如篦.團防如刀剃”來形容他們對人民的危害程度。成都戰役於一九四九年結束後,川內全境解放。這些土匪和川軍殘部便相繼退隱山林,或隱藏鄉間,繼續擾民搶劫。
一九五零年前後,川東南地區的川軍殘部和土匪劉義一股,結幫暴亂,滋擾剛剛建立的新生政權。他們在一個月內,殘殺新生政權幹部一百多人,搶回被群眾分得的田地和財產上百萬元。當地百姓人心惶惶,急盼解放軍速去剿滅這股亂匪。
一九五零年六月,八十七團奉命開赴匪亂嚴重的資陽縣參加平息汴江一帶的叛亂。九連駐紮在紅糧鄉,他們的任務是維持當地的秩序和迅速摸清土匪的情況,伺機進行清剿。
這股土匪係劉義所屬的一股精銳。他們個個都會打雙槍,傳說都有一手絕招,也更凶惡。由於他們人人都佩有一把大砍刀,故當地人稱這夥土匪“大刀鬼”。他們殺人凶殘,僅在紅糧鄉,他們就砍死十多名黨員,二十三名群眾。
當地百姓對他們甚為恐懼。
九連進駐後,這夥匪徒又放出風,要讓九連的血把汴江染紅。由於群眾對土匪的恐懼,部隊剛到這裏時,工作很難展開,不但沒人提供情況,反而有不少人忙著藏糧食,嫁女兒,有的人家甚至把十一二歲的幺妹也送出去嫁了人。這些反常情況引起了大家的重視。經過調查摸底才發現,這個鄉裏的絕大部分人家,在土匪的脅迫下,為土匪幹過事。他們怕解放軍對他們進行報複,才幹出了藏糧、嫁女的事。
三班住在紅糧鄉的鄭二娃家。他們的任務是盡快摸清鄉裏百姓的情況,搜集土匪活動的線索。邱少雲打聽到鄭二娃家是赤貧戶,二娃子為逃避當壯丁,曾自己砍掉了手指頭。於是,他就特意留神去與鄭二娃接近,想打問一下衝裏還有誰家沒跟土匪沾過邊。沒料到,他的問話剛出口,二娃就用斷了指頭的手拍著石桌跳了起來:“信不過我們百姓,就莫費口水打問羅!告訴你說,你們找的那種好人,我們衝裏沒有。就是我那個瞎爹,也給土匪敲過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