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2 / 3)

乞者目送老裴消失在人群裏,心裏為他祝福,希望老裴不要重複以往的悲劇,到頭來再紿別人講他春天裏賠錢的故事。

乞者繼續漫遊,回想著自己掙了幾十萬後的事。有了這60萬元做底,他開始和一些生意人來,人家有求他,他也有求於人。這樣一來,兩廂情願,三廂情願,他們串通起來,從倒買倒賣鋼材、木料、化肥、汽油、柴油,到組建皮包公司買空賣空,兩年下來,他就成了百萬富翁。這期間,他認識了一個從廣州來的生意人,一個個頭雖小卻很豪爽的扁頭男人,名叫齊濟湘,不到五十歲。乞者開始時叫他齊老板,後來和他合辦了“金蘭城鄉貿易股份有限公司”後就改叫齊總了。

他一邊悄悄在公司做生意,一邊在單位巴結上司、拉攏同事,成了紅人。那幾年,國家為了促進經濟發展,搞活市場,有許多優惠政策,讓他鑽了好多空子。他暗地裏和齊總合夥開著貿易公司,其實大部分生意全靠銀行的資金作周轉,當然,他自己還是明智的,每做成一筆生意,首先歸還銀行的錢款,而且他也不大幹,就是小打小鬧,見好就收。

但世界上比他聰明能幹的人有的是,他的一舉一動,領導和同事看在眼裏,記在心上,隻是嘴上不說而已。這一點他從領導酒後的暗示裏,從同事的閑聊裏聽得明明白白。他心裏犯嘀咕,他含含糊糊對老婆說自己的處境,老婆說:“你若擔心害怕,就此作罷,辭了公司的工作回銀行好好上班,金盆洗手,反正家裏有的是錢。”話雖有理卻不合他意,不如先停薪留職,看看再說。但齊濟湘不同意,說公司還要靠你在銀行的便利倒錢呢,停薪留職等於啥都沒有了,等咱們公司做大做強以後再說吧。

他隻得硬著頭皮、擔驚受怕地繼續在銀行上班,同時在貿易公司和齊總做生意,齊總還是利用乞者在銀行的特殊身份和關係來達到借錢掙錢的目的。當然,齊總對他不薄,讓他三分,好多事由他定,公司的車就像是他的專車。他成了公司所有人公認的二掌櫃,說話有人聽,喝茶有人泡,出進有人陪,餐餐有人請。

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齊總在家裏被人勒死,公安局在偵破過程中把他傳了好幾回,他心裏發毛,每天提著心吊著膽,老覺得有把無形的利劍在頭頂局懸。

原來,他認識的這位叫齊濟湘的齊總,是南方人,是廣州另一個公司大老板的手下,由於人能幹,常在做完每一筆生意後給自己留一手,攢了不少錢。大老板有所察覺,把不滿記在心裏。有一次大老板生意中捎帶上毒品,而且數量不小,讓齊濟湘抓住了把柄,他敲大老板的竹杠未遂,就懷恨在心,不辭而別來到西北謀“光陰”。齊濟湘成了大老板的眼中釘,成了大老板的一樁心病,欲除之而後快。大老板從此派人盯上他,尋找機會下手,而齊濟湘生活當中的不檢點和大意就給了別人一個機會。

自成立了貿易公司後,齊總就以金錢為誘餌,從一家剛倒閉的企業挖來一位美貌的女會計,名叫白麗,三十多歲,兩人很快打得火熱,勾搭成奸。齊總喜歡白麗的風騷,白麗看上齊總的錢財。白麗開始鬧離婚,齊濟湘給白麗的丈夫許諾:如果離婚給8萬元補償,房子歸你。

丈夫死活不答應。這事讓大老板的人探了去,大老板經過一番策劃布局,派人找到那怒不可遏的男人,煽風點火,把正在氣頭上的男人灌了個半醉。本來這男人就恨不得殺了奸夫,經來人一挑撥,又加上放在他手裏的15萬的銀行存折,男人惡向膽邊生,拳砸桌子手拍胸,決定殺仇人。來人趁熱打鐵,詳細謀劃過程,告訴了齊濟湘住的地方和什麼時間人在家,並且答應暗中接應,事成後遠走高飛。

一個陰雲遮月的晚上,一輛黑色轎車把白麗的男人送到了齊濟湘的住處,走到樓下他心裏緊張,手腕子發軟,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想讓自己平靜些。接著,他從衣兜裏掏出個小酒瓶,咬掉蓋一口氣幹了,隨著酒下肚,一股膽氣就上來了,他想,反正自己無兒無女無牽無掛,豁出去了。他上了樓,來到門前心裏反倒平靜了,伸手按了齊濟湘家的門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