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百毒盛會(2 / 3)

“哇,那麼在聖毒會上就可以見識到很多厲害的毒術囉。”藍雪兩眼放光。

“嗯,師父說,在聖毒會上能學到東西比我們四年學到的還要多呢。”

“我也想去看看,可以嗎?”藍雪抱住阿芳裏手臂,可憐兮兮地望著阿芳裏,這是她的殺手鐧。

“可是聖毒會隻允許聖毒門人參加,人數早在七天前就定好了的。”阿芳裏有些難為情。“要不這樣吧,”她沉吟了一下,說道,“我跟我師父說我不去了,你就頂我的名去。”

“那怎麼行!”藍雪吃了一驚,她沒想到阿芳裏和自己才剛認識,就義氣到願意放棄四年一次的機會成全自己。“你要是不去,我一個人去又有什麼意思。”藍雪道。

“我以後還有機會嘛,你就不一定了。”阿芳裏握住藍雪的手。

藍雪心中一暖,堅持說阿芳裏不去自己也不去,阿芳裏拗不過她。這時天色已晚,阿芳裏說自己和師父師兄們暫住的地方離這裏不遠,執意要藍雪今晚跟她回去住,藍雪見她這麼熱情,也不好意思拒絕,便跟著她去了。

一路上兩個女孩說說笑笑,阿芳裏特別愛笑,她不像漢族閨秀——笑不能露齒、話不能大聲,隻要說到好笑的地方就哈哈大笑,絲毫不避諱。藍雪自然也不是什麼淑女,兩個女孩從一開始的說說笑笑轉變為瘋瘋癲癲,整個山穀都回蕩著她們放肆的笑聲。

不知何時,遠處有山歌傳來,歌聲越來越近,藍雪叫住阿芳裏,駐足聆聽。

“挑著水擔上高嶺,汗水滴下像雨淋……阿哥想起阿妹心,百斤擔子也變輕……”

歌是用壯話唱的,拖著音,像是喊歌,卻也別有一番韻味;歌詞通俗易懂,朗朗上口,內容全是日常生活的記敘。

“是壯族山歌。”藍雪小聲對阿芳裏說道。

阿芳裏踮起腳尖,但也看不清高高的野草後麵唱歌的人。

“是暫住在莫子嶺東頭的壯族朋友在唱歌嗎?”阿芳裏大聲問道。

“是咧!你也是聖毒門的人嗎?”

“對,我是楊卜掌毒使的弟子阿芳裏!”

“啊,原來是苗族的朋友。”

兩人一來一回都是喊著的,南越多山,人們在山上勞作時要是想叫一下同伴,就隻能像這樣喊著,聲音才能穿過山穀傳到同伴的耳朵裏。

阿芳裏對藍雪解釋道:“莫子嶺就在紅汐嶺附近,在聖毒會之前分散在南越各地的掌毒使們會帶著自己的弟子提前幾天來到這裏,暫住在莫子嶺上。因為大家一般都是拜自己本族的掌毒使為師,所以平時難得跟聖毒門裏別族的朋友交流。暫住在莫子嶺的這幾天就是我們相互交流的好機會。這次和我們住得最近的是莫子嶺東頭的壯族朋友。”

“你師父叫楊卜?他不是苗人嗎,怎麼用漢姓?”

“聖毒門裏掌毒使以上級別的人都喜歡給自己起個漢名。”

“哦。”

兩人正說著,高高的野草已經被人撥開,走出一個健壯的壯族男子,他約莫二十五歲,皮膚黝黑,五官俊朗。

“喔,我見過你,你是住在我們附近的苗族姑娘。”男子笑了起來,露出白白的牙齒。

“你是羅勤掌毒使!”阿芳裏驚道。羅勤四年前成為聖毒門掌毒使,那時他二十一歲,是聖毒門最年輕的掌毒使。阿芳裏以為這次碰上的隻是一名普通弟子,哪知是位掌毒使。

“嘿嘿,叫我羅勤就好了”羅勤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

“咦,你不就是一年前在蘭花崗收留我的那個大哥哥嘛!”

“你是?啊,記起來啦,記起來啦!你是那個漢人小妹,叫……阿雪是吧。”

“你認識我們阿雪?”阿芳裏問。

南疆人發不出兒化音,所以藍雪的南疆朋友都叫她阿雪而不是雪兒。

“一年前我去蘭花崗采藥,卻遇上暴雨,山路被大雨衝毀了,所有人都出不了山,我被困在山中整整七天,這七天我都在他家吃住,才沒被餓死。羅勤哥哥可是個大好人呢。”藍雪對阿芳裏說。

羅勤臉一紅,道:“阿雪才是好人,我那時見到她的時候她正在為村裏的人做義診,小姑娘年紀輕輕的,醫術卻厲害著咧。”

藍雪這四年不僅僅隻待在月兒山裏,百裏藥師第二年就帶著她到南越各地做義診,那時藍雪問百裏藥師,聖毒門的人怎麼會做起義診?百裏藥師說,醫毒不分家,醫者對**往往不會陌生,用毒高手的醫術往往也很高明,聖毒門中許多人平日裏的身份就是村寨醫生。百裏藥師隻帶了藍雪一年,第三年和第四年他都是讓藍雪單獨出診,自己再不出麵。南越環境惡劣,多是潮濕密林,百裏藥師讓藍雪出診的地方往往是這些密林深處的蠻族聚居地,藍雪因此沒少受傷、生病。也正是因為如此,藍雪練就了在野外單獨生活的本事,也接觸了很多不同民族的人,能夠熟練地說南越各族語言。

你一定很疑惑藍雪為什麼不趁出診的時候逃回雲水莊,她不是一直很想回家嗎?藍雪不是沒試過,而是根本逃不掉!藍雪在密林中遇到危險時百裏藥師從來不出現,可一旦藍雪想借著密林的掩護逃出南越,百裏藥師總能在第一時間找到她將她帶回月兒山,就好像他一直跟在藍雪身邊監視著藍雪一樣。百裏藥師和藍雪的關係很奇怪,一方麵百裏藥師盡心盡力地將自己所知教給藍雪,像一個負責的老師,四年來他照顧著藍雪,也擔當了父親的角色;可另一方麵他限製著藍雪一舉一動的,像是把金絲雀關在籠子裏的養鳥人,藍雪就是那隻金絲雀。

“原來羅勤哥哥是掌毒使呀,是可以做師父的人呢,真厲害。你收了幾個徒弟啦?”藍雪歪著頭問。

“嘿嘿,我能做什麼師父啊,我現在還跟在我師父身邊呢。隻是前不久我大哥硬是要我侄女拜我為師,才勉強算是收了一個吧。但在聖毒會前這孩子著了涼發高燒,所以沒跟我來參加聖毒會。”羅勤憨笑道。

藍雪眼睛突然一亮,“你侄女本來是要來參加聖毒會的,可惜沒來成,也就是說明天聖毒會上實際到的人數比原先定下的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