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至今想起那晚付沉的表現才漸漸有些明白,那一夜,付沉的心一定在瞬間變得冰冷而堅硬起來。吃過了早飯,我按照付沉給我的賬號給他存了2萬塊。從銀行出來,我撥打昨晚那個電話,卻提示已經停機。站在銀行門口,將手機放在手上玩了許久,我才撥通了韓娜的電話。
“娜娜呀,我是阿威。”
電話那頭一陣粗暴的男聲響起,半天才傳來慵懶的聲音:“什麼事啊,威哥?”
我聽後心中一惡,心想一日夫妻百日恩,雖不是夫妻,付沉也和這廝雲裏霧裏不下百遍。現在付沉剛出去一個月,這廝就爬上了別人的床頭,簡直是豈有此理。想到這兒,到嘴邊的話囫圇吞了回去:“沒事,我就問問公司現在什麼情況。”我這幾年也算是久經沙場,閱人無數。人群熙熙,皆為利來,人群攘攘,皆為利往。在利益麵前,沒有什麼人是完全可靠的。所以直覺告訴我,付沉在海北的事千萬不能告訴了她。
“公司啊,從付總走了後,我就沒去過了。威哥,你有付總的消息麼?”
我身子一顫,問道:“是不是有人找過你。”
“沒,沒有啦。”韓娜在電話那頭嗲聲嗲氣。我一聽她的回話立刻明白了,想著剛才那個粗暴的男聲,不禁打個寒顫:不會是黑三吧?
“那好吧,付沉這小子走的時候就沒和我說一聲,他還欠我20萬呢,公司要有錢記得第一時間給我啊,我的好娜娜。”我違心的說完話,順手掛掉了電話。
韓娜比我小五歲,所以一直喊我威哥。這廝是付沉的秘書,說是秘書,卻是付沉打通交易的肉體籌碼。第一次見她是在付沉的辦公室,那天我和付沉正探討著人生呢,一個妖豔絕塵的女郎就走了進來,長發高個,細腰豐臀,胸前的兩團肉球撲閃撲閃,煞是怡人。付沉咧著嘴說道:“這是我秘書,韓娜,怎麼樣?”我看了看韓娜,韓娜也用眼瞟著我,櫻唇欲滴,眼波欲流,看得我的心一陣暗湧流動。付沉似笑非笑,說道:“要不晚上約出去?”我那時聽後一陣心虛,心想莫非他知道了我和王琴的事?
那時是12年7月,離我和王琴的事情已經過去四年,我敢打包票沒有對任何人說起,至於王琴說沒說,鬼才知道。這也是我覺得最對不起這小子的事,那一夜來得異常突然,沒有任何預告。彼時月光寂靜如水,在火爐似的江城照得人眉目生涼。晚睡的男人們打著赤膊叼著煙坐在門口,女人們手拿蒲扇各自聊著天。誰也看不見在08年5月的夜晚在洪山卓刀泉南路一個破舊肮髒的旅館裏,一個渾身****又醜又髒的家夥忽然翻身坐起,像瘋子一樣狠狠地抓著自己的頭發,浮動在暗黑的空氣中隱隱的月光,在他胡子拉碴的臉上縷縷遊離,好像罪惡的幽靈,亦似夢中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