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連烽火三月 名千秋萬歲(2 / 3)

這樣說著,紀少已從外間走進來,哈哈一笑:“知我者,白兄也。”

陳維陽嘖嘖嘴,坐在一邊:“少在我麵前吊詩文,上學的時候,你被先生罵,用鳥蛋打先生的頭,引開注意力救你的可是我啊。”

紀少再笑,說:“即這樣說,我就開門見山了。上午中央行政院三十六位慕僚,秘書處四十餘行政院秘書聯名至電於我,請我重回中央主事。我已應了。”

白承乾和陳維陽都大吃一驚,麵麵相覷。這短短的幾句話內藏乾坤,行政院秘書之職就象飛禽中的麻雀一般最不值一提,可是他們躁動起來,便預示著風向,氣候,水文都將有大的變化。此時他們先起鼓噪,必是有更強大的暗流在背後湧動。

而紀少,此去中央,想必唯圖謀一事。

政權。

兩人思到這一層,心下駭然,都不發一言。

“天下人都知紀三是反蔣之人,蔣委員長一直殺我不死,招我不順,棄我不甘。現在就不要怪我借兵諫的時機還以顏色了。中原本就是我父天下,他借東北之力收了,縱勝之不武,我也甘拜下風。此後我張大雙眼看他如何坐這天下,不想竟是一味的排除異己,不肯求同存異,甚至禁錮人的思想,以血封存人的語言。還有,你們也許不知道,我心頭時刻插著三把刀,一刀是他奪我父命,二刀是他殺我義兄,三刀是他毀我摯愛,為了拔去這三把刀,就算是要我犧牲性命都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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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南京城中的雞鵝巷53號陷在一片寂靜聲中。依然是略顯老舊的庭院,牆壁上斑駁著生滿苔蘚,綠意縱橫的濕痕,神秘寂莫而陰冷的氣息更加濃重。而過影壁,穿中廳,一路緣青石板路前行便可以去到的那間房子裏,一人呆立窗前,魂不守舍,象失去了引導的紙鳶般,整個人都陷入一種悵然的冥想狀態中,依他那發生事情後總是做最壞打算的習慣,他覺得此時似已天塌地陷。

有特務人員敲門進來,他回頭望了一眼,這一眼卻是非常的心不在焉。那人說了幾句話,他聽著,耳畔如有金器顫響,叩擊在被一麵水鏡倒置的這個世界裏,一切皆為倒影,一切皆為回聲。

那人離開後許久,他才猛然驚醒,這才聽懂了他剛剛說的話,那人說紀衍儒今晨發表了一項聲明,錄取聲明的摘要,大致為紀總司令應中央黨部再三邀請,權衡利弊,終慨然應允黨部之意見,於領袖被扣壓,中央無人主事的危急時刻率部移至南京,暫代總統之職。他隻覺得如同被一瓢冷水迎頭澆下,如此結果竟比他所想到的最壞的結果還要壞上萬分。那紀帥此時所擁兵權為全國之冠,已成尾大不掉之勢,這個時候他若來到南京,拜代總統之職,以西南廣闊疆土為其後盾,中原父蔭臣子為其根須,隻怕,江山真要易主了。

他想到這裏,全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他知道,若再不行動,就真的來不及了。

兩日後的清晨,數十輛軍用的越野吉普車由紀少最器重的原獨立旅旅長,現特種精備部隊大隊長許青山帶領,於拂曉時分已靜靜地等在紀少的帥府門外。而紀少的整編第一集團軍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齊集梧州城外,隻待紀少的一個命令,數十萬人就將急行軍,踏上歸途。

而此時的大帥府中,一片忙碌之意。陳維晨是極開心的,樓上樓下地指揮著警備營的士兵搬箱子物品,喚仆子傭人不要落下東西,又不忘招呼著已候在廳中的紀少的二姐一家子,匆忙中亦關照著玉墜兒去喊小嬋,讓她快些下來,與女眷在一起。她是見過世麵的將門之女,不肖旁人說已揣度出此去南京,必有乾坤,心底裏自有一番暇想。恰陳維陽走過來,望著大廳中的忙碌大搖其頭,開玩笑說:“亂世啊亂世。”

維晨便惱了,回說:“哪裏亂了?”

陳維陽笑著叉開話題,問:“小嬋,不見下來?”

維晨這才笑了,譏笑他:“你心裏,不裝家國,隻裝著這一位紅顏。”

陳維陽說:“你們去搏那家國,幹嘛非帶上她?”

“我帶她自有道理,你莫不是真的想就這樣讓她私從了你一輩子?我們此番去南京,日子長了,必會與孔老板打交道,我必要說通那孔老板,定下你這一個佳婿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