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56 回歸7(2 / 3)

我直接墜落到車頂,大量的觸須就像饑渴的植物根枝感應到了水分,不斷向我所在的地方蔓延,而被我壓在身下的觸須則第一時間開始繼續之前的侵蝕,被我再次斬斷。再立足之處的觸須再生,其他位置的觸須抵達之前,我已經掙脫立足之處觸須的禁錮,沿著再度在視網膜屏幕據中勾勒出來的高速通路躍去。

在標注的路徑節點,以精確的動作擺動身體,踏上最佳的落足點,削割蜂擁而來的觸須,一切都在眨眼之間完成。我貼著隧道側壁,穿過觸須之網,在瞬息後越過血肉車節的最後一段路程,再一次撞爛車窗,撕裂凝結其上的灰白色絲線,翻進降臨回路所在的車廂中。

我在車廂的地板上一路翻滾,但沒有遭受到預想中的攻擊,呆在這裏的最後十名巫師仍舊環繞在降臨回路中心的繭狀物四周,伸出雙手對準繭狀物,流動的灰霧仿佛被他們的雙手掌控著,不斷進入回路,又或是灌入車廂四周和降臨回路中心的繭狀物中。

這節車廂中的灰霧大部分都變成了這種清晰可見的溪流,直接在視網膜屏幕中勾勒出一個複雜又充滿規律的,不斷運動著的神秘圖案。以散開狀彌漫車廂中的灰霧變得稀薄,這更能讓人清楚看到有更多的灰霧溪流正不斷從車門外鑽進來。

看起來,這些巫師並非視我為無物,而是維持當前的狀態已經消耗了他們的全部精力。盡管不太清楚該如何製止這種降臨回路的運轉,但是既然有可視的物質構成,那麼,隻要破壞它們就可以了吧。這麼判斷著,我第一時間切割回路所占據的地麵和牆壁,試圖從物理層麵上將其破壞。然而,手中的限界兵器匕首輕而易舉撕裂了車體,但是回路仍舊保持完整,就像它並非固定或銘刻在車體上,並非單純的能量構成,也不是由灰霧構成的非物質,而像是一種無法觸碰的虛像。

刀刃切過回路線條時沒有任何觸碰的感覺。當確認這一點後,我將目標放在巫師身上。本來,如果能夠直接破壞回路的話,破壞它是最安全的選擇,一旦選取巫師為破壞目標,無法確定他們在死亡之後,是否也會歸於祭品,導致降臨回路產生進一步的變化。但現在,卻隻能選擇冒著未知風險殺死這些巫師了。

殺死十名無法動彈的巫師並不困難,無論他們躲閃,或是使用防禦法術,都無法對抗我的速度和限界兵器匕首。正如我所想的那般,用匕首斬斷最近一位巫師的後頸時,這個女性巫師連半點抵抗的姿態和意識都沒有。我在殺死她之後,特地停頓了一下,觀察這片降臨回路的變化。我能輕易收割這些巫師的性命,但無法阻止他們的屍體和血接觸回路,但是,在初步觀測中,沾染了血肉的回路並沒有產生任何異狀,屍體沒有融化或異常繁殖,血液也以正常的方式慢慢淌開,並沒有彙入回路之中。

這些回路線條似乎真的並非刻在物質上的,而僅僅是一種視覺現象,和上一個高川所見到的不太相同。該說是技術改進了,還是一種法術施展過程的階段性差異呢?

既然沒有觀測到任何異常現象的發生,即便心中仍舊無法確定真的無害,我仍舊開始屠殺剩下的九名巫師。如同先死去的同伴,這九名巫師同樣輕而易舉地就被我殺死了。就生物學的角度來說,的確是死亡了,頭顱被砍下來,視網膜屏幕中關於他們的身體各項指數也都指向死亡。

但是,降臨回路仍舊沒有停止,看似被巫師們操縱的灰霧溪流,也仍舊以固有的規律繼續運作著。

如今,這裏唯一還活著的生命似乎就隻剩下我一人了。我站在血泊中觀測,思考,冰冷的數據一片片在視網膜屏幕中滑落。

除了死亡,這裏的一切沒有任何終結的預兆。

角落中的小型繭狀物開始膨脹起來,看上去不像是要誕生什麼,而像是要爆炸了。我不確定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於是小心翼翼退到車廂的門邊。車門緊鎖著,從窗口可以看到血肉正在侵蝕後麵的車廂。這個距離配合偽速掠,應該能夠保證爆炸發生的時候撤離這節車廂。我抖手將匕首射中遠角處的膨脹繭狀物,隻聽到漏氣般“嗤”的一聲,繭狀物如同泄氣的氣球逐漸幹癟下來,但是無法觀測到有什麼現象發生,也看不到從繭狀物中到底泄漏出什麼東西。降臨回路仍舊沒有產生更多的異變,灰霧溪流依舊從四麵八方往繭狀物中灌注,除了在幾個呼吸內就徹底幹癟的那個被匕首刺破的繭狀物。

我決定將所有的繭狀物都搗毀,然後就這麼做了,當可以找到的小型繭狀物全部被刺破後,降臨回路的運轉仍舊一如既往。我凝視著在空間中穿梭交叉,構成複雜圖案的灰霧溪流,嚐試用匕首削割,但是,這些灰霧溪流似乎並非巫師的法術造成,本身仍舊是一種霧狀體,並不像一些法術那樣能夠被斬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