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周劍鋒著急上火的時候,章沛然他們居然平安無事地回來了。原來他們趁著中午日偽軍開飯的功夫,喬裝成給城關偽軍送飯的夥夫,趁機在飯菜中下了迷藥。等藥性一發,他們趁機衝出了城。但因為怕把追擊的日偽軍引到營地裏來,又在外頭轉悠了一天,直到傍晚才回到營地。

見他們平安歸來,周劍鋒什麼也沒說,可第二天白天,他們被崔浩天叫到了辦公室狠狠地訓了一頓:“胡鬧,你們以為你們是梁山好漢?無組織無紀律,我處分你們!”

章沛然一臉不忿地說:“我們就是想救王大姐,何錯之有?”

刁忠發拉了一下章沛然說:“崔隊長,我們是太衝動了,回去我們一定好好檢查。”

周劍峰這時走了進來,佯裝生氣地對刁忠發等人說:“你們幾個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和崔隊長商量。”

刁忠發連忙說:“是。”然後悄悄拉了一下章沛然的衣角,帶著這幾個人走了。

崔浩天不滿地說:“劍鋒,你也太慣著他們了。”

周劍峰說:“剛接到團部消息,最近鬼子的狙擊手連續暗殺我們八路軍幹部,兄弟部隊幾次想幹掉這個毫無人性的殺手,但都沒有成功。”

崔浩天說:“是要好好反擊一下了,不然我們在冀中還真是難以立足了。”

周劍峰繼續說:“再有就是馬伯樂的治安軍,屢次幫助鬼子搶糧搶錢,甚至還打著日本人的旗號欺壓百姓,為自己掠奪財富,氣焰十分囂張。王大姐也是他親手抓的。”

崔浩天說:“這幫日本人的狗,咱們早該教訓教訓他們。”

周劍峰繼續說:“我剛得到消息,最近因為章沛然他們在縣城裏一折騰,把馬伯樂嚇得躲到了鄉下的家裏,這對我們倒是一個機會。”

崔浩天仍然忿忿地說:“好,咱們幹他一家夥,但這次行動章沛然不能參加。”

周劍峰猶豫了一下說:“好吧,童卉的身體也沒有痊愈,這次行動就讓他們都留下吧。”

崔浩天一怔,想說什麼沒說出來。

第二天一大早,章沛然一覺醒來,覺得今天怎麼這樣靜悄悄的?他看了看周圍,宿舍中空蕩蕩的。他喊了一聲:“班長,阿新……”卻無人回應。他急忙下床走出門去。才一出門就碰到童卉,就問:“童卉,咱們大隊的人呢?”

童卉說:“我正要找你呢,大家都去林村抄馬伯樂的老窩去了,不知怎麼的,沒讓咱倆參加,讓我們留守營地。”

章沛然不相信反問道:“這麼大的事兒,怎麼可能不叫上咱倆?”正說著,林村方向傳來密集的槍聲。

章沛然聽到槍聲忿忿地說:“肯定是那個崔浩天,他一直看我不順眼。”

童卉說:“我看咱們倆追上去吧,說不定還能趕上。”

章沛然想了一下說:“我肯定想去啊,可是既然命令咱倆留守營地,我們要是擅自行動,那不是違反紀律嘛。咱們現在是八路軍戰士了啊,三大紀律八項……”

童卉惱怒地說:“就知道跟你說也是白說!你不去我自己去,說著扭身就走了。”

章沛然一拉沒拉住,朵兒從後麵趕上來問:“章大哥,童卉姐幹嘛去呀?”

章沛然著急地說:“快,攔住她,她要去殺馬伯樂!”

章沛然讓朵兒去攔童卉,那算是找錯人了,朵兒還恨不得自己親手殺了馬伯樂呢,於是幹脆跟了上去。章沛然沒轍,趕緊回宿舍背了槍,從後麵一路追了上去。

童卉腳程快,朵兒也不慢,可童卉從認識她開始,就沒把她看順眼過,見她緊貼著不放,又甩不掉,就冷冷地問:“你來幹嗎?”

朵兒討好說:“周大哥說你的病還沒完全恢複,讓我照顧你。”

童卉正想說什麼,忽然眼前不遠處亮光一閃,大叫一聲:“不好。”飛身撲倒朵兒說:“臥倒。”

章沛然這時也趕了上來,聽聞臥倒已經來不及,下意識地一縮脖,一顆子彈打飛了章沛然的帽子。

童卉迅速出槍向閃光點看去,閃光點已經不見。

章沛然摸摸自己的腦袋,驚魂未定說:“太懸了……童卉,是不是日本的狙擊手?”

童卉神情緊張地點了點頭:“朵兒,你趴在那兒千萬別動。”朵兒緊張得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章沛然和童卉緊張地四下尋看,目及之內,除雜草樹木隨風搖動外,無任何異常。

章沛然稍稍抬起點身子,想往童卉身邊爬。剛一動,槍又響了,子彈打在他身前十幾厘米處。章沛然下意識的又往後退一點,才退了半步,子彈又打在他身後十幾厘米處,顯然,日軍狙擊手把他當成了餌,在戲弄他。

童卉隻得壓低了聲音說:“別動!”然後向外看去,可是完全找不到敵人的影子,急得汗直流。

正著急呢,突然前方有個地方的草動了一下,童卉迅速向那邊開了一槍,但這一槍也暴露了她的位置,日軍狙擊手的槍又響了,子彈從另一個方向飛來,打在童卉的前麵,濺起的小石子打在她額頭上,馬上就劃了一個小口子,血流了下來。童卉趕緊一閃身躲在一棵樹後。

章沛然焦急地說:“童卉,你受傷了!”

童卉說:“沒事,隻是劃破點皮。”但她的聲音卻有些發抖。童卉從樹後探出頭去,仍然找不到日軍狙擊手在哪兒,她有些沉不住氣了,呼吸急促起來,不停地攥著右手,在衣服上抹去手心的汗,然後又端起槍。這時,又有血流下來,童卉用手一抹,把汗水弄到了傷,口上。童卉疼得身子一抖,槍碰了一下樹幹,“哐”的一聲。童卉心知不好,趕緊縮回樹後,與此同時,子彈打在剛才她身後的地上。

童卉臉上又是汗又是血又是泥,成了一團花,靠在樹幹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章沛然壓低了聲音說:“別急,我想法引他出來!”

童卉擔心地說:“別冒險啊!”

章沛然說:“放心吧!”章沛然靈機一動,他掏出一個鏡片向童卉晃了晃,童卉點頭會意。章沛然伸手拉過來一節樹枝,小心地把鏡片綁在了樹枝上。

童卉受過傷的右手有些微微發抖。

日軍狙擊手果然上當,又一聲槍響,綁在樹枝上的鏡片被打的粉碎,童卉也乘機還擊了一槍。章沛然扭頭向童卉看去問:“打著了嗎?”童卉一臉沮喪地搖頭。章沛然忽然發現童卉端槍的手在微微顫抖,不禁一驚說:“童卉,你別緊張,我這還有皮帶上的鐵扣,一樣能反光。”

童卉閉著眼睛,臉上汗水直流,雙手抖動得更加厲害。

朵兒也看到了童卉的情況,關切的向童卉爬來,她問:“童卉姐,你怎麼了?”

章沛然驚呼:“朵兒,別動。”一聲槍響,朵兒捂著手臂躺在了地上。

章沛然大驚,不顧安危舉槍對著日軍狙擊手的方向做概率射擊。原本這是一個必死的舉動,可就在這時,刁忠發帶著一班的戰士趕到,大家向著日軍陣地開槍的方向一陣密集的掃射,而後衝了過去。卻隻發現了地上的雨衣和半隻燒雞,日軍那個神秘的狙擊手已經沒了蹤影。

刁忠發罵道:“他奶奶的,又讓他跑了。”

這次行動周劍鋒他們又上了日偽軍的當,馬伯樂根本就不在村裏。非但如此,日軍還在他們撤退的路上埋伏了狙擊手,要不是章沛然他們誤打誤撞地打亂了狙擊手的伏擊計劃,周劍鋒等人少不得要吃幾記冷槍了。但是章沛然和童卉畢竟是違犯了紀律,沒有服從命令,因此,該批評的還是要批評。

照例還是由崔浩天先發大飆,他氣勢洶洶地訓斥道:“章沛然,你得到誰的命令了?誰讓你去擅自攔截鬼子的?”

原本去林村,是童卉挑的頭,可是章沛然向來和崔浩天搞不攏,見他不問青紅皂白又先拿自己開刀,就故意頂過去說:“誰讓你們去打林村不叫我的?”

崔浩天一拍桌子說:“你以為你是誰呀?部隊的所有行動都要通知你嗎?這次由於你的擅自行動給部隊造成了傷亡,我要處分你。”

章沛然不服氣地瞪著崔浩天。

周劍峰嚴肅地說:“章沛然,如果你總是這麼無組織無紀律,早晚有一天你要闖出大禍來。”然後他又轉向童卉說:“還有你,不但不阻止他,還擅自參與進來,你們知道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呢?朵兒……”

童卉一聽,原來周劍鋒最終還是為了朵兒,心裏頓時一陣絞痛說不出話來,隻能幽怨地看著周劍峰。

章沛然一見立刻對周劍鋒也不滿起來,喊道:“你們就知道朵兒,我和童卉也差點送命你們知道不知道?”

這時朵兒手臂上吊著繃帶闖進來說:“崔隊長,周大哥,今天這事不怨童卉姐和沛然哥,是我非要讓他們帶我出去的。”

這下周劍鋒和崔浩天一下就沒話了。

朵兒繼續說:“是我心急給爹娘報仇,所以求沛然和童卉姐帶我去殺鬼子,我沒考慮到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你們要處罰,就處罰我吧!”

周劍峰有些懷疑地問:“你說的是真的?”

童卉趕緊製止說:“朵兒……”

章沛然很擔當地說:“她撒謊!隊長,這事是我的責任!”

朵兒搶過話來說:“是真的,你們打鬼子從來不帶我去,我著急爹娘的仇。”朵兒說著眼圈紅了,這倒是真情流露。

周劍峰表情嚴肅地說:“胡鬧!”

崔浩天語氣倒是緩和下來說:“是這樣呀,情有可原,情有可原。你有什麼事情可以跟周連長說嘛,兩口子之間,你的事還不就是劍峰的事。”

朵兒紅著眼睛點點頭。崔浩天看著周劍峰說:“我看,這件事就這樣吧,下不為例。”

周劍峰說:“不,朵兒違反了紀律,也要接受處罰。朵兒,你要寫一份檢討,明天在連隊會上宣讀。”

章沛然繼續說:“連長,我們……”

朵兒拉了章沛然一下,衝著周劍峰說:“是,我知道了。”

崔浩天說:“劍峰……也好,獎懲分明,咱們八路軍就是要有嚴明的紀律!”

周劍峰嚴肅地說:“就這樣,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崔副隊長還有事情談。”

童卉等三人站正:“是!”

周劍峰轉而憐惜地對朵兒說:“朵兒,注意養傷,以後不能再這麼胡鬧了。”

朵兒笑著點點頭,一對淚珠還兀自掛在臉上,看上去分外的可人。

童卉三人走出指揮所,章沛然鬆了口氣,感激地對朵兒說:“朵兒,這回多虧了你,不然崔副連長又要抓住我小辮子不放。”

童卉拉過朵兒,仔細地看看她,伸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說:“朵兒,委屈你了。”

朵兒笑著搖搖頭說:“沒關係,小卉姐。周大哥要我照顧好你,爹娘不在了,我什麼事都聽周大哥……還有童卉姐的。”

章沛然笑道:“好啊朵兒,你把我忘了是不是,你難道不聽我的話嗎?”

童卉瞪了章沛然一眼說:“聽你的話隻能闖禍。”

章沛然笑了一下沒說話,心裏暗想:“現在咱倆還不知道誰是惹禍精呢。”

否極泰來。往往壞事出的多了,就會有好事發生。這次被批評了不多久,刁忠發任排長的正式任命就下來了。從刁班長變成了刁排長。另外還有兩個任命非常的出人意料,反掃蕩大隊成立狙擊班,由童卉任班長,另外成立地雷爆破班,由章沛然任班長。當任命宣布的時候,章沛然顯然沒有心理準備,嘴巴張的老大。

周劍鋒宣布完任命後,馬上向他們表示了祝賀,大大的勉勵了一番。崔浩天則陰沉著臉,除了幾句官麵上的話外也不吭聲。除了對上級對章沛然的任命不滿之外,他還有一個心結沒有解開,那就是:上次他打死的那個日本兵,明明把屍體隱藏的好好的,怎麼會被日軍發現呢?思來想去,他覺得最可疑的人就是媚妞,於是他決定去找這個女人問個明白。

崔浩天去找媚妞的時候,媚妞正在家昏暗的油燈下,隻穿了褲衩背心,一個人盤腿坐在炕桌前自斟自飲。

突然,院子裏傳來“咚”的一聲響。

媚妞先是一驚,緊張地向窗外看了看,然後臉上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迅速理了理頭發,把領口有意解開了扣子,才下炕走到屋門前,打開房門探出半個身子問:“誰呀?”

就在這時,一把槍頂在了她的腦袋上。抬頭一看,正是崔浩天。

崔浩天麵無表情地說:“不許出聲,退回到屋裏去。”

媚妞哆哆嗦嗦地退回到了屋裏。崔浩天一隻手舉槍對準媚妞的腦門,一隻手迅速關閉房門並上了鎖。

媚妞緊張地問:“崔、崔大哥,你、你要幹什麼?”

崔浩天厲聲問道:“我問你,在酒館中殺死日本人的事是不是你告的密?”

媚妞一下子跪在了崔浩天的麵前說:“崔大哥,我冤枉呀,我怎麼會告密呢?馬伯樂和日本鬼子殺死了我的爺們,我和他們不共戴天,這些你都是親眼看到的。”

崔浩天問:“那日本人為什麼燒了酒館,還殺死了酒館的夥計?連累了我們的王教導員也遇害了?”

媚妞故意吃驚的結結巴巴說:“什麼?日、日本人燒了酒館?”

崔浩天瞪著媚妞說:“你別裝傻。”

媚妞哭了起來:“我的青天大老爺,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呀?我這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天天躲在家裏盼著你來看我。”隨著媚妞的哭喊,媚妞的胸前也隨之跳動,再加上她跪在地上,其脖頸下潔白的乳溝袒露無遺。

崔浩天看呆了,他不自覺地收起了自己的手槍。彎腰扶起了媚妞說:“對不起大妹子,我可能太敏感了。”

媚妞就勢撲到崔浩天懷裏說:“你嚇死我了,你這個沒良心的,我這兩天吃不下喝不下的,就盼著你來看我,沒想到你來倒是來了,可是竟然拿槍想打死我。”

崔浩天有些不知所措說:“我……我隻是……”

媚妞推開崔浩天,佯怒地走到油燈下說:“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

在油燈的光亮中,媚妞雙眼含淚,身材畢現,皮膚潔白,十分嫵媚動人。崔浩天呆呆地看著媚妞,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媚妞媚態十足地說:“別傻站著了,上炕吧,咱們喝兩杯吧。”

這一喝,就喝出問題來了。媚妞原本就是妓女出身,又是刻意迎奉,崔浩天何時體會過這種滋味?三下五除二就徹底繳械投降了。

第二天一大早,崔浩天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猛然看到躺在自己身邊的媚妞,恍然如夢,急忙坐起來四下看了看。

身邊的媚妞睡夢中翻身摟住崔浩天。崔浩天才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他撫摸著媚妞的手臂,低頭親吻媚妞。

就在這時,街上忽然傳來偽軍的砸門聲和叫罵聲。崔浩天一驚,急忙穿衣下地,拿著槍跑了出去。媚妞也聽到了外麵的聲音,她猶豫了一下,也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崔浩天緊張地持槍躲在院門的背後,側耳傾聽著外麵的動靜。媚妞走出問:

“怎麼了?”崔浩天示意媚妞不要出聲。

外麵傳來偽軍的腳步聲和敲門聲。偽軍大喊:“開門!開門!”

崔浩天舉槍就要開門,身後被媚妞緊緊抱住。崔浩天一驚,反手就要推開媚妞,卻見媚妞焦急的示意崔浩天進屋。崔浩天還在猶豫,媚妞不由分說,迅速把崔浩天推進一間耳房。

耳房中,崔浩天緊張地四下看了看,迅速隱身在一堆雜物後麵,透過窗口向外窺看。

外麵的敲門聲越來越大。幾名偽軍高聲叫喊:“開門!”

院子中,媚妞穩定了一下情緒,走向院門。媚妞大罵:“誰他媽的這麼不長眼啊?不知道老娘正睡覺呢嗎?”邊說邊打開了院門。

幾名偽軍蜂擁而進,見到媚妞都是一愣。

那偽軍恰好認識媚妞,就笑著說:“呦,敢情是姨太太。”

然後對著其他偽軍喊道:“你們還不趕緊退出去,沒看見這位是馬隊長以前的小……姨太太嘛。”

偽軍們紛紛退去,嘴裏嘟嚷著說:“以前的小老婆還這麼窮橫窮橫的……怪不得馬隊長不要她呢……”

媚妞惱怒地說:“說什麼呢?說什麼呢?你們都給我聽好了,是老娘不跟馬伯樂了,老娘現在的爺們是……”耳房,崔浩天緊張得瞪大了眼睛。

院子中,大部分偽軍已經退出。偽軍頭目說:“對不住您了,我們不知道您住在這。”

媚妞繼續橫蠻地罵:“你們他媽的眼睛都瞎了?一句對不住就算完了?馬伯樂那個老東西在哪兒呢?我找他評理去。”

這時,昨晚在屋頂上的偽軍上前說:“馬隊長沒來。姨太太,您就放過我們這回吧,我們也都是讓馬隊長給逼的,這不,日本人要運一批軍火到邊上的鎮子,說是去打哪裏的八路,非逼著我們到村子裏給他們找馬匹飼料……”

媚妞說:“你們睜大了眼睛看看,老娘的院子裏有你們要的東西嗎?”

那偽軍趕緊說:“不敢不敢……兄弟們,咱們到下一家看看。”偽軍們紛紛走了出去。

媚妞迅速地關上院門,緊張地靠在院門上喘息著。

崔浩天從耳房走了出來,滿臉感激地看著媚妞說:“大妹子,我真要好好謝謝你,你不但救了我的命,還讓我得到了十分重要的情報。”

媚妞驚魂未定問:“你怎麼謝我呀?”

崔浩天說:“我一定殺了馬伯樂,替你報仇。”

媚妞眼睛盯著他挑逗地問:“還有呢?”

崔浩天被她挑逗得豪情萬丈起,一下抱起她就往屋裏走去。

又是一番巫山雲雨,崔浩天完事後就急匆匆地回到偵察連駐地指揮部,把他在媚妞家聽見的情報告訴了周劍鋒。並說:“劍峰,我看這到嘴的肥肉不能就這麼白白地放過。”

周劍峰說:“聯絡站的同誌也提供了類似的情報,老刁,你的意見如何?”

刁忠發說:“這個機會對咱們來說非常及時,把這趟截下,對咱們的彈藥是個有力補充。再者,也是給鬼子一個不小的打擊,咱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行動了,總不能一直這麼躲下去!”

周劍峰說:“這也正是我想說的,但是我也擔心這可能隻是鬼子的一個煙霧彈。”

刁忠發問:“你的意思是?”

周劍峰說:“這些天,鬼子挨了打又找不到咱們的蹤跡,一定很著急,拖得越久他們消耗的軍糧就越多,敵控區的產糧有限,周圍鄉親們堅壁清野的工作做的也很好,恐怕這回鬼子是狗急跳牆,故意引咱們出現,好一網打盡!”

崔浩天反對說:“我看未必!鬼子再高明,又怎麼能知道咱們彈藥緊缺,正好就用軍火來吸引咱們?如果放過這次攔截,軍火運出去,咱們在各據點的行動可就要受到更大的威脅啦。”

刁忠發奇怪地說:“崔副連長,你不是一貫主張謹慎嗎?怎麼這次這麼沉不住氣?”

崔浩天回答:“哎,軍事策略講究是虛虛實實,平時固然要謹慎,關鍵時刻也要放得開手!”

周劍峰聽後說:“嗯,老崔說得也有道理,軍火……”然後他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兩個人商量說:“應該不會有這麼巧的事?老刁,你馬上去部置一下,根據情報顯示,最近的一次運送是明天中午在落馬坡一帶,咱們就好好幹它一票!”

刁忠發興奮起來說:“是!”

周劍峰說:“老崔,你負責接應,如果真的是圈套,你要保證撤離線路的暢通。”

崔浩天說:“你就放心吧!”

第二天晌午時分,周劍峰和刁忠發帶領戰士們在落馬坡周圍設伏。遠遠的,卻隻迎來了一小隊偽軍押著兩輛推車往這邊走來。

周劍峰疑惑地問:“怎麼才這麼幾個人?”

刁忠發說:“沒準是咱們最近一直沒活動,小鬼子托大呢。”

說話間,日軍運輸隊已經進入了伏擊圈,周劍峰一揮手,戰士們幾個排槍打過去,幹淨利落地一個衝鋒,就把這隻日軍的運輸隊打了個七零八落。隻有幾個命大的,反應快的,扔下車子就跑。

周劍鋒率先衝到車前,兩槍結果了一個負隅頑抗的偽軍,然後刷一下掀開車上的苫布,往裏一看,車裏居然全是舊槍。

刁忠發跟過來,拿出一支,拉了一下槍栓,根本沒法用。

另一輛車也被戰士們打開了,一個戰士喊著:“連長,這車槍都是報廢的!”

周劍鋒果斷命令:“果然是圈套,快,趕快撤退!”

其實周劍鋒用兵頗有一手,他早就覺得這次情報有詐,特地留下了一個排的掩護分隊,唯一的問題就是所托非人,帶隊的幹部選了崔浩天。

崔浩天帶著一個排的戰士潛伏在日軍伏擊的必經之路上。落馬坡那邊槍聲一響,這邊就有大約一個中隊的日軍突擊了過來。

這個排的排長爬到崔浩天的身邊,小聲地說:“副隊長,是去增援的鬼子,咱們動手吧!”

崔浩天原本也打算好好幹一仗的,可是見日軍的人數遠遠多於自己,腦海裏忽然一下子想起媚妞那白花花的身體來,心裏一顫,說:“不行!鬼子人太多了,不能輕舉妄動!”

排長說:“可是,連長他們撤下來正好遇到鬼子,恐怕會有危險!”

崔浩天聲色俱厲地說:“聽我的命令,誰都不許亂動,要謹慎行事!”就這樣,他們眼睜睜地就把日軍放過去了。周劍峰走不多遠,就和這股日軍迎頭相撞,打了一場典型的遭遇戰。周劍鋒等人寡不敵眾,倉皇朝斜刺裏一條小路上退去,帶隊的日軍軍官先是一愣:這傳說中的八路軍冀中悍將原來也不過如此啊,高興之餘他大聲喊:“衝上去,把八路統統的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