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後記(《中國先鋒藝術家研究叢書_張強》)(1 / 1)

人生不雕飾,歲月自留痕。這就是我在選擇《張強》一書的內容時與本書主編陳傳席先生達成的默契:盡可能地保持原初的真實氣息,選編的條件以類別邏輯為線索與標準。

盡管在這個過程中我受到不止一位朋友的忠告,不要把你所有的東西都拿出來,你能保證沒有硬傷?你到底想當一個什麼“家”呢?麵對著這些疑惑,並沒有絲毫阻擋我工作的進度。隻是當所有的工作都完成了,我才會冷靜下來,仔細地想一想。

經過36載的歲月雕琢,我的生活、社會身份、形象容貌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當麵對自己靈魂時,執著與真誠依然故我。而這一切正是我截止前所有工作的意義與質量的前提之所在。回首清算自己的社會與情感生活時,驀然感到已經失去得太多太多。於是,我的全部安慰也就成了:我在精神領域的創造性工作卻在與日俱增地積累著。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也許有我沒有進一步深入挖掘的東西,不過大多是客觀原因的羈絆。

將所有的精神活動的結果都如實地記錄下來,來自於我在創造的當時是真誠的。而且,我今日的工作與成果,如果沒有當時的這些真實的體驗,也幾乎是不可能的。於是,這些東西的“對錯”也就不再是第一重要的。在人生的第三個“本命年”進行一下清算,目的是如何麵對以後本命年。我想,在這方麵我隻能會給自己的人生加碼的,因為以前已經做了這麼多了,以後的社會條件會更好,經驗也更豐富,自己對“機會”的把握會更主動。在這個角度上,我覺得這個總結具有自我“激勵”的涵義的。至於要成為什麼“家”,我認為對我來說,已經是非常次要的了。畫家、書法家的稱號,在當代社會已經淪落為一種職業了。而這些職業又恰恰是與經濟活動聯係在一起的。藝術已經融入了我的生命,而有關生命的活動是無法職業化的。

其實,新世紀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我的蹤跡學正是麵對新的曆史挑戰的應對產物,21世紀的藝術無疑會更加國際化,東、西文化的交彙將達到水乳交融的狀態。由此,清算曆史是一個基本的前提。於是《張強》一書也就由此成為一個真實的曆史背景了。

檢點一下這些作品與思想形成時間,我發現大部分是在30歲之前就基本雛形了。而這個階段我的主要生活的場所是在岱西小城,那個充滿了人文積澱的城市給了我無法估算的營養。我的人生觀就是在這裏培植起來的。在那裏健康發育的不僅僅有我的身體,同時還有我的獨立思想與藝術感覺。至今,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還在這塊神秘的土地上快樂地生活著,而且這個小城在一天天變得更加美麗,它的空氣、河流、建築、綠地都令混濁的都市所豔羨。於是,這本集子我首先獻給這塊肥沃而神奇的土地。

使我的學術研究工作萌發自信的是閆麗川先生。在我的社會處境最低潮的階段,他以序言的方式肯定了我的專著學術價值,也堅信了我在此領域內持續工作的信心。對我的成就初步肯定的還有浙江師範大學人事處的諸位先生。他們能夠讓一位中學美術教師轉變為一位大學教師。雖然由於種種原因,我最終未能赴浙師大工作。但他們的調函已是我後來身份改變的最好確證。

促使我最終改變境遇的是,原山東藝術學院副院長,山東美術家協會主席楊鬆林先生,是他堅持己見,在任期間調入包括我在內的幾位年輕的教師。我想這個明智之舉,在今後將會愈來愈見出其作用意義的。在此僅僅表達感激之情似乎變得有些庸俗了。

我當然無法忘懷養育了我的軀體與精神的家庭,我的父親以他的慈愛讓我感受到家庭的空間的自由與寬容,我的母親對我的支持並不是緣於對我事業的理解,而是對我人格的信任。這一切讓我感到隻有真誠與執著才能報答他們。在此意義上這本書無疑是獻給他們的。

我沒有能夠給我的兒子以家庭的幸福,這是我此生注定的一個十字架。但是,我依然默默地在用心靈注視著他的成長,用夢想的空間去關愛著他。這部書在這個意義上也是獻給張覓(戈老貝)的。我用生命的延伸去做最熱切的期望,因為新世紀是屬於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