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別摯友君子脫難 夢佳人庸才得詩(2 / 2)

或許是燒還未退,或許是近兩天疲勞過度,才念誦一會就感覺倦意沉重,奈何受人大恩,唯有強挺硬撐。

大約才七十幾遍的時候,便聽見有人敲門,門亦未關,來人便自顧自的走了進來。

“他?”來人話語不多,卻是個男聲

“他剛醒不久,正要去叫您,您就過來了。”

來人估計聽到我醒了,腳步聲未停,徑直走到床邊依床半坐。隻覺頭上濕巾被拿開,一隻手掌覆了過來,手心帶著老繭。約莫片刻,來人依舊搭上濕巾,看到我眼雖腫至微閉,卻仍有一絲縫隙,知我依然醒著,便問道:“小兄弟總算醒了,未知小兄弟怎麼稱呼?”

我忍著倦意依然想答,話至嘴邊,卻被慣性掌控“臥淳”

隻聽得噗嗤一笑傳入耳中,那笑聲宛若穿透了屋頂的陽光一般將我從逃亡的惶惶心境中解脫出來。我從未聽過如此美妙的聲音,現在想想,恐怕以後也沒機會了。還曾為此寫過一首打油詩,放在這裏添做興頭。

笑令妲己貌含羞,聲勸伯牙意絕琴。

如聞仙音靈台清,從此佛心似我心。

董伯說到這裏,好像有些累了。薛靖拿出手機一看,已差不多10點,當下告辭。董伯年紀大了,也不多做挽留,隻說薛靖隨時可以過來繼續聽故事。薛靖正聽得入迷,哪會半途而廢?約好第二天中午來繼續。

回到寢室,光哥奇怪薛靖一天不見麵,問東問西,薛靖卻還在回味著故事,也不多言語,開了計算機打開文檔,竟將故事記錄下來。寫到董伯最後那首打油詩時,薛靖意猶未盡,自己也想吟上一首,奈何庸才終是庸才,搜腸刮肚連個屁都打不出來,更別提打油詩了。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的薛靖心下頓時悶悶,帶著一肚子的難過,上床會周公去了。睡前還在念叨,董伯說的那笑聲,到底有著怎樣的美妙呢?

冥冥中好似掉入故事裏,自己躺在木床之上,坐起身子環視,竟真的有位女子立於窗前。屋裏一如董伯形容的暗,暗到即使有天邊的魚肚透窗而入,依然看不清那女子的臉龐。薛靖不知身在夢中,也不知道怎麼稱呼,隻得冒叫一聲“姐姐”

那女子聞聲轉過身來,薛靖卻看見女子身著銀白衫子,蔥白雙線鑲滾,雪青閃藍如意小腳褲子,但要說容貌,卻始終朦朧難辨。她在窗前徘徊著,突然麵朝薛靖道:要說弟弟呢我還真沒有呢,突然有了你這麼大的弟弟,不知道是你占了便宜,還是我吃了虧呢?

薛靖哪會想到那女子竟開他玩笑,不由大窘“是我占了便宜,姐姐吃了虧,能有你聲音這麼好聽的姐姐,怕是我中彩票也換不來的福氣”

女子好似猜不到薛靖會這樣答她,不由莞爾。

薛靖聞得笑聲,突然大叫到,是了是了,就是這個笑聲。

正當薛靖手舞足蹈叫喚之時,胸口好似被重物擊中,痛感襲來。薛靖從床上猛然坐起,低頭一瞧,懷裏躺著一本小說,書名無比熟悉,竟是自己背包裏的《金瓶梅》。再抬頭就發現光哥怒視著自己,大吼:“你小子是不是發春了?才TM八點鍾,就在床上鬼叫鬼叫的。叫啥呢?”

薛靖也知道自己有錯,隻好衝光哥傻笑。突然覺得有什麼不對,一看懷中的書,問道:“光哥,這書?”

光哥大怒:你小子還有臉提,昨天看你神不守舍的,說話你也不搭理,哥就想看看你書包裏有沒有什麼線索,結果隻看見這本金瓶梅,感情你小子一天躲外邊看********去了?

薛靖被人揭破,羞愧的不行,隻聽見光哥又罵道:要不說你南方人怎麼不講義氣呢?這麼好看的書,也沒看你喊我一起看看,好歹也有個人研究討論嘛。

羞愧頓時了無蹤跡。

定了定神,薛靖思在回想著什麼,口中念念有詞,不多時竟又打開計算機,敲了兩行字上去。光哥也是好奇,這小子昨天就神神叨叨的寫了大半夜,早上又接著寫,莫非在寫********?這方麵自己倒是可以好好指點指點他。趁著薛靖去洗漱的時候,光哥跳下床來,坐到薛靖計算機麵前一細看,張大了嘴巴,熒幕上最後隻有幾行小字,上寫著:

浣紗黛眉應不及,仲尼思韶莫可比。

若令陶朱聞此笑,換得嫣然徒四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