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裏若有所思地看著特蕾西和比爾·蘭金。“那麼,我們能從這些話中得到什麼信息呢?她要過來,她想讓他單獨在家,但讓他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他開始準備做飯……”他好奇地環顧了一下廚房四周,看了看已經切成薄片的蔬菜和半杯沒喝完的葡萄酒。地板上零星地散落著一些血水樣的滴狀物。“或者說,至少他們中的某個人做了。是他做的飯還是她做的,你們怎麼想的?”
“在那種情況下,幾乎不可能是她,長官,肯定不會,”特蕾西說,“我的意思是,你能說——她站在這裏切著蔬菜,然後想,拉倒吧,我要到浴缸裏,結束這一切。就這樣?”
“不太可能,對嗎?”特裏表示同意。“但是,如果不是她的話,肯定是他了。他站在這裏做飯時,她在浴缸裏割腕。這能講得通嗎?不管怎樣,菜刀在哪兒?”
“菜刀?”特蕾西盯著他,感到困惑不解。“在你手裏,長官。在那個證據袋裏。”
“不是這一把,特蕾[2]”特裏揮著一隻胳膊在廚房裏轉了一圈。“我說的是廚房裏的這一把,切菜的這把。在哪兒呢?”
特蕾西看著,明白了他的意思。櫥櫃台麵上,洗滌槽裏,地板上,都沒有菜刀。角落裏,放著一個刀座,裏麵有三把菜刀,她把菜刀一一拔出來後,發現每把刀看起來都幹幹淨淨。但刀座上還有一個空槽。
“切菜的那把刀不在裏麵,”特裏說,“這說明了什麼呢?”
特蕾西搖了搖頭。“我不確定,長官。可能是她在切菜,或者——怎麼說呢?她走到這裏,向她的情人要把刀?也不太可能,是吧?我在浴缸裏,需要割手腕,我能借把菜刀用一會兒嗎?這樣的話,他肯定已經知道了。除非……”他們四目相對,微微睜大了眼睛,同時有了一個相同的想法。
“除非他割了她的手腕,”特裏嚴肅地點了點頭。“現在看起來可能性很大,你覺得呢?”
“他當時不在這兒,長官。”那位年輕警官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特裏轉過臉去,感到很驚訝。
“他當時不在這兒。事情發生時,他正在外麵購物,然後他回來,發現她成了這個樣子。反正他是這樣說的。他翻來覆去地告訴我們這些,一直不停地說。他去了布斯漢姆的街頭小店,買了這些鮮花。”他指著客廳桌子上的花瓶說。
“哦,我明白了。”特裏又回到客廳,好奇地審視著花瓶。“當然,如果你馬上就要殺死你女朋友的話,你是不會這樣做的。你會嗎,警官?”
“長官,我嗎?不!”比爾·蘭金看起來有些驚愕。
“除非他買花是要放在她的墳墓上,但那也太快了。”特裏輕輕地自言自語道。“他帶著鮮花進來,然後發現了她,你是這樣說的吧?”
“是的,長官,他是這樣說的。”
“然後,他撥打了999。他試圖搶救她了嗎?”
“是的,長官,他是這樣說的。他不停嘟囔著說他把一個創可貼貼到她手腕上。好像這會止住血似的。醫務人員都受夠他了。”
“那麼,特蕾,你認為他是什麼時候整理鮮花的呢?”特裏好奇地研究著這些鮮花,然後把花從花瓶裏拿了出來。水從根莖上滴了下來。“這些花上麵沒有帶血的痕跡。”
“這是一個普通的生活場景,長官,不是嗎?鍋裏做著飯,桌上放著鮮花,一杯葡萄酒,然後這個……”
特裏衝著血汙的浴室做了個手勢。“你覺得這合理嗎?”
特蕾西搖了搖頭。“不是正常的自殺,長官,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真想自殺的話,為什麼要到男朋友的公寓,然後在他的浴缸裏做這件事?而他那會兒正站在廚房裏做飯?”
“或者說出去購物了。”比爾·蘭金低聲說。
“或許她不喜歡他做的飯菜,”特蕾西提議說,“或許他們發生了某種爭吵,但我們不知道。”
特裏聳了聳肩。“那我們在這兒看到了什麼?大聲求救,一場嚴重的企圖自殺事件,還是……”
“謀殺未遂,被偽裝成自殺。”特蕾西把話接了過去,幫他說完了。
“確實如此。這樣的話,如果沒有人能說服我們,我們完全有理由認為這裏發生了重案,讓犯罪現場行動組馬上過來進行全麵檢查。比爾,我想讓你安排一個人守在門口,在行動組到達之前,確保不讓任何人進出,包括房東,可以嗎?我馬上給他們打電話。然後,特蕾,你和我最好去趟醫院,再問幾個問題,好嗎?如果那位年輕女士還活著的話,或許她可以為我們解開這些謎團。否則……”他歎了口氣,想到了即將麵臨的通宵工作以及可能隨之而來的緊張情緒。“好吧,不管怎樣,我們還要聯係她的家人。”
[1]戴夫:大衛的昵稱。
[2]特蕾:特蕾西的昵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