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攤牌 上(1 / 2)

“主子……”看著碗裏沒吃幾口的粥,靖書很擔心。

“我沒事。”蕭長寧衝她淡淡笑笑,轉過頭去繼續發呆。

自從嫁到林家來,主子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食不下咽了。靖書在心底歎了口氣,搖搖頭,端著碗退了出去。

“夫人還是沒有胃口?”林如海從外麵進來,看到靖書手裏端著的粥,皺著眉頭問。

“嗯。”靖書很是無奈。“才吃幾口就說沒胃口。”

“這樣吧,你去準備一些她平日裏的喜歡的東西,待會兒我喂她吃一些。”林如海溫聲的吩咐。

“是。”靖書略一福禮,心事重重的走了。

林如海打簾子進來,便看到蕭長寧呆呆的看著窗外,他進了都不知道。

“長寧。”他輕聲喚她。

“如海。”蕭長寧見他來了,微笑著對他揮手。

“怎麼悶悶不樂的樣子?”他走過去握住她的手,坐到她的身邊。

林如海自從那次急怒攻心之後,正如張先生所診斷的那樣,一帖藥下去之後,第二天便醒了。調養了幾日,一如往常無異。隻是在那之後他幾乎都不再去衙門,除了陪在她身邊,在書房呆著的時間更長了。

那天聽到的賈家的流言他隻字不提,就像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似的。對待她的態度也更加溫和,那種寵溺縱容幾乎是溢於言表。

“沒有啊,我很好。”蕭長寧笑著反握住他的手。

“還很好,東西都沒像樣的吃幾口。”林如海歎息,溫柔的撫著她高聳的腹部,“為了孩子,你也該多保重才是。”

蕭長寧抬手搭上他覆在她腹上的手,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如海。”

“嗯?”他漫應道。

“你真的……”她說到一半,忽然抬起頭看他。眼神明澈如水,那一瞬間幾乎將他的靈魂都看穿,認真的道:“你真的在乎我懷的這個孩子嗎?”

“長寧怎麼這麼想呢?”林如海很是訝異的看著她,連抓著她的手指也略緊了些。

蕭長寧沉默了半晌,最後才從袖子裏取出一物來,遞在了他的眼前。“那麼,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麼?”

林如海抿唇,原本溫潤的眉目,也一點一點的沉凝了下來。

“百花散,宮中專門用來秘密賜死宮妃的秘藥,服下之後,多則一年,少則半年,機體衰弱致死。”蕭長寧的聲音很平靜,完全聽不出來她心中此刻的驚濤駭浪。

“你是今年春天服下的,發作的期限,大概就在今年冬天吧?”

“長寧……”他看著那隻碧色的藥瓶,想說些什麼,又覺不知道要說什麼。

“百花散解藥雖然難得,但是並不是沒有解藥,你為什麼不與我說?”她目光平靜的看著他,掩藏在平靜下的思緒,讓人絲毫看不出來。

“長寧……”他握著她的手,覺察到她的手在微微的顫抖。

“你不跟我說,是因為即使你知道我能拿到解藥,你也不願意用。”蕭長寧苦笑著搖搖頭。

“為什麼呢?是因為自賈敏之後,你什麼心思都沒了,就想一死了之?還是皇上有命,你就是這一次安撫五爺的犧牲者?”

“長寧……”他顫聲喚著她的名字,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有說出口。

“難怪你寧可得罪我,也要把黛玉送去賈家。難怪你待我一日好過一日。”蕭長寧此時竟然微微一笑,認真的看著他。“是因為愧疚呢,還是覺得有所虧欠?”

林如海心疼的握著她握得死緊的手指,心裏萬分的複雜。“長寧,對不起。”

“林如海,我花了那麼多心血去查這些事,難道就是為了這句你對不起?”蕭長寧努力忍住將手中玉瓶劈頭給他擲過去的衝動,盡力的抑製著自己激動的情緒。

“長寧福薄,自來親緣極淺,父親在我兩歲時便去了。蕭家曆代積澱,父親頗善打理,財資不菲。母親一人執掌家業,膝下又隻有我一個女兒,頗受族老們的刁難,積勞成疾,兩年後也去了。隻是幸好姑母是宮中的女史氏,她替母親出了主意,送我進宮入彤史閣。有姑母震懾,還有外祖的保駕護航,我才得以保全家業,入宮成為女史氏。否則,一介孤女,還不被人算計到死,家業盡入別人之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