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六(3 / 3)

我搖頭,說:不要這樣。

我很是驚訝,我不知道林傑是真的假的。我如果讓他拿起來,他是否會把刀子送入某個人的身體。可惜的是,因為生命的珍貴,我不能去試驗這個事情。

在側門出來一個大約30多歲的男人,體格高瘦,麵無表情的向我倆走來,他在離我們三四步的時候招呼那些假意忙碌的工人,說道:把機器關了,都過來。

他和我之間隔著林傑,林傑和我同他們五個人對峙著。我說:老板貴姓啊?

他嗬嗬笑說:姓楊。

我說:哦,是楊哥。

他皺起眉頭說:不敢當。

我說:嗯,那天讓你受傷,對不起了。

他眼神低垂下來,嘿嘿得道:你是來道歉的?

我說:是啊,不然呢。

他吸氣,點頭,摸摸了胳膊說:好吧,我接受。

我說:你知道麼,小兄弟被人打了,和媽媽被人打了這種感情是不一樣的。

他說:我可以理解,道完歉,你還有什麼事情麼。

我說:我很不解啊,我也沒有打你,也沒有對不起你,你就這麼接受我的道歉了。

他一屁股坐在那個案子上,點起一顆煙,說:我知道你們這種人就是毛毛蟲,不咬人就招人膈應。

我走了倆步來到他麵前說:或許吧。我覺得這事應該有結局了。不是打過一場架就解決得了。把當天導致我阿姨受傷的人告訴我。

他把煙吐在我的臉上,說:別那麼費事了,說個價。我認倒黴了。

我輕笑一聲:嗬,錢,我不在意,這不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告訴我是誰。

他定定的看著我,眼神明亮而神采奕奕,我錯開他的眼神,然後低頭,提高聲線:是誰?

有人在我背後說:是我,你想怎麼樣衝我來。

我不理身後的聲音,依然執著的問老板,你說那個人是誰?他叫什麼名字。

林傑說:鵬哥,我看見是誰了。

我依然在問他:什麼名字。

他妥協了,因為工人在他心裏是不重要的。他說:王同,我會幫你解決的。

我笑,誌得義滿的笑。我轉回頭看著林傑說:打他啊,等什麼呢。

在醫院明亮的科室裏。林傑安靜的坐在床上任由小護士包紮他受傷的頭部、我在他對麵欣賞著護士白嫩的脖子。我不好意思的玩笑說:做我的朋友是不是很受傷?

林傑搖頭,又點頭。

看見護士抿緊的嘴唇,我笑說:你用嘴說話,不要動頭。

林傑望向她的眼睛,她對視之後,觸電般的躲開了。

林傑嘴角有一抹笑他說:我想知道為什麼這樣去做。

我晃動著身子,問他,那你能告訴我,你和這個女孩對視之後嘴角的笑,是自信麼?

林傑又看向那個女孩的臉,我注意她的脖頸有了一抹緋紅。

林傑說:我懷疑啊,鵬哥,咱倆是朋友麼。

我認真的對他說:夥伴,朋友,兄弟。今天開始你是我的朋友。

林傑說:那我告訴你,是的,很久沒有女孩子躲避我的眼神了。

哎呀,我靠,好疼。林傑在呼痛。

我輕笑出聲。女孩不安的聲音是這樣說話:你不要喊啊,讓醫生聽見會說我的。

林傑也笑了,他的牙齒比我的白很多。他問: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我說:見過太極圖吧,說把這個圖比作一個世界,你覺得機遇在圖的那裏。

林傑說:你信這個,不會吧。

我說:我在比喻。

我看林傑也快包完了,就起身說:我回家了,就不陪你了。

護士詫異的說:你不包一下麼,就這樣走出去會傷風的。

我笑,替我照顧他就好。

林傑叫住起身要走的我說:鵬哥兒,我兜裏沒帶錢。

我說:你有什麼就給人家什麼,那就犧牲一下色相麼。

林傑瞄了她一眼對我說:不要開這種玩笑。

我掏出手機,打給寶龍。響鈴第三聲的時候,電話被接了起來。嘈雜的音樂背景,寶龍大聲的說:亮哥,啥事不會上來說,還打電話。

我說:我是葉子,我在醫院呢,醫藥費不夠。

寶龍喊:你是誰,那個醫院。

我說:一會看短信吧。

我對林傑說:把你兜裏的錢給我,你就在這裏等著吧。

林傑不好意思的把手伸進兜裏,下一秒我就懂他為什麼不好意思了。

我詫異的說:靠,你和我出來就帶了20塊錢。

我抓過他手裏的四塊錢,問他,我能回去不。

林傑低下頭說:得八塊。

護士說:不要低頭,馬上完事了。

我說:美女,你能借這個頭破血流的小子4塊錢麼?

護士白我一眼,說:你就拿他當幌子,你就說你借不就得了。說著把5塊拍在我手裏。

我說:我靠,這麼短的時間我就被你看透了。這地方太危險了,我得趕快跑。

我刻意不顧流血的嘴角,我要把血帶回去,給亮哥,寶龍看。讓他們知道,我後悔了那天晚上沒有和他們一起去打架,而是看著他們打。後悔沒有和他們一起蹲所子。

從倉庫後門,直通我們的宿舍,迫不及待的心情就是這樣,像取得勝利的滿身傷痕的士兵,急切的需要回到祖國。雖然沒那麼誇張,傷痕是最好的證據。也許我無法獲得代表成功的許多金錢,可是我可以用這種方式去跟隨。握著把手的那一刻,我說:亮哥,我被人打了。

推開門,屋內亮著燈,床上卻沒有人。我心說靠。

我立馬打電話給寶龍,我說:我在家呢。

寶龍說:王八蛋,你到家了。

亮哥聲音傳來:讓他在家等我們回去。

我說:你倆在那裏呢,包紮的錢,給人家算了啊。

寶龍說:這些不用你管了。你還是想好說辭吧。馬上就回去。

我從床頭的鐵櫃子裏,拿出了100塊錢,那是亮哥藏錢的地方,我都是放在床下的咖啡罐裏。半夜還未睡下的人,應該吃點什麼。我會去街對麵的麵館,拿回來一碗麵吃。我彎腰在洗手盆前,看鏡子裏的自己,鮮活的臉色,眼睛裏有了神采,很帥。我用手指沾水輕輕的洗掉嘴角的血跡,我仔細的觀察傷口,那是個很不值一提的口子。但是你知道傷在嘴角,吃炸醬麵會難過。我愛麵條。

路過櫃台,周利和紅英在裏麵膩膩歪歪,果子在櫃台另一邊顯得孤孤單單。我說:果子,出去吃飯啊。果子搖頭說:不了,一會我要接待客人呢。

我說:二十分鍾就回來。周利也說:你快和他走吧,一會寶龍回來,我就要上去了。

見果子還在猶豫,我說:你能有點眼力見不。嗯,小燈泡。

和果子並排穿過寬闊的街道,路燈映在身上,在地上現出一高一矮的影子,萌萌的很可愛。果子問道:你嘴上有個口子,怎麼弄的。我說:吃燒烤的時候,擼的太用力了。

果子瞪著可愛的眼睛,她說:你這明顯在騙人。

我嗬嗬道:吃什麼,我很餓了。

果子說:隨便啦,我不是很餓。

我說:你在場,他們會親親麼。

果子笑:親親,還摸摸呢。

我說:你說的是真的麼,都不避諱你在麼。

果子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他們沒有。

我說:給他們點獨處的空間。

果子情緒勉強的說:哦、

我一直喜歡小小的麵館,小飯店,在哈爾濱這些小的東西有溫馨感。在異地他鄉溫馨感,是值得留戀的。果子要了一小碗刀削麵,我要了一大碗。我說:點個菜吧。

果子答我:吃不了。

我笑:你很好啊,很可心。

果子說:我說的是我吃不下,你隨便了。

我笑:我也吃不下。

吃完之後,我掏出一百甩給老板結賬,身後有人帶著笑意,聲音清脆的說:喲,這次不用別人給你付賬了。

我運起笑臉,轉身故意驚訝的大聲說:嫂子,好多天不見啊。

然後我收起笑臉,指著她身後的人說:亮哥比他強太多。你覺得呢。

我沒有在女孩子麵前像今天這麼有攻擊性,白靜聳肩,和我在無他話,從身邊走過。

老虎在他身後幹笑了倆下也沒出聲音,路過我的時候,用手指點點我的額頭,我一把拍下他的手。他不在意讓我很吃驚。

在他們出門的時候,我不顧旁人說:嫂子,如果有人糾纏你,告訴我,分分鍾把他扔進監獄。

我看見她的腳步一滯,然後開門就出去了。老虎轉身說:你們三個人,你也就是嘴上的能耐。

我說:我今天被人看透了倆次,是不是我表現的太簡單。才被人覺得淺薄、

老虎說:李亞是個好靠山。可在黑天的時候,他也保不住你。

我說:我有靠山,你沒有。

老虎笑說:你怎麼知道我沒有。

我說:好,你有,我也有,但是你整不過我。我沒汙點,你有。

老胡說:好,你要是真的不顧後果,你就去做吧,我斷定你不敢。

我說:我早就想通了,在我的世界裏,沒有敢不敢,隻要願意不願意。

老虎:嗬。轉身離去,

我說:虎哥,再見啊。

我見果子,還對著那碗,小口吸溜著麵湯,我拍拍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說:你說我出去會不會被人圍毆啊。

果子瞪眼睛看我,搞得我毛毛的良久才出聲:你幹嘛惹他,老老實實幹活好了。

我沒理她這句,在我們走在回家的路上,我說:果子你很可愛,可是我一月兩千塊錢,我隻能看,不能摸。你懂吧?

果子抬腳踢了我的小腿,我一個踉蹌。剛想發表下抗議,她已經跑進大門了。

我想,如果你肯浪費時間去了解我,那你們就會愛上我。很深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