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八(3 / 3)

後來就是,那些玩樂的學生,有了自己的交際網。或者是一幫官場子弟,在學校建立了一定的友誼。或者是一幫混子在校內校外結識了一幫所謂的義氣弟兄。班幹部,有了一個官方的鍛煉團體,“學生會”他們在那裏互相了解認識成為相互扶持的朋友。

普普通通在念書的孩子們,他們努力在念書上,沒有了時間去交際,去結識。他們選擇了最普通和愚笨的方式,在當下用成績報答和取悅自己的愛人。

在當下的社會,被反複提及的圈子,有一些人卻沒有在圈子之內。錯了。所有都在圈子之內。取決於你對自己的認識,你是一個什麼人。

比如你是一個設計師,林傑那樣的。你以為你是一個設計師。你想在設計師的圈子裏。可是你在我眼裏是一個打工仔。取舍一下孰重孰輕。你是願意做設計師眼中的打工仔,還是我眼中的打工仔,還是打工仔眼中的設計師。

孰重孰輕,這個在現實中的比較意義存在的很模糊。在基數和能量上的選擇。一百個打工仔的能量,很可能便不如十個設計師。當然的是,十個設計師,肯定打不過一百個打工仔。我不是林傑,沒有花費時間去努力成為一種職業中人。在我淺顯的眼皮之下,重視明顯的基數。看不懂,遮遮掩掩的所謂的能量。所謂選擇於我,便是簡單的。因為我不願意去相信,少數可以製衡多數。但是我深知的是,隻是因為我處在多數之中,所以不願去相信。

手機鈴聲,叫醒了不務正業的我。在周圍人的眼睛中,我被孤立了。本該寧靜的氛圍被山寨機,繞燥的鈴聲而打破。

腦袋裏另一個我,在對他們歉意的點頭。

我在桌子上扔了五十塊錢,看著亮哥的名字在屏幕上焦急的閃爍。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錢,我隻是想不遇到任何阻攔的從容逃出。

我站在門口,吸著我的空氣。蹙著眉毛接通亮哥的電話就聽見他的聲音。“幹哈呢,這麼半天接電話。”我解釋道:剛看見。

亮哥說:寶龍給我打電話說在兄弟網吧和人衝突了。你要沒事就去看看。

我說:和幾個人啊,店裏去人了麼。

亮哥答:周利,周陽從店過去了。你也去看著點。

我說:有人去了就好,為什麼要我也去。

亮哥說:他今天打算和你一起出去玩的,然後你還先走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突然有了情緒我不加控製的說:他和你說的啊,他要給我打電話,我就知道了。他沒給我打啊。

亮哥問我:你怎麼和我氣呼的,我也沒招你。

我說:我沒有,我這就去了。

其實我覺得“寶龍騙了亮哥,如果他找我,給我打電話我就和他出去了。或者亮哥想我和寶龍多在一起點,所以編出的話騙我。”

我來到那家網吧,周利,和矮矮壯壯的周陽站在門口聊天抽煙呢。

我看著站在台階上的他們倆,對著空氣說:怎麼回事,寶龍還在裏麵嘎哈呢啊。

周利拿著煙衝我揚手打過招呼,周陽走下台階對我解釋事情來龍去脈。

寶龍約一個女孩來這裏上網,他倆坐的很偏僻。網吧裏有人罵起來了。鬧了半個多點,他實在不耐煩,就說了一句“要打就滾出去打,像個娘們站這裏罵街怎麼怎麼的。”然後就有一個黃毛小子,出來罵寶龍罵的還很難聽。他就打人家一巴掌,後來這小子叫來五個人,這不就在裏麵僵持呢麼。

我說:這有什麼好僵持的,寶龍走不了,還是咱們打不過他們啊。

周陽說:都不是,因為先和那個黃毛吵架的男的,寶龍和他說:“隻要我站這裏,就誰也不能動你”。那個黃毛不依不饒的。

我疑惑的說:那你們就把那個男的帶出來,送走就得了唄。

周陽道:不是,那黃毛他哥吧,也帶人來了,寶龍和他認識,關係也不好。就是見麵點個頭的交情。就現在這樣了,打不起來,也帶不出去人。

我苦笑著對周陽說:龍哥,這不有病麼。多管閑事的病。我進去看看吧。

網吧大廳裏,寶龍坐在一扇沙發的邊角上抽著煙,一個女孩坐在沙發裏雙臂交叉抱著胸脯。一個和我們年紀差不多的男孩站在寶龍左手邊。他見我從門口進來,衝我伸了下舌頭,攤開雙手並沒有說什麼。

我走到倆邊對峙的人中間,從寶龍手裏捏下來他的煙放在嘴裏狠狠的抽了一口。麵對著那個站在寶龍身邊的小夥說:你走吧。沒你事了。

小夥看看我,又看看寶龍。我注意他放開了攥緊的拳頭。他說:我不走。

黃毛就站在我身後,他的嗓子還沒有完全打開,笑意中帶著不屑:你他媽誰啊你,我不讓他走他敢走麼。

我輕說:好,我笑問寶龍:這是你對象啊。

寶龍說:是滴,好看不得?

我說點頭說:好看,你應該找好看的。你怎麼回事,怎麼走不了呢。

寶龍動動下巴,吐出一口唾沫在我身後的黃毛腳下。說:葉子,你看,我吐那裏了。這小子讓我舔回去。我要舔了太沒麵子了。

我說:那你帶這個哥們走啊。

寶龍衝我揚揚下巴,同時腳步聲傳進我的耳朵。不在是黃毛的聲音。透著大人的息事寧人味道:暴龍,我聽說過你。你也知道我,我弟弟隻要一個道歉,那小B崽子給我弟道歉。你走你的,我走我的。當沒事發生過就不行麼。

寶龍說:我覺得他沒對不起你弟,他為什麼要給你弟道歉。?

我見到那個人高高大大的,眉毛粗厚臉盤狹窄。寶龍說完,我不等那人反駁就拉他胳膊對寶龍說:和我說倆句話去。

寶龍站起身對那人笑笑,擺手示意他等我回來在說。我倆站在網吧靠門處,正可以看見門外倆個熟悉的身影。他從冰箱裏,拿了一瓶啤酒勾開拉環遞給我。

他垂著眼睛看著地下,平靜的問我:是不是覺得我做的多餘?但是你說如果我不幫他,他怎麼辦。

我打斷他的話頭說:我沒有,咱們長大之後,你能幹,亮哥也能幹。你們知道什麼是對的。

寶龍抬頭看著我的眼睛:咱們在明水分開之後,我就來哈爾濱。我在這裏遇到事,我都忍了。那時候,我多想你倆。如果你倆在,我就不忍了。我就和那些欺負我的人幹。但是,你倆誰也沒在。所以我說服自己忍了。我忍的很難受。提起來都難受。

我疑惑的笑了,連我自己也不相信我推理出的他的理由,我小心的措辭仔細的說:你是因為自身的際遇,不想讓那個男孩重蹈你的覆轍?

寶龍咧著一側嘴角搖頭說道:你猜的,可能有那方麵理由吧。更重要的是,這是咱們分開的日子,我在哈爾濱學會的東西。就是找到屬於自己的圈子,然後加入他們。會少很多麻煩。比如,一個長相凶狠的人,肯定比長的麵的人少受很多委屈。

我震驚於他的解釋,看了他好一會才拿著啤酒潤了潤嘴唇說:好。我興奮的對他說:不對,你是覺得他是你的圈子裏的人。雖然現在是你保他,可是其實是“他們”保你。

寶龍拍我的肩膀,他問我:你避開那些人,想問我什麼。

我回過精神,說:想問你怎麼解決唄,就這麼耗著。

寶龍數著人名,周利,周陽,你,我,還有咱們保的那個小子,小影。六個人,你出門找個五金,賣六個稿把。咱們一人一個。

我小心的問:這樣,不會被網吧報警吧。打壞了機器叫咱們賠呢。

寶龍說:不打架,就是嚇唬嚇唬。嚇不住在想別的辦法唄。

我聳肩玩笑道說:好吧,我總得聽前輩的話。才能走的更遠。

寶龍拉我一把回去那個衝突圈子裏邊走邊說:草,我是你的前輩啊。還是不要這樣吧,我還年輕著呢,你說那女孩多大。

我說:這個上那裏猜去,我看得二十多歲吧,現在的女孩從臉上看都這個年紀。

寶龍攬著我的肩膀神秘兮兮的說:十七。

我裝著臉上並不驚訝的樣子說:你把我往回拉嘎哈啊,我要去五金啊。

寶龍加重口氣說:十七啊,草,這你都不感興趣。你該認識一些人了,有名聲,以後做事也容易簡單些。

我說:我聽見了,我能發表啥啊。說十七太小。還是說你太爛。不過我還是說,媽的人家也太小了。

寶龍把嘴都快貼我耳朵上了他說:是衛校的,她同學都是這個年紀。想想是不是很刺激。

我倆笑模笑樣的回到人群中,寶龍說:張哥,你弟剛才衝我兄弟爹媽草吊的,你也聽見了。要不咱們就倆相抵消唄。

那個張哥為難的說:寶龍,這事太小了,你的麵子用這個上不值當。

寶龍帶著深意看我一眼,對那個張哥搖頭不語。

黃毛對他哥說:哥呀,咱們十多個人呢,他們就五個,有必要說這麼多麼。

我問那個被寶龍罩住的小夥說:兄弟,姓什麼啊。

他對我咧咧嘴巴,聲音低沉的說:我叫刑雨。

我對他說:好,你剛才說你不走,我很感動啊。以後咱們大夥可以處朋友。

他從衣服內兜裏掏出一副墨鏡帶上,抽抽鼻子說:好,我也願意和你們各位做朋友。

張哥說:寶龍,你這兄弟很有意思啊。

寶龍卻對著那個小影說:你有沒有同學合適的,給我兄弟也介紹一個對象。你看他長的老。他可真的才十八。

我拍拍刑雨的肩膀,對著小影頑皮的眨了下眼睛。就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