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費……費心了,那……那個女人……是間諜。”身後傳來男人的聲音。
他說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情,而且正在做一件更令人吃驚的事情。雖然背著他,眼睛看不到他的動作,可是預防敵人偷襲,我的“圓”一直開著,當我正要壓抑疑惑轉過身去,男人卻突然回光返照般,突然抓住掉在身邊的手槍,對準我扣動板機。
速掠!
我本能進入高速狀態,恰恰能看到子彈飛出槍口的情形。在子彈射中和我一條直線後的樹幹前,我已經來到男人的身後,用“妙法蓮華”指住了他的腦袋。
變故發生得太過出人意料,可是有一點十分明確,這個男人想殺了我。在這種時候攻擊自己的同伴,顯然不是友人的做法。回想起他之前說的“間諜”二字,我便再也不相信他了。
“你是什麼人?”我生氣地說:“不要狡辯。”
一擊失敗,男人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絲氣力,手槍再次掉在地上,身體也歪歪斜斜地靠在地上,貪婪地呼吸著空氣。
“我?我……我是……安全局特務機關……”沒等他說完,我立刻一腳踩住了他的嘴巴。
“不要糊弄我。”
雖然我不知道安全局裏是否有特務機關這個構成,但是安全局的規則很明確,紀律也十分嚴明。身為正式被任命的本分部副隊長,這個男人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攻擊我。
“哈,哈哈,咳咳咳……”他的嘴裏溢出一口鮮血,將手伸進上衣口袋,“我,我有證據,我……我會給你……”
雖然他露出一副死硬的樣子,但我已經不再相信他了。他的行為和話術都讓我生出惡感,這個人極會掩飾自己。我直接扣下板機,將他的腦袋如西瓜一樣打爆了。如果他有證據,我自己會搜出來,結果讓我不禁感到慶幸,因為我從他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個小型裝置。
那是一顆安全局常備的自殺性炸彈,一旦引爆,密密麻麻的鋼珠就會填滿五米方圓內,三百六十度的空間。如果我沒有速掠,鐵定會被撕得粉碎。
這個家夥死到臨頭了還想陰我一把。我越想越覺得憤怒,可是有一個冷靜的聲音在腦海中告訴自己,他說的“間諜”二字並非空穴來風。
這個小小的山坳中曾經發生的事情比我想象中複雜得多,可是唯一能夠解答的當事人隻剩下那位奄奄一息的女人。無論如何,都必須想辦法將她救活才行。
雖然剛被自己殺死的男人口口聲聲說女人是間諜,可我不覺得他說了老實話。
我對自己說,高川,仔細想想,應該還有什麼辦法。結果靈光一閃,還真讓我想到了一個主意。我從戰術包中取出一瓶紫紅色的藥劑,這是從末日真理的手中繳獲來的三瓶“樂園”之一。
灰石不是什麼人都能服用的,它的力量強大,可也太過激烈,根據數據統計,沒有進入過末日幻境的人,直接服用灰石而活下來的幾率不超過百分之十。但是擁有灰石成份“樂園”卻擁有更高的普適性,強化人體機能的能力在某種程度來說也毫不遜色。
最好的例子就是山羊工會再用它來引誘外圍成員,已經死去的白井學長曾經被特殊的強化型“樂園”改造成危險的刺客。雖然我不確定山羊工會給普通人服用的“樂園”是否經過稀釋,但是現在隻有這種迷幻藥有機會挽救這個女人的性命,盡管事後很可能會產生後遺症。
女人的傷勢已經惡劣到不可能讓她乘上直升機飛行千裏抵達城市中的醫院,我想到這裏便下定決心,來到她身邊,將藥劑的瓶口扭開,然後捏開她的嘴巴,把紫紅色的藥劑一股腦灌進去。
藥效很快就開始發作,女人的身體抽搐起來,腹部的傷口再次失血,我不得不將那把匕首拔出來,免得在抽搐的力量下,被銳利的刀鋒攪斷內髒。過了大約一分鍾的時間,這種抽搐開始緩和下來,大量的失血並沒有帶走她太多的生機,就好像她的身體裏安裝了一個血泵。緊接著,傷口出現收攏的跡象。
成功了嗎?我心中有些惴惴不安。回答我的,是女人緩緩睜開的眼睛。
這是個明顯有亞洲人血統的女性,她的臉色蒼白,眼睛也因為嚴重的傷勢失去光澤,但是她終究醒了過來。她的嘴巴張了張,幾乎沒有聲音可以吐出來。
“嘿,堅持住,我是烏鴉。”我伸出手掌在她眼前搖晃,很快就看到她雙眼渙散的瞳孔逐漸凝聚起來。
“烏……鴉……”她微弱而嘶啞地重複著,我從她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緊張焦急的表情,我想,她也看到了這個表情。
“你會沒事的。”我安慰她道。
“間……間諜……”她嘴唇微微顫抖了好幾下,可我隻聽清了這個詞語。
不過她身體的恢複比我想象中要快,片刻後,就可以微微轉動頭部了。我將她的上半身抬起來,讓她依靠在我的胸膛上,指著剛被自己殺死的男人,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男人想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