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散文(1)(3 / 3)

“陌上花開緩緩歸”,思量起來甚有意味。記憶的小路阡陌交錯,我願意緩緩地來去,並感覺一種美好。

(原載於《教師報》2009年12月23日)

看梨花

梨花開了,你知道嗎?

現在的人見麵都說很忙,好似是忙得沒了時間。一樹梨花開在那裏,靜靜地燦爛著。記得梨花的,還是那些小孩,他們在樹下玩耍。若有花瓣飄飛,就會跳起來捕捉,如同捕捉一隻隻蝴蝶。而落在地上的花瓣,星星點點,慢慢地就鋪了一層。這些小孩,是會在童年記憶裏留下一樹梨花的。而憶念裏,那些花朵閃閃爍爍地開放,如夢如幻地飄飛。

霧如重紗,輕柔地飄來飄去,映襯出梨花的美。霧再濃一些,梨花的影子朦朦朧朧,另有一種隱約。待得霧如遊絲,輕輕拂去,梨花的本色更顯白淨。若是下點小雨喲,看梨花在雨中粉臉低垂,還會感到一種憂鬱,美麗的憂鬱。美也許就是一種憂鬱。“梨花一枝春帶雨”,如此美麗的哀怨已難尋了,不是說以淚洗麵就好,隻怕而今的人已不記得帶雨的梨花可比美人的幽怨。當然,梨花也可以開得很壯觀。“千樹萬樹梨花開”,那本是用梨花來比雪花的,但總要梨花有那麼多,才比得上飄飄飛雪。

若是你坐在車上,那隻要看看窗外,也許坡上或溪邊就有梨花開放。雖是一閃而過,但也是一片亮,宛若星光一般。人的想象中會覺得星星很美,其實星星上也一樣有石頭塵埃,倒不如把視線拉回來,看看眼前的梨花。終於,一種景象有了定格的可能。那就是車停了下來,剛好路邊就有一樹梨花開放。下車的人都發出稱讚,好些人原本是在玩手機的,這會兒正好拍照著。而今出門在外的人越來越多,但來來往往的通訊,還可捎帶上一些美麗的畫片,那也就是問候了。

時令於交春之後,仍有寒涼,這個季節常是乍暖還寒。但若你守在屋子裏,也許都不覺得窗外發生了什麼,比如有一樹梨花悄悄地開了。

(原載於《閩西日報o生活專刊》2010年4月16日)

雨絲

“綠遍山原白滿川,子規聲裏雨如煙;鄉村四月閑人少,才了蠶桑又插田。”插秧時節,山早就綠了,滿眼青翠。翠綠中,還有叢叢簇簇的山花,也到了爛漫時節。那會兒的天氣,常是細雨如絲。雨似有若無,好像披上了一層紗。雖不致蒙著人的眼睛,卻浮漾著一種微妙的情思。那雨絲,還有霧,其實是雨是霧也分不得那麼清楚,清楚的是這樣的天氣,正有助於栽下秧苗。

脫了鞋子,赤腳下到水田裏,起先還有些冷,不過用不了多久就會暖和起來。一時間冷得發皺的腳,在泥地裏來回移動,也就有一種熱乎。農忙時,鄰裏及親戚互相幫忙。有一遠親,平時不大來往的,也來幫忙。來我家的遠親,帶來一個小女孩。她個兒不大,站在水田裏有如青蔥一般。她留著兩條小辮子,彎腰時小辮子會從背後滑到前麵去。大約是不想用沾著泥的手去抓辮子,她就揚眉一甩,這個動作不失小孩的頑皮,卻也嫵媚。也因留了辮子,才有這樣一種可愛。我當時要做的事是挑秧,挑了秧到田頭,再逐個拋到田裏去。到她身邊時,不知怎的,就想鬧一下。那就是將秧團拋近一些,想嚇她。雖然濺起一些泥水,她並不惱,還對我笑了笑。也許她並不認為我的舉動是有意的吧,我也就不好意思再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