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中國繪畫學(2 / 3)

因此,在中國畫的認識過程中,如果沒有這些具體的感受與微妙的體驗的話,所把握的所謂理論,可能不過是概念的堆積而已。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將中國畫論看做是一個大的係統,並且是活躍與不息的流程。在這個充滿了“藝術問題”的係統流程中,中國畫論的時間性,不過是將不同的問題衝向不同沙灘的漩渦而已。“曆史”這個概念,在這裏也就是導致不同討論情景所儲備的條件罷了。

(六)

其實,中國畫的基本原理,就是將所有的中國畫的問題,所進行的一次還原而已——這是朝向元素方麵的分解途徑。與現實的任何生命物體的分解不同,這裏沒有化學物理的指標可供參照,也沒有各色的試紙可以檢測。這無疑是一次在哲學層麵上的還原。

然而,這個“還原”的過程也充滿了艱澀。這是因為我們一方麵不可能從完全的視覺層麵上,進行生硬的“套裝”;另一方麵也不能局限在所謂的“六法”、“六長”、“六要”之上進行無謂的“含義”翻滾。而所謂的“文學概論”、“藝術概論”條例所提供的參照係數,其實已經非常有限了。

那麼,理想的方式是什麼呢?

無疑,將某些視覺的因素作為某些方麵的檢測模型,對於當代研究者是無法回避的。這不僅是一種“知識背景”的需要,同時,也是中國畫發展中日趨顯現的征兆。是將中國畫“視覺化”的必然趨向。而另外門類的學術框架,卻也可能使中國畫與當代學術思潮建立起當然的關聯。固然,經典的中國畫論中的範疇所進行的含義翻修,有時或許是一切工作的基礎。

事情永遠包含著這麼雙重性,而把握其中的分寸,有時候不僅僅是一種技巧,更有可能體現出學術智慧。

(七)

“中國繪畫學”就包含著這麼一個特定的疑團。

“美學”這個範疇本身是來自於西方“邏格斯中心”係統之下,辨析表象與本質、快感與美感的艱苦的思維遊戲。以這個標準來看待中國古代的美學體係與思想性,我們隻能說是具備所謂的“美學性”,而不是“主義”之下的有意識的建構。或者說隻是概念挪用與涵義匹配。因此,在這種狀況之下,將“中國繪畫美學”作為一個獨立概念彈出的時候,必然要涉及到許許多多的複雜概念與含義,在不同情境中的更為細致的分辨。

由是,將中國繪畫美學看做是一個整體的係統,而後在不同的範疇與範疇之間,所進行的含義匹配,以及在各個子係統之間所建立的網絡關係,也就成為當然的重點之所在。並且,這種網絡之間的關係,是將中國繪畫美學與其他哲學思想建立聯係的可靠管道。同時,也是在思想與形式、概念與含義、範疇與係統、藝術感覺與理論框架之間,形成有機關係的重要標誌之所在。

(八)

以不同的表現題材導致的體裁的不同,甚至於最終所形成的藝術門類,這就是原本中國繪畫史上的所謂“分科”。

原始的“科別”來自於一個最為原始的區別,這是麵對不同對象所帶來的本能的劃分。在“中國繪畫學”中,在中國畫曆史逐步發展的過程中,山水、人物、花鳥逐漸從最初的十三科甚至更多、更繁劃分中被擠壓出來,形成這樣精練同時也是最具代表性的三個概念。將“文人畫”與“院體、民間、原始”從中國繪畫學中進行著相互的分離,其本能的動意還是來自於“形態學”上的劃分。也就是說,我們對於“文人畫”、“人物畫”、“山水畫”、“花鳥畫”、“院體”、“民間”、“原始”繪畫板塊的捕捉,並不是處於對其概念進行一般性的設置,也非單純來自於曆史過程的描述,而是在深層的基本理論上,進行形態學上的框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