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卉信心滿滿地說:“好的,你就放心吧。”
唐蕊把一張小紙條遞給童卉。童卉將茶盞放在桌子上,展開紙條看了看,疑惑地說“你帶來的情報,和我們前一次偵察得到的消息並不完全吻合啊。”
唐蕊說:“根據我們掌握的確鑿情況,掃蕩冀中隻是虛晃一槍,鬼子真正的意圖是進攻路西的太行軍區。”
童卉說:“原來是這樣!唐蕊,這個消息太重要了!也太及時了!”唐蕊說:“及時有效地提供情報,可是我們地下工作者的責任呢!”
童卉讚許地說:“唐蕊啊!許久不見,你的成熟倒是令我刮目相看了!”
唐蕊說:“那當然了!你當我現在還是那個天津藥商的千金啊!不過話說回來,你的眉眼之間,也多了很多英雄氣概!”
童卉說:“我們走後,你的境況怎麼樣?”
唐蕊臉上爬上了一縷淺淡的憂傷,她低下頭撫弄著手裏的茶盞,沉默不語。過了良久,她才抬起頭說:“不提也罷,反正都過去了……”
童卉也深有同感地說:“是啊,那時候我們都不成熟……”
唐蕊忽然從臉上擠出一絲笑容說:“算了,說這些傷心事幹嘛,我們還是仔細談一下工作吧。”
童卉此行不但獲取了重要的情報,而且他鄉遇故知,可謂是雙喜。她滿心歡喜地返回根據地,首先向周劍鋒通報了情況。
周劍峰聽取了童卉的彙報後,不但沒有高興,反而一臉的疑惑,過了好久才對大家說:“童卉今天帶回來的情報,怎麼跟我下午接到的情報這麼吻合呢?老刁,你們有沒有得到日軍向西集結的消息?”
刁忠發說:“沒有,而且我們最近幾次進城也沒發現鬼子有什麼大規模的調動。”
周劍鋒說:“我怎麼總是覺得這個情報哪裏有點不對?”
童卉趕緊問:“有什麼問題麼?”
周劍鋒說:“我想,我得到的情報為什麼和童卉的情報如此的一致呢?”
童卉:“一致才說明情報準確嘛。”
周劍峰回答說:“那可不一定,情報這東西,獲取的途徑不同,情報員的能力的高低,在實際應用中哪怕是同一條情報,在細節的地方都有或多或少的出入,可這兩份情報,簡直就像是一個模子裏倒出來的……以我多年來的經驗,往往越是一致的情報反而越有問題……”他說著走到地圖前:“大家看地圖,鬼子向西,固然是一招好棋,可是我們太行軍區對地形極為熟悉,因此並不怕小日本,而且太行山區地理條件十分複雜,鬼子的戰術動作也不好展開……”
刁忠發說:“小鬼子窮凶極惡,弄不好是想搞個突然襲擊,我倒是認為,情報要是不一致那說明有問題,現在情報一致,這就說明情報是真的。”
周劍鋒說:“但是,我似乎有一種直覺,這些情報是故意要指引我們相信什麼。”
刁忠發說:“隊長,我說你就是太謹慎,好瞎琢磨,這麼確切的情報,還有什麼可懷疑的?”
一直沒說話的章沛然這時說:“班長,周隊長並沒有懷疑情報的來源,他隻是說他直覺有問題。”
周劍鋒沉思片刻後說:“這樣吧,今天的會議就先到這裏,大家先散了,都想想,想到什麼問題立即告訴我,我們再議議。”說著轉頭對刁忠發說:“你留下,別的同誌先走吧。”
童卉和章沛然走出指揮所,並肩沿著駐地的小路走去,二人邊走邊聊。童卉突然興奮地說:“章沛然,我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吧。”
章沛然趕緊好奇地問:“什麼秘密?你快說。”
童卉詭秘地說:“你知道我這次去保定和我接頭的地下黨是誰嗎?”
章沛然搖頭。童卉注視著章沛然說:“你要不要找棵大樹靠著點?”
章沛然不解地問:“為什麼?”
童卉說:“我怕你聽到這個消息樂暈過去。”
章沛然笑道:“有那麼嚴重嗎?什麼秘密,快點告訴我吧。”
童卉很小心地說:“是唐……蕊。”
章沛然驚喜地問:“什麼?唐蕊?童卉,你是說唐蕊現在已經是地下黨了?”
童卉有些不安地說:“是啊!我也覺得驚奇呢,人家現在可是天津分區駐保定的代表,級別可比你這個小班長高多了。”
章沛然感慨地說:“真是世事難料啊,在天津的時候,我做夢也想不到我能當上八路軍,而且還能上戰場打鬼子,沒想到唐蕊也……”
童卉試探地說:“她還讓我向你問好,而且她聽說你受傷都哭了。”
章沛然傷感地說:“真的呀?真沒想到她還是那麼有同情心,記得當初在天津的時候,因為看不慣她父親的所作所為,我老是想辦法捉弄她,可現在唐蕊也和我們走到一條路上來了。”
童卉有些醋意地說:“你是不是想她了?她可還是你的未婚妻呢。”
章沛然尷尬地說:“什麼呀……我就是覺得當初我們逃出天津的時候利用了她,覺得挺過意不去的。”
看著章沛然好像餘情未斷的樣子,童卉的心裏覺得有些酸溜溜的。
沒過幾天,唐蕊就親自押運著藥品來到了根據地,周劍鋒所部的反掃蕩突擊大隊的防區是根據地的第一道防線,因此周劍鋒簽收藥品後,立刻派人把藥品護送到分區去了。唐蕊和幾個負責押運的同誌原本是要立刻返回敵占區去的,可日軍忽然加強了封鎖,此時強行返回會十分危險,因此請示了分區後,分區命令唐蕊等人暫時在反掃蕩突擊大隊分配工作,等日軍封鎖減弱後,再看實際情況決定是否返回。唐蕊因為有醫藥常識,因此被分到了衛生隊工作。
周劍鋒知道唐蕊和章沛然的關係,因此護送藥品去分區的任務特地沒讓章沛然參加,好讓他們有多點時間敘敘舊。久別重逢的第一次見麵,章沛然卻有些拘謹,倒是唐蕊大大方方地主動和他握了手。後來唐蕊又被正式分配了工作,相處的時間就更多了。可這麼一來,童卉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畢竟唐蕊和章沛然是有婚約在前的,而自己早先又一顆芳心都撲在周劍鋒身上,對章沛然火辣辣的愛不但視而不見,反而有些鄙夷。現在好了,難道這是報應?活脫脫的把自己弄成了一個兩不靠。
好在唐蕊不像以前似的那樣了,對她也是情同姐妹。章沛然也沒明說要和唐蕊咋樣,要和她咋樣,總之就這麼拖著。而唐蕊精明能幹,待人又好,來到部隊不多久,上上下下的人,沒有不喜歡她的,特別是朵兒,雖然一個是村姑,另一個是千金大小姐,兩人卻比親姐妹還親。除了章沛然,唐蕊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最多,還經常在一起說悄悄話呢。
可惜好景不長,在戰爭年代,沒有多少平和的日子給人們過,不多久,日軍就組織對冀中地區進行了掃蕩,他們來勢洶洶,作為分區的前衛部隊,周劍鋒所部的反掃蕩突擊大隊自然是首當其衝的。
戰鬥打響後,為保存實力,周劍鋒采取了敵進我退的戰術,令章沛然和童卉帶一個排阻擊敵人,自己率領主力暫時避開日軍鋒芒,伺機反擊。
章沛然和童卉成功地拖延了日軍部隊半天時間,然後開始按原定計劃撤退,可在撤退的路上,他們又遇到了一夥偽軍,令人驚奇的是,這夥偽軍居然還押著一個穿著八路軍製服的人,遠遠看上去像是朵兒!
章沛然和童卉、阿新等人立刻追上去,終於在一條斜坡上截住了那夥兒偽軍,這裏距離較近,大家看的清清楚楚,那個被五花大綁的八路軍女兵,真的是朵兒。
童卉和阿新見狀,舉槍就要打,章沛然一把攔住說:“不能開槍。”
童卉說:“不開槍,怎麼救出朵兒,你要怕死就一邊待著去。”說著又要瞄準。
章沛然一把攥住童卉的槍說:“不能開槍,偽軍有那麼多人,朵兒又在他們手裏,你一開槍不但救不了朵兒,還會要了朵兒的命。”
童卉等人都看著章沛然問:“那怎麼辦?”
章沛然又看了一下坡下的偽軍隊伍,詭異地一笑說:“看來還得用老辦法啊。”
偽軍押著五花大綁的朵兒一路走來,正做著立功受賞的春秋大夢,突然被一名日軍和兩名帶著帽子的特務攔住去路,那個日軍把槍一橫,嘰裏呱啦地說了一通,語氣挺嚴厲。
偽軍頭目劉五問旁邊一個懂幾句日語的家夥:“他說啥呢?”
結果那個家夥也是個二把刀,聽不懂幾句,最後還是日軍身邊的一個特務說:“皇軍說了,讓你們把這個女八路交出來,她是皇軍的重要犯人。”
劉五不滿地說:“怎麼又是他們的重要犯人?咋皇軍總是搶功啊?”
日軍看出他不太情願交人,馬上斥道:“八格呀路,立刻交人。”感情這位日軍懂中文。
日軍旁邊的特務不滿地說:“皇軍發怒了,讓你們立刻交人。”
劉五心說:剛才那句我也聽得懂啊,還用你狐假虎威。然後無奈地一揮手對手下的人說:“把人交給他們,咱們走。”偽軍把朵兒推向日軍,朵兒拚命地掙紮,不肯過去。
劉五上前打了朵兒一個嘴巴說:“小娘們,到了日本人手裏你就享福去吧。”朵兒還要掙紮,日軍一步跨上前來一把拉住朵兒,抓了就走。
朵兒在日軍的手中拚命掙紮,不顧一切地亂踢亂撞。日軍一手緊緊抱住朵兒,伸手抬了抬自己的帽子。朵兒吃驚的看著日軍戰鬥帽下麵分明是一張笑嘻嘻的臉,原來這名日軍是章沛然假扮的。隻是他們這樣一折騰,讓劉五看出了破綻,猛然醒悟過來說:“他們是八路。”說著舉槍向章沛然射擊。
劉五的槍還沒打響,埋伏在山梁上的童卉一槍就在他的腦袋上鑽了一個洞。狙擊班和地雷爆破班的戰士也紛紛開火,章沛然身後的胖頭和阿新邊開槍邊衝向偽軍,讓章沛然有機會帶著朵兒趕緊撤退。
偽軍雖然一開始就被幹掉了頭目,亂作一團,但畢竟人多,倉皇間也組織起防禦。一個偽軍慌亂地打了一槍,卻恰好打在阿新的胸口上,真是背運。
見阿新倒下,胖頭死命搶回他,在狙擊班的掩護下且戰且走,偽軍的戰鬥意誌畢竟不強,又失去了軍官,胡亂打了一陣槍之後,就撤走了。
章沛然等人暫時得到了休整機會,趕緊給阿新進行急救,胖頭在一旁幫不上忙,悲痛地大喊:“小兔崽子,你不能死阿,你還欠我一頓酒呢!”
阿新虛弱的微微睜開眼睛說:“下輩子再還吧,胖頭,我想抽口煙。”
胖頭雙手顫抖地點著煙袋,塞進阿新嘴裏。阿新抽了一口,微微一笑說:“真嗆,又拿假煙糊弄我。”說著頭一歪,犧牲了。
童卉和朵兒無聲地留下眼淚。章沛然惱恨地一拳捶在地上,悲痛之情難於言表,可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一把拉住朵兒問:“朵兒,你不是和周隊長他們在一起嗎?怎麼會讓偽軍給抓住?”
朵兒囁嚅著說:“我,我和唐蕊姐掉隊了,沒想到突然從路邊衝出了這幫偽軍。”
章沛然一聽焦急地問:“那唐蕊呢?”
朵兒回答說:“唐、唐蕊姐讓另一夥人給帶走了。”
章沛然憤怒地站了起來問:“他們往哪去了?”朵兒難過地搖了搖頭。
章沛然想了想,站起來對大家說:“同誌們,雖然阿新同誌犧牲了,但是我們成功的阻擊了鬼子,又救回了朵兒,可以說我們圓滿的完成了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現在我命令,立刻出發,和大部隊回合。”
大家立刻草草掩埋了阿新,留了記號,然後朝著預先約定好的彙合地點,急行軍前進,終於在天擦黑的時候和周劍鋒他們彙合了。
朵兒一見到周劍鋒,就不顧一切地衝向周劍峰大喊:“劍鋒!”然後撲進他的懷裏,周劍峰一見朵兒,也喜出望外驚叫:“朵兒。”隨即把她抱得緊緊的。
唐蕊在一旁看見朵兒平安歸來,心裏一驚,迅速地躲到了一邊。
周劍鋒關切地問:“朵兒,你怎麼樣?”
朵兒流著眼淚點了點頭:“劍鋒,剛才多虧沛然他們救了我,阿新還為我犧牲了。”
周劍鋒回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章沛然,對他點了點頭。
章沛然眼尖,看到了躲在一旁的唐蕊,就走過去問:“唐蕊,你不是和朵兒一起被偽軍抓起來了嗎?你是怎麼脫險的?”
唐蕊剛要開口,營地外圍的警戒哨突然鳴槍告警。
刁忠發說:“不好,敵人上來了。”
周劍鋒立刻喊著下令:“準備戰鬥!”
章沛然跑了這一路、還沒來得及喘上一口氣,此刻又要打仗,就嘟嚷道:“怪了,鬼子怎麼知道我們的撤離路線?而且跟得這麼緊,我們是不是中了敵人的圈套?”
刁忠發從後麵拍了他一下說:“現在還管什麼圈套不圈套,先甩開鬼子再說。”
周劍峰問:“刁忠發,你有什麼辦法?”
刁忠發說:“再往前是天門崖地界,鬼子的馬就不能騎了,我們從山上翻過去,過了這道懸崖,就是斷石岩了,在那兒就可以把鬼子徹底甩掉。”
周劍峰說:“好,就走這條路。”然後回頭盯著章沛然說:“沛然,你跟在我身邊。”
來不及休息,大家又繼續前進,由於連續的奔波,大家的體力都消耗得很厲害,氣喘籲籲,明顯體力不支,有的戰士已經跑不動了。
周劍峰攙扶著朵兒給她鼓勁,說:“朵兒,再堅持一下。”
唐蕊趁周劍峰和朵兒說話,一把拉住章沛然喘息著說:“沛然,我實在跑不動了。”
章沛然也大口喘息著說:“跑不動也得跑,一會鬼子就追上來了。”
童卉看了一眼唐蕊,猶豫了一下走了過來說:“唐蕊,我扶著你,咱們一起走。”唐蕊隻得鬆開章沛然,和童卉一起搭伴兒走。
刁容發也給大家打氣說:“這個地方,人再多也使不上勁,一會咱們順著懸崖下去,那地方更窄,得一個一個過去,過去後就是天險,易守難攻,我們可以在那跟鬼子周旋一陣子。”
這時身後一陣槍打來,大家急忙貼著山體躲避。章沛然往後看了一眼說:“不好,鬼子追上來了……排長,你帶隊長他們先走,我和童卉在這裏阻擊他們。”說著沒等周劍峰回話就帶著幾名戰士往山下跑去,童卉和周劍鋒交換了一下眼神,也帶著幾名戰士跟著章沛然去了。
唐蕊迅速走到周劍峰麵前,看著章沛然的背影小聲地說:“隊長。”
周劍峰會意地說:“反正鬼子已經追上來了,這條路已經不是秘密了。”他轉身對胖頭說:“胖頭,你過來。”
胖頭湊到周劍峰身邊,周劍鋒悄聲對著胖頭耳語道:“你帶幾個人過去,盯緊章沛然。”
胖頭一臉驚愕幾乎是脫口而出:“盯他幹啥?”
周劍峰眉頭一擰嚴厲地說:“執行命令!”
胖頭說:“是。”轉身向著章沛然追去。
章沛然他們才往回跑出幾十步,就和日軍迎頭撞上了,童卉抬手就撂倒一個鬼子。其他戰士也紛紛開槍,走在前麵的幾名日軍中彈倒下,後麵的開始還擊,隻是由於山路狹窄,日軍前鋒部隊既展不開兵力,又找不到掩護,一時被打得連連後退,與後續部隊撞在了一起,亂作一團。
章沛然笑著對童卉說:“看見了吧,隻要咱們在這裏盯緊了,鬼子再多的人也攻不上來!”
童卉笑著看了他一眼說:“就你能。”
就在這當口,胖頭又帶著兩個戰士趕來,章沛然問:“胖頭,你咋也來了?”
胖頭看了他一眼說:“隊長怕你們力量不夠,讓我來支援你們。”
章沛然笑道:“好啊,打仗不離親兄弟,我們可比親兄弟還親呢,就讓鬼子嚐嚐我們兄弟的厲害。”
看著章沛然一副毫無城府的樣子,胖頭咽了一口唾沫,他實在想不通周劍鋒讓他盯著章沛然是什麼意思。
在章沛然等人的掩護下,反掃蕩大隊主力繼續撤退。但朵兒的體力似乎已經耗盡,她腳下一滑,一個踉蹌,險些滑下山坡。周劍鋒一把抓住她,關切地問:“你怎麼了?是不是哪不舒服?”
朵兒臉色蒼白,她搖搖頭說:“劍鋒,我跑不動了,你們把子彈給我留下,我掩護你們吧。”
周劍峰低頭一看,朵兒的褲子已經被鮮血浸透,他大吃一驚:“朵兒,你受傷了。傷哪兒了?”
唐蕊驚呼著問:“朵兒,你是不是流產了?”
周劍峰聽了心裏一緊,也緊張地追問:“朵兒,你、你到底怎麼了?你有了?”
朵兒欲言又止說:“劍鋒,別管我了,你們快走吧,我掩護你們。”
刁忠發上來說:“朵兒,說什麼呢?這兒這麼多老爺們兒呢,就是需要掩護,也輪不到你啊。”
朵兒滿頭大汗臉色蒼白說:“我真的不行了,這麼走下去,隻能拖累你們。”
山下傳來陣陣槍聲和日軍的叫喊聲。刁忠發說:“朵兒,再堅持一下,天馬上就要黑透了,鬼子就不敢再追了。”
周劍鋒一聲不吭,背起朵兒就走。朵兒虛弱地說:“劍鋒,你放我下來,我能走,你放我下來。”周劍鋒不吭聲,隻管咬著牙往前奔。但是山路崎嶇難行,而他的體力消耗也很大,腳下逐漸不穩,多虧刁忠發一旁扶持著才勉強前行。漸漸的,他們身後的槍聲越來越遠了。周劍鋒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問:“老刁,我們離懸崖還有多遠?”
刁忠發說:“還有不到一裏地了。”
周劍鋒說:“派個人,讓童卉他們撤回來。”
這時章沛然和童卉帶領幾名戰士用準確的火力已經牢牢地把日軍壓製在小路上,就在章沛然得意之際,一名戰士突然被一槍擊中頭部犧牲,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又有一名戰士被擊中頭部。
童卉脫口而出:“狙擊手!大家注意隱蔽!”
章沛然也嘟嚷道:“最近老是遇到熟人,搞不好又是阪井。”
大家緊張地四下搜索著,情急之下卻找不到日軍狙擊手的藏身之地。就在這時,遠遠的跑來一名戰士,人還沒到位,又一聲槍響,戰士被打倒了。章沛然說:“可能是隊長派來的人,他們應該到了懸崖了,咱們撤吧。”
童卉不甘心地朝著日軍的方向看了一眼,狠狠地說:“撤吧,通知大家,鬼子的狙擊手還在盯著我們,撤退的時候注意隱蔽。”
借著夜色的掩護,章沛然他們順利地撤退到懸崖邊,此時戰士們已經一個一個通過繩索蕩到了峭壁的對麵,連唐蕊也過去了。
周劍峰急忙把繩索遞給童卉說:“童卉,快!”
童卉看了看峭壁有些膽怯。章沛然在後麵催促說:“童卉,快,我推你。”說著拉著童卉退後幾步。
童卉做了幾個深呼吸,章沛然在他身後喊道:“一、二、走!”然後和童卉一起助跑,在童卉跑到了峭壁邊上的時候,章沛然在她背後用力的一推,童卉原本決心不足,但是被他這麼一推,想刹也刹不住,於是大叫一聲,也蕩過了峭壁,對麵,刁忠發伸手把童卉接住,穩穩當當的放到自己身後,然後又把繩索扔了回來焦急地說:“快!下一個!”
章沛然拿著繩索對一旁的周劍鋒說:“隊長,你們先來吧。”
周劍峰毫不猶豫地說:“你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