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對統治局的係統機製進行過深入了解,當然也可以用駭客行為修改安全名單。”席森神父聳了聳肩膀,似乎有些惋惜地說:“不過,我還真沒見過有這種能力的人。”
“統治局的原居民並不是每個人都是魔紋使者吧?”我說。
“原居民總是比外來者有優待,不是嗎?”席森神父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回答到。
在進一步了解統治局結構的時候,我們已經來到被那扇被長條鎖鏈捆起門把的大鐵門前,仔細一看,原來被攪得像是麻花一般的鎖鏈上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鎖頭,給人一種鎖門的人不想讓任何東西從裏麵出去的感覺。我不知道這是先行者做的好事,還是原居民離開時就已經如此。我已經放棄打開鎖頭了,因為就算開了鎖,也不見得能夠解開麻花一樣的鎖鏈。我比劃了一下鎖鏈的粗細,覺得隻有用電鋸之類的工具才能將其切斷。
“還是翻牆出去吧。”我盯著鎖鏈提議到。
回應提議的是身後傳來的馬達聲,我詫異地回過頭,看到近江提著一把不知從什麼地方弄來的電鋸。電鋸柄處的牽引繩被拉動後,鏈鋸飛速急轉,發出尖銳刺耳的嗡鳴聲。席森神父的臉色有些異樣,他的目光從近江身上落在她腳邊的行李箱上。我不由得猜想這件事的全過程——近江從那個巨大的行李箱裏取出零件,當場拚接成電鋸,不過,那個行李箱裏到底還裝了些什麼東西呢?就像是漫畫中某個貓形智能機器人的四次元空間口袋一樣,讓人有點撓心。
近江的曲線十分豐滿,但是病態的蒼白肌膚卻容易讓人聯想到體弱多病這樣的形容,然而,她在我們麵前輕而易舉就將這個沉重的電鋸舉了起來。看到她朝大門走來,我連忙讓開位置。近江毫不猶豫地將電鋸朝麻花狀的鎖鏈砍了下去,切割時發出的聲音就好似刀片在耳朵中刮過,令人忍不住皺眉頭。
鏈鋸和鎖鏈交接的地方不斷濺起火花,然後一根根地斷裂,片刻之後,再沒有能阻擋這把電鋸的東西了。近江把馬達關掉,直到鏈鋸徹底偃旗息鼓後,我的耳朵仍有回音在躁動。近江沒有電鋸重新分解收回行李箱中,就這麼將馬達的部分靠在肩膀上抗起來,配上那副科學研究者的打扮和知性美貌,簡直說不出的怪異,讓人遲遲無法轉開視線。
“好吧,希望沒有引來敵人。”席森神父似乎想責備近江的魯莽行為,但最終還是將話頭咽回肚子裏。
我們也沒在近江的造型和武器上多費唇舌,出了建築的大門,回頭時就看到門一側的牆壁上釘上了一塊金屬牌,上麵寫的似乎是這棟建築的名字,但是因為我們三人都不懂統治局語言的緣故,所以隻看到了一種類似楔形文字的圖案排列。
雖然席森神父有多次進入統治局遺址的經曆,本身也擁有魔紋,經過安全權限認證,但是他自稱除了安全網絡終端的幾個選項外,並沒有係統學習過統治局語言。末日真理教中有專門的語言學家對統治局的文字和用語進行考證,但已經接觸過的語言文字中至今仍有大量的詞彙和語法結構無法破解。瑪爾瓊斯家所創造的巫師係統便是基於這一小部分已經考究出的語言係統的基礎上吧。
街道上的霧氣每一分鍾都在加深,空氣裏散發出腐爛的味道和金屬的鏽味。我之前在大樓裏用望遠鏡向外眺望時,已經發現外麵的世界和肉眼所見結然不同,就像是兩個世界一般,然而來到街道上,真實看到一片末日般毀朽的景象,仍然覺得驚心動魄。裸露出內部結構的房子就像是被剖開的身體,在明顯或不明顯的地方有血肉和神經狀的物質附著其上,近江嚐試用電鋸將它們解剖,卻發現那些血肉和神經仿佛是從明顯為無機物狀的物質裏長出來。這種惡心的場景遍地都是,腐爛的味道就是從這些看似生機勃勃的血肉神經中散發出來。
“不要用手直接接觸。”席森神父慎重地提醒,指著那一片片菌毯似的血肉說:“會被感染,或者寄生,有許多人因為各種原因不明不白地就變成了它們的同類。”
“會寄生到其它無機物上嗎?”近江打量著附著在鋸齒上的肉屑,一邊問到。
“也許會,也許不會。”席森神父說:“有人用容器將它們裝起來想帶回去研究,可是容器在半路上就變成了這副鬼樣子,溢出來的肉塊接觸他的身體,把他也變成了相同的東西。不過,聽說瑪爾瓊斯家的人成功將它帶了出去。”
“他們怎麼做的?”
“不清楚,保密等級很高,是不是真的都無法證明。”席森神父勸她,“還是別打這些惡心東西的注意了,你又不是生物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