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日晚,白班在這天發放了工資,亮哥好像是比我厚了一點,這點讓人很失落。你以為你不比別人差的時候,有數據來衡量你與他的價值。
林傑在吃過晚飯下班的時候找到我,非要分出五百塊給我。他說這是感謝。因為我做的最多。我推拒時說,請我吃飯就好,談錢的話太功利。
我對亮哥說,如果你真的希望她留下來,那白靜的工資要不要先壓下來。
亮哥震驚一樣說:我以為你隻是在開玩笑呢,你真的以為我喜歡一個隻見過幾麵的人。
我不解道:是我分不清玩笑,還是你現在在說反話。
亮哥失笑搖頭說:我沒那個資格壓誰的工資。
我說:和寶龍說去啊,他一定有辦法的。
亮哥搖頭:你希望她留下?
我咧開嘴,把給所有陌生人的笑容給他看說:你希望是我的希望,那就是我的希望吧。
亮哥沉吟,聳肩。說: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自己肯定是多變的,因為此前所有豪情壯誌,在拿到工資之後,變得淺薄弱小了。腦袋裏不斷有個聲音告訴我,回家一下,這是你人生的第一次收獲,應該和愛人分享。這是快樂不是麼。我找到了很多回家的理由,甚至把亮哥的工資比我高,而產生的情緒當作了理由。這些小心理波折,我並未和任何人說:在所有人都堅強時,選擇回家會顯的軟弱。當然這隻是一個不回的理由。真正的觸動還是,他得到的比我厚,如果我離開,他會比我厚太多。當你被人拉下太多,很難在做朋友吧?是麼?
事情的轉變是在後一個雨天的早上,我愛雨天,是一種偏執,就像婊子會愛帥哥一樣。你沒法用深度去解釋的情感。是一個破舊的麵包車,林傑發現它的時候,帶著一種驚慌,車停在了位置上,還未穩當時,我問他:是誰。
林傑搖頭表示不確定所以不答。我見從車上下來一個黑臉胖子,我便問道:認識麼?
林傑快速答道:是我媽他們店裏老板。
我不多話,說:進去找亮哥,寶龍,還有服務生沒走的都拉出來。
林傑不動腳步,他向我說:鵬兒哥,你進去吧,我擋著他。
我冷笑:別浪費時間了,你靠什麼擋。
林傑不動他反問我:那你靠什麼。
我憤怒道:進去找人。
隨著林傑哐的把門摔上,我一人麵對這加強版的老虎十人組,很隨意,就像兒時,站在亮哥身後用小動作欺負同學一樣,很隨意。反正我不會疼。
那些人並沒有看見林傑進門,竟在雨中站立,說話。有人道:黑哥,就是這裏吧。
黑胖子:漸漸踱步到我身前,打量我。衝身後人說:那天沒有他。
我本想招呼假裝說“各位是來玩的吧,我們這裏白天很清靜的”我還沒有認清車的型號,不過我記得李冠進去車的樣子。現在我有了一個觀眾,我不能把自己表現得像一個逗B。起碼在她麵前我沒有了去做沒意義的拉扯。
我冷臉笑開口道:各位是來找一個叫亮哥的吧。
黑胖笑:他在這裏,看來他人緣不好。
我也笑:或許吧,不過,你們人來的少了。
黑胖哈哈笑走進我近前不在讓雨水淋到,他說:人少沒關係,夠分量就行了。
他在我頭頂,呼吸都吹在我的劉海上。我低頭,不去讓他認為我在挑釁,但是我並沒有退。我說:老板說過,不要在店裏麵鬧事,裏麵東西很貴。
黑胖說:那你就去把他找出來。
我不動,依舊等待著。把眼光投向車內的李冠,突然有一種渴望,希望能看到她的表情,想了解,她是在期待,還是,如我所願的表現出擔憂。我突然想到,亮哥昨天說,今天班級裏會照畢業照,他說早上坐車回去,還是有時間和同學照的。我承認這個消息給我很多糾結,並不是所謂同窗之誼多麼值得紀念,很多同學都會愛上一個自己的同學,朝夕相處,總會有情愫誕生。與其說是全班合影,不如說是想和她出現在一張圖片上。好像都有這樣的問題,學了高富帥的眼光,卻沒有這樣的實力。這樣說別不是那女孩選擇了高富帥,她誰也沒有選,她是那種對所有人都很好,對所有人都是不一樣的那種好的女孩。
有很多同學在追求,隻是沒人成功、這點讓人更喜愛不是麼?
我是一個誠實的人,一個簡單純粹的人,我第一時間,不顧形象,不顧身世。的告訴她,我喜歡她。喜歡就是喜歡,絕對不摻雜任何,我沒有在一起的勇氣,也無法給與照顧。我並沒有要求她的反映,隻是誠實的敘述一個我對她產生的感受。她有權了解。就這樣。
那時候,我會鬱結煩悶,如果,我不是我,是班裏最有錢的同學,是班裏最帥的同學,是學習最好的。我會牽牽她的手,說說體貼曖昧的話。我能想象的到那種幸福感,隻是缺少一種體會。
想象和體會的差別在於,嗬嗬,這個很難形容,因為畢竟沒有體會得到。對吧。
在來哈爾濱的幾天後,我又喜歡了很多女人。我想是不是初中的她是最美的,好像不是所有人都說她最漂亮。
愛美麗,愛漂亮,愛風光。愛情太複雜,不適合簡單人。
門開了,聽見響聲,亮哥一如既往擋在我了我的身前。他把手放在黑胖子的胸前嘴裏說著退,退,退。直到把他推進雨中,我嗬嗬笑,門一直沒被關上。
亮哥臉色陰沉不悅問道:你來什麼事?
黑胖因為被推進雨中而惱怒,拍掉亮哥仍然柱在他胸間的手,說:你真以為就那麼輕易從老子手裏坑去錢了。你不是要找源頭麼?黑胖在人群裏指著一個白靜點的胖子說:這個就是家具廠的老板,我看看你想怎麼樣。
我對寶龍說:他又在搞事了。
寶龍笑說:昨天晚上,他做的很漂亮。這幫人不該來店裏鬧。他們太不知道老板的能力。
我說:準備怎麼辦?
寶龍似笑非笑的說:客人喝醉了,沒錢付賬怎麼辦。打到那個價值就算了。
我說:以前都是這麼辦的麼?我怎麼沒見過。
寶龍說:有些打的超過他喝的價值了,就沒人在敢來了。所以你看不見了。
18歲。我們不敢失去力量,會恐懼失落,還有無處躲藏的怯。如影隨行。
當,亮哥的拳頭上染了紅色,寶龍燜哼的聲調。林傑騎在他人身上,臉色潮紅。我站在門廳之下,作為了一個看客。
雨水滴答滴答的下落著,流在每個不被遮擋的人身上,有冷風吃在我臉上。我想我要很多傘,才能遮住這風這雨。我想亮哥心裏一定很快意,他有目標,還正在路上,接近著。
我想車內人的感受,想此時被人打的和打人的那個更悲涼。前途在雙手之中,我們要攥緊拳頭。有的人卻隻需要攤開手掌。
亮哥捂著頭站在雨中,居高臨下的問癱坐水中的黑胖子:你為什麼覺得10個人能打過20個人?你覺得我隻是領著人唬你,其實是個無膽的軟蛋?
有人玩笑的大叫:今天有三十個人。
亮哥回頭笑,像人群處招手示意。道:多謝,我現在才知道是30個。
那天晚上他和寶龍沒有在宿舍,那是他第一次進局子。給人感覺不會是最後一次。因為他要的太多。這個年紀,這個身份,得到不配的,就會有報應。
我一個人,第一次一個人在這間屋子裏將要睡去,過去幾****從未注意,這是一個沒有窗戶的房間。當我發現這一點,就渴望站在這裏,能看到外麵的景色。做不到,我閉上眼睛,去想,去努力的想。把靈魂釋放出身體之外,去探求他人眼裏所見所得。做一切可做之事,讓自己更具備得到的能力。雖然我不知道,我真的可以去得到嗎?
但是別無辦法。不是麼?
夜,雨後的月亮顯得格外清冷,我一個人坐在店麵後麵的燒烤車上,小口小口的喝著啤酒。我不喜歡一個人,一個人的時候顯得一臉敗相。亮哥說他累了,寶龍晚上的時候要盡忠職守。現在我身邊的人,我都不認識,不熟悉,我不想沉默,我想對著什麼,說些什麼。可憐,竟被壓力折磨、。
我趴在桌子上,握著酒杯,眼睛很酸,卻固執的睜著,有聲響在我前麵。我並沒有馬上抬起頭,我閉上眼睛,緩和情緒。
是那個叫李子的前台,個子小小的,眼珠黑黑的。我對她笑,怎麼不上班,來這裏?
李子低頭垂首,說:龍哥說你會在這裏,讓我找你來。
我點點頭,竟然找不到什麼可以說出口,便說:哦,那回去吧,
在我們跨出門口的時候,她輕輕拉我,你沒有付賬呢?
我轉頭看她,玩笑到,因為我沒有錢嘛,我把你壓在這裏好不好。
李子紅著臉,低下頭。我看見她的頭發,柔順的攤在肩膀,我想走進一步,想聞聞她的味道。
有人推我肩膀,讓不及行動的我,靠近了李子的身子,我借機撞向她,抱住她,有人粗壯的聲音響起。“別**堵在門口”。我放開李子的腰,輕拍她的身子,轉身對人道歉,
我問她:你從哪裏來的。
李子答:從庫房。
我又問:咱們從正門回去吧。
李子說:那要繞好遠。
她走在我的身側,帶著我開始繞回店裏。
我們在樹影下行走,我想說點話,比如,你今年多大了,李子的名字很可愛之類的。我還想牽她的手,路上很多人都在牽手。我點上一顆煙,夾在手裏,另一隻手插進兜裏。
啊,我好慫,靠。
進入店裏,我並沒有去找寶龍。而是膩在前台,可愛的女孩子,讓人忘記煩惱。就這個理由。
我問她,寶龍說了叫我做什麼?
李子在和紅英一起的時候,好像不那麼怯了。她展顏一笑才語氣輕鬆的說:他沒說,就是要你回店裏。
紅英攔過李子的腰,趴在她的肩膀上說:哦,他是這個意思麼。
她這一句話把李子鬧個紅臉。
我不解她們的玩笑,就說,我給他打電話。把手機借我用用。
紅英說:他就在酒吧裏,你去找他啊。
我說:不,想來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