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附:我讀《甑子場》(1 / 2)

《甑子場》傍依一個客家小鎮啟動和開展一場國家層麵的宏大敘事,讀來我竟不能肯定它是不是時下所謂的“非虛構小說”。說它是純粹的小說吧,它在建構純粹的文學性的同時,其事體又有一種真實的模糊鏡像。說它是田野實錄吧,無論是結構、敘述、語言,還是對在曆史與現實之間穿插的故事的處理,又有一種書卷氣濃鬱的先鋒文學的光澤與質地。

多文類、多文體的搓揉與黏合,複合邏輯的立體美學呈現,應該是凸凹對中國新世紀長篇小說在一個方麵的貢獻。

何開四(著名文藝批評家、茅盾文學獎評委、魯迅文學獎評委)

《甑子場》借一個客家小鎮上一位女人與四位男人的故事,把一宗硬邦邦的國家事件,進行了柔軟的美學化與小說化處理。正是在這一“化”的過程中,凸凹精致而詩意地呈展了自己的小說理想。《甑子場》對中國小說寫作格局可能性的拓動與作為,正是凸凹小說理想的落地與坐實。

傅恒(著名小說家、茅盾文學獎評委)

《甑子場》是一部詩意現實主義的曆史小說。詩意與現實主義是一個悖論,或者說,詩意天生是反現實主義的。但《甑子場》的敘事實踐表明,悖論的兩極在文學文本的敘事藝術中是可以融為一體的。

《甑子場》講述的曆史是真實的曆史故事,當然更是現實的曆史故事。在講述中,作者以詩化的語言展開對曆史的想象性表達,在意象、隱喻的敘事層麵將曆史寓言化,奇幻化,使那些史實材料在意象話語中獲得了神奇的再現,曆史也在詩境中重現,而人物性格及命運也在悲壯的詩境中載沉載浮,有一種雕塑感。

與此同時,敘事結構奇詭而循環,像一首回還往複的詠歎調,不斷地從現在回到過去,又從過去回到現在。這種以各個人物為敘事視角來展開的敘事結構,是一種複調的敘事藝術,具有一種音樂的節奏感覺,從容舒緩,張弛有度。

從曆史理念上看,《甑子場》對曆史和人物的處理,也同現行的主流曆史小說構成了對話乃至挑戰的關係,隱喻著一種新的曆史理念。

向榮(新銳小說批評家、四川省社科院文學研究所副所長、教授)

曆史和時代精神,不是通過文學反映出來,而是通過文學確證下來,凸凹的長篇小說《甑子場》,就是一部解構和確證的作品。解構本身即是確證。凸凹本是個優秀的詩人,詩人的天職,便是追求卓越。我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詩人和作家。

《甑子場》構思很有想法。“關注人的終極命運”,是看了這個小說後的感想。許多細節新鮮而獨到,這是作者作為詩人的優勢,想象的優勢。作者的寫作理想,以及故事本身所具有的價值感,顯而易見。

羅偉章(著名小說家、巴金文學院創作員)

凸凹君“潛伏”成都龍泉驛算來怕有二十來年了罷,像福克納回到他“郵票大小”的家鄉一樣,凸凹君選擇成都東郊這一個“桃花盛開的地方”施行他的筆耕,我是他詩文的擁躉,他那些如同“包穀酒嗝打起來”似的鄉土詩文,使我們看到了滾滾紅塵之外另一種堅持與展射。龍泉驛是明王陵與客家人聚居區,觸處無不有驚奇,有吊詭,有詩。現在凸凹君獻出了他的一卷新作,也是他第一個長篇小說,《甑子場》既是曆史的畫卷,也是他自己求新求變的一個獵奇。在這個古鎮上,小民走過,老財走過,義士走過,淑女走過。惟不走過的,是這方泥土,這隻地球上萬萬萬分之一的一杯風水。

讀這卷小說,要買花生米下酒,同時要食洛帶鎮馳名的“傷心涼粉”,在驚奇動感的瞬間,一拭鉛熱之淚。淚水花了美人的顏,濕了壯士的須,亦然滋潤了文藝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