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十一,完結(1 / 3)

烏雲來了,起了風。不久後將要有雨水落下。李冠在我身前輕巧的走著優美的步伐,櫃台裏,果子還沒有來上班。我想她等雨後,漫步在清涼舒適的空氣裏,想她在有水花的柳樹下,突然心情美好,伸展身體,轉了一個圈。

雲朵壓在頭頂,手心有溫暖的另一隻手,比較之下我覺得是自己有些涼。突然的很好奇,我想向天伸手,能否觸摸到離我如此近的天空。理性在我心思徘徊之間橫斷我的想法。不夠高,所以摸不到。

李冠和我站在給我留下熟悉印象的公交站台裏。她抬起我們的手,輕聲的說:你的手好涼啊。

不經意的,我看見她的眼神,我看向別處。嘴角抹起悵然的笑:是你的手好暖。

在那天我和亮哥就是在這樣的一個站台裏,相遇了那個他的女孩,我被觸動。那情景讓人覺得自己也可以做一個純真靜美的人兒。過去總是距離我們很近,讓我們忽視了時光溜走的速度是如此飛快、我覺得曾經的自己有可愛的搞笑,也有了可笑。那幅畫,隻是我長相清麗的女神嫂子,去做銷售,掩人耳目的一種方式。會錯了意,陳錯了情。那種尷尬就是我的可笑。從我理解到她的行為,我開始側目她和亮哥的交往。我不怕亮哥被人利用,而是擔心如今的我沒有辦法左右他的路。他那麼愛錢,他那麼激進。他還是我的兄弟,我如何說他知道的事,如何打亂他覺得幸福的路。

公交車上,李冠疊著雙腿坐在塑料椅子裏。靠窗的是一個女孩。我在她身邊握著頭上的把手。她的眼睛中有笑意問我為何不去坐下。

我向她解釋,可能有些不解風情。她眼中的笑意,掛在了嘴角上。我說:亮哥和我第一次在哈爾濱坐公交車,很擠很多人,他搶了個位置,從頭坐到尾。自然有許多老弱病殘沒有坐下。我能理解他為何不起身相讓,但我並不讚同。覺得年紀輕輕的站就站了。

她沒有選擇其他空著的雙排座,而是坐在一個陌生的女孩身邊。上車的時候她可以握我的手,卻不要排排坐。

我執拗的想“我今日站著,就為了還亮哥那日坐著的債。”

在哈爾濱的日子裏,我盡力的克製自己不去走動和熟悉,在明水我可以看太陽慢慢的從天際雲中升起來,哈爾濱的太陽好像永遠的定格在一個四方的天裏。高樓大廈的陰影砸在我的背上讓我無法直起腰板。一無所變的太陽,讓我失去欲望抬頭觀望,隻注視著腳下方寸的步伐。許多個人在身邊走過,帶來他的風,她的氣。混雜交織之後,湧入我的鼻孔,讓我精神恍惚。

我不愛這裏,在這裏我不能做媽媽的乖兒子,姥姥的乖孫。不,是我又想逃走,才給自己許多理由。因為膽怯和害怕,打碎了澆築了許久的勇氣。我在怕什麼?

我怕我的哥哥,總是那麼一往無前,義無反顧。他看得見陷阱,但他依舊會跳下去,因為那是機會。

我和李冠到達了目的地。等待著見到了廠子送貨的司機。

李冠說:我認識人在紅旗裏麵開店、

我說:可以想象,我們縣裏有一個當官的兒子,我就覺得他好像在我們的百貨裏誰都認識一樣。

李冠說:感覺今天你好尖銳。我隻是隨口一提。

天色漸漸濃稠,雨滴如期而至,她陪我在樓口巧然而立。

我轉頭望她:你覺得東北人怎麼樣。是不是和外界傳言般的又彪又虎。

她眼神流轉,伸出手接了幾滴雨水說:沒什麼區別吧,和大多地方一樣吧。

我看雨滴落在磚石之上,四濺飛散我說:你朋友過生日的KTV,我們和你去的那天認識了那家的老板。昨天,我的亮哥因為想和他加深友誼,便去幫他擋一些事情。對頭玩味的說:“把你指過我的手指掰斷,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為什麼我身邊的人都是又彪又虎揍呢。

李冠驚異的眼神,她看我說:他真的掰斷了。

我說:是啊,就像第一日,為了讓老板賞識衝入人群去挑起事端。有時我想,真的,何必這樣破馬張飛的鬧騰呢。哈爾濱漂亮女人太多,飲料種類也多。我們在你家店裏見的那些人過得很太舒適。他們的共同點讓人羨慕得憤恨。

李冠說我:你一直這樣麼,感覺不是很正常。

我解釋道:憋在心裏的東西,放久了難受,隨便找個人吐露心事。要找那個最漂亮的女孩,感受最深的。

李冠笑,牙齒白白的她說:我說真的哈,我感受不了那麼深。反倒覺得要被利用的。

我笑,藏起了心中泛出妥協、我點著自己的胸口說:我們這樣的人,和你們那樣的人。的確,每個你們對我們都是有很大價值的。但是你那時問我,為什麼不幹了,我忘記自己當時是怎樣敷衍的了。我現在告訴你實話“我不想作為老板的你,站在我頭上,誰都可以,但不能是你。”

李冠抿嘴微笑,她扶起風兒打亂的發絲:好難懂的情話。

司機終於到了,他見到我們。我覺得李冠讓我很有麵子,他脫下手套和我握手。我們三人走了進去,我對李冠說:你去見朋友吧,我自己做事情。不會讓你有被利用的感覺。

她用比了個電話的手勢,告訴我聯係。和司機點頭示意之後翩然離去。

我和司機在大廳走了很久,在他的敘述,我用本本記下了許多店名。說了那家店的老板很敞亮,那家的很刁鑽。

一人麵對時的孤單和害怕。就像在黑暗中,凹凸不平的土道上奔跑、你身後留下腳印的曾經全都在崩塌。你奔跑著,努力著堅持,堅持著努力。相比這種後果是摔倒的奔跑,你更害怕墮入未知而去沉淪。

第一家

我:咱們一起出錢,買下他的廠子。除去各種必要的費用。你以後拿貨可以便宜百分之二十。

第二家

我:隻要你七天不從他那裏拿貨物,他就堅持不了。

第三家

我:他的錢,全在樓裏呢。他現在連工資都欠著工人呢。

第四家

我:他的工人現在都是我的人,我會讓他們去法院告老板。讓官司給他壓力。

第五家

廠子當然就是靠著你們這些門市,門市賣的出去,他才能產的多,才能掙的多。我們就是把一個他,廠子的老板除去,讓他賺你們錢,你們可以裝進我:自己的口袋。一個廠子沒了老板,老板拿的錢就是你們這些人啦。

第六家

我:你真的了解你這一件貨物的成本麼,你自己算一下。全部工人的工資一個月大概一萬五。吃住往多了算。一個月養工人二萬。料是七十塊錢一塊。工廠的電費,水費,桌上的釘子,折頁。

第七家

我:我覺得一個工廠裏,最多餘的就是老板,最重要的也不是設備。

第八家

我:原材料當然不是問題了,哈爾濱這麼多家做家具的,我們和他們一樣拿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