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四(3 / 3)

握在手中的安全感於男人,填進心靈的充實感於女人、我是男人,需要被充實的是女人。我願為懂我者指路,願棄我者迷途。

雨未停,蒙蒙細雨,對日正當中的我們,太纏綿拖拉。如果非要下,總要有些規模。才能讓人舒爽。

林傑失魂般的坐在我的三輪車兜裏。肉店老板好心的為我們雇了輛箱貨,直接送去場子裏。

林傑說:我最怕的就是這樣。如果我在強一點,如果在外向一點,交好多朋友。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是個混子,這樣就不會去怕這種事。

我不去安慰他,因為我心裏沒有預備精致還能振聾發聵的話。

我隻能告訴他說:我在聽。

有很多文人寫下許多美麗的句子,比如“淋入心中的雨,滴進心間的淚”。弱者的悲傷是不是應該讓旁觀者有更多的憐惜,同情。窮人的悲情事,往往不堪粗鄙。既然弱者並不能代表窮人。但還是有很多人,把窮人當成弱者。

我深知,窮是恥。曆史上也有很多偉人以“恥”為界,衝天而起。既如此,我要讓,眾人恥,為我之恥。我之窮,遍是眾人窮。

我心血來潮產生代入感,如果是我的母親被人如此對待,不論原因如何我肯定要聯係亮哥,並替他代入如果他的母親被人這樣。他會如何。

我不回頭,說:我能理解你,但是你有決定如何去做麼?

林傑歎氣的笑,像自嘲,像瘋魔的前兆。但我知道他是笑給我聽的。他說:我想不到辦法。

我說:怎麼可能每個人都會有辦法。

林傑癡癡的說:去打,我打不過,去講理,你信理麼?去撒潑,去鬧,別人怎麼看我家,怎麼看我?

我恨他不成鋼道:那你就憋在心裏吧,等你母親老了,你夠強大了。在拿出來回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林傑不語。

我蹬著又有些費勁,眉頭的積水滑落,迷糊了我的眼睛。

我心裏有股怒氣就說:你下來蹬著。

我見他臉,比迎著風雨的我還多雨水。

我笑他哭泣,有眼淚的人,總不會太爛。

我沒有坐到車上,隻是扶著把手在行走。林傑在騎。

我說:你沒朋友麼。和朋友去說說。

林傑搖頭:他們不會為我去做這樣的事。

我說:做什麼樣的事啊,去吃吃飯而已嘛。順便說說想說的話。

林傑說:我就這些朋友,我怎麼能騙他們。

我沉吟一會,附和道:確實不該騙朋友。

林傑不看前路轉過臉問我說:鵬兒哥,你會幫我麼?

我不看他眼睛,說:雖然,咱倆隻認識七八天,我個人是願意的,但是你得去問亮哥。因為你知道,他很愣。我很理智。

林傑苦笑這說:我都沒和他說過幾回話。

我笑說:你不知道的,他是一個好事的人。

林傑說:鵬兒哥,我得對你說實話,我隻是在說說而已。你在聽就好了。我隻是說說。

我說:我最怕你這樣的人,拉完屎,還得讓人家給你拿紙,人家遞給你了。你******還人家上手給你擦。

林傑抿抿嘴,說:你不知道,我的家庭承受不起。

我無所謂道:我是讓你承受,你為什麼要扯上你的家庭呢。

林傑說:不聊這個行麼,說別的。

我聽他這樣說,就問:還得多久能不用淋雨。

林傑說:雨停或者咱們以這樣的速度在走10來分鍾。

我嘿然道:你在和我開玩笑麼?還說什麼雨停。你房間裏那些畫是怎麼回事?你會畫畫?

林傑肅然道:那不是畫,那是圖紙,櫥櫃的圖紙。我在念夜校。

我說:哦,夜校,教什麼東西的?

林傑說:夜校教我畫圖紙,設計櫥櫃的學校。

我聲音怪異的說道:你又在開玩笑,我當然知道你上的夜校是教你畫圖紙的。我是問都有什麼夜校,就是都教什麼的夜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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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房間裏的男人聲音是怎麼回事,都沒出來看看。

林傑咧了咧嘴角,像是阻礙某種情緒出現一樣。平靜的說:那是我爸,前些年出事故,高位截癱了。

我為了緩和氣氛說:那你們家不窮啊。

林傑笑著搖頭說:是有一筆錢的,開始的時候媽媽覺得我爸還能被治好。林傑擺擺手,碰到了我抓在車把上的胳膊。說:然後就這樣了。

我點頭,說道:你媽媽是個好人。

沉默時間過去。

林傑說:鵬哥,你看這個移動,這是距離咱們店最近的公司,收銀絕漂亮。

我睜開眼睛,感覺這世界如此光亮。我知道這是我閉眼太久之後的錯覺。以前和亮哥出去玩的時候,我喜歡這樣搭著他的肩膀,向個盲人一樣到達目地,對我而言,這是個有趣的遊戲。我會努力控製自己睜開眼睛的衝動。那種過程,讓人欣慰。

我說:給我五十塊錢,我要辦張手機卡。

林傑掏出一張五十的,已經濕透的錢,我從來對濕透的錢有很深的感情,我敢肯定我家人沒有給過我濕的錢,好像是某部電視劇,用過這種手法表達過含辛茹苦。那時我還小,被這情景感染,時至今日仍然紮在我心裏。我要感歎的是:那時候的自己,真是容易被教育的年紀。

我走進營業廳,甩甩濕著的腦袋其實我的短發根本甩不出水來,我隻是做這個動作,因為我家的狗在被雨淋濕的時候,都會甩渾身的毛。那時候,真是好學的年紀啊。

男人的天性,我第一時間,掃視整個大廳,尋找林傑口中的絕漂亮。我一定要在她的櫃台辦卡,這是我為人的原則。

我找到最漂亮的那個,這個很容易,因為漂亮不是美,不用去調動所有情緒去感受,隻要你的眼睛回饋給大腦,你就可以輕易的知道誰是最讓你有衝動的臉龐。

我笑意盈盈的說:你好,我要辦張卡。

漂亮女機械的甜美聲線道:先生你好,請問你要辦什麼類型的卡。

我找不出特別惹人注目的語言就隻能說:都有什麼類型的。我覺得這句話就像是去二元店買個碗,問人家還有多少錢的。

漂亮女人說:哦,我們這裏有主包流量的,還有主包話費的,可以辦親情號的。

我羞愧的想到我應該在揣著一萬塊錢的時候來這裏辦卡,那時候我肯定有靈感,不會像現在這樣給她如此精致的臉龐留下路人甲的印象。

我機械的說:還有包什麼的。

我身後有人笑,可能是身上濕的緣故,我感覺她離我並不遠,好像就在身後。

熟悉的聲音,傳入耳朵說:美女,他是在問你,你可不可以包出去啊。

一句話搞的我羞愧窘迫。我連連擺手急切的說:絕沒有這個意思。

美女惱羞成怒的說:李冠,胡說八道,我真的會掐上你的嘴。先生不好意思,我這個朋友就是愛開玩笑。請你不要介意。

我隻能說:不會,不會,不會介意。我很不適合這樣的情景,如果我能挑起這樣的玩笑,或者我真的是在心裏想到這句話。從而問她。我也不會如此傻氣。

李冠哼了一聲,我沒有回頭去看那張可以稱為美的臉蛋,有香氣傳來,一雙手搭在我的肩頭,呼吸輕輕的吹在我的臉上,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十八歲的我還有沒有可能在長高一點,起碼不要讓一個女人,這樣輕易的就可以把下巴搭在我的肩上。

李冠笑嘻嘻的說:哼,你不介意,我介意,你這樣和我朋友打情罵俏的,我很吃醋唉。

我一直不解,她在吃我的醋,還是吃那個女人的醋。好像無論是誰,都不著調。

李冠用她的身份證為我辦了張卡,還替我繳了100塊錢。我叫她冠姐,她撇嘴說:別人聽見,還以為那是我的外號呢。我說叫李姐,他說:不好聽。俗氣死了。我心裏也沒有什麼叫法去稱呼她。我說:那我叫你什麼?總要有個打招呼的稱呼把。李冠說:這個就要你自己去想了。還想害我死腦細胞。

我目送她開門,我突然有一股衝動,要跑在她前麵把我們的傘,拿給她,以免風雨粘在她的身上。

我還未有行動,她出門踩著高跟鞋一陣疾跑,鑽進了一輛可愛的轎車裏。

我心中一陣卑微的失落,在以後的夜晚裏,我曾幻想那天,她會邀請我坐上她的車,以免我繼續在雨中。雖然,我會拒絕,無論多少次,我依舊會拒絕。但是,我真的希望,她曾真的說過,隻是我忘記了。或者,我的記憶被現實的情緒所改變了。現實認為,某樣的記憶,會把我變的更好,更能被他所需要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