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若奕拖著馮若棋疾步走進馮府的時候,他手臂上的血已經開始凝固,而且也沒有起初那麼疼了。
“福伯!”剛一跨進大門,馮若奕就叫喊著福伯去找大夫,自己則小心翼翼托起馮若棋受傷的手,走進前廳。
不一會兒,姚淑稔、柳文娟、馮若水都趕來了。
“李大夫怎麼還沒到?”馮若奕不耐煩地問福伯。
“快了快了,已經遣人去李大夫那兒了,二少爺您別著急。”
“再派一個人去!”
“是!是!”
“棋兒…棋兒…”剛到門口的姚淑稔見兒子嘴唇煞白,眼淚就掉了下來。
“娘,您別哭呀,我都還沒哭不是嗎。”
“棋兒…奕兒,你們怎麼會弄成這樣?不是告訴你好好管住棋兒別讓他惹事的嗎!”姚淑稔用責備的眼神看著馮若奕。
“大姐,這可就是您不對了,”柳文娟上前一步,拉住自己的兒子,怪聲怪氣道,“雖說是讓奕兒管住棋兒,可這畢竟是個大活人,怎可能時時刻刻盯著呢,棋兒那愛惹事兒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奕兒老實巴交的,怎麼管得住喲。”
“你…”
“娘,我疼…”馮若棋擰緊了眉,打斷她們。
姚淑稔再不願與她爭執,轉身對馮若棋柔聲道,“棋兒你再忍忍,大夫馬上就到了。”
柳文娟見狀頗感無趣,“奕兒,看來我們是多餘的了,咱們走吧。”拉起若水轉身便要出門。
“娘您回房吧。”
“奕兒?”柳文娟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以前從來都是她說一他不敢說二的,“你留在這兒又幫不上忙,別人還會嫌你礙手礙腳,快跟娘走!”
“娘您先去吧,我想再留一會兒。”
“怎麼?長大了,連娘的話都不聽了?”
“…”
“罷了罷了…”終是拗不過兒子。她牽著小若水走出前廳。
“娘親,娘親,若水可以留下來看看棋哥哥嗎?”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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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過七旬的李大夫眯著小眼,透過破爛的袖子觀察了一下馮若棋的傷口,隨即從一大堆診具摸出一把剪子,在他肩膀處比劃了兩下。
“你幹什麼?”
“少爺您別怕,您這袖子已經和傷口黏在一起了,得把袖子剪了才能處理傷口。”說罷用拇指和食指拈起他肩上的布料準備下剪。
馮若棋忙推拒,“別別,就這樣不能處理嗎?”
“哎呦我的好少爺,都這時候了您還害羞呐,快,快把袖子剪了。”福伯在一旁勸道。
“棋兒,別鬧。”馮若奕在一旁冷冷地說,“大夫,剪吧。”
這回卻是姚淑稔一把拉開李大夫,“李大夫,這樣吧,您告訴我如何處理,我來。”
眾人皆是一頭霧水。
“這…”
“就這麼辦吧,您簡明扼要地告訴我需要注意的地方。”姚淑稔一臉篤定。
不一會兒,李大夫留下一張進補的方子便離開了馮府。
他褪下外衣,露出潔白細膩的肌膚。姚淑稔從銅盆裏擰幹熱毛巾,給他擦拭血汙。
“嘶…”小人兒吃痛倒吸一口氣,將臉瞥過去。
“棋兒…”
“嗯?”
“你…會恨娘嗎?不能像若水那樣…”
“娘,”他認真的看著姚淑稔,“雖然孩兒不知您為何要隱瞞,但是,如果您覺得這樣比較好,孩兒就願意。”
“棋兒…”姚淑稔眼眶一紅,激動地抱住他,卻不小心碰到他的傷口。
馮若棋吃痛地咬緊牙關,卻沒有告訴母親。
由於馮若棋受傷,太傅大人特許他在家靜養幾日,不用進宮的消息讓他好一陣歡呼,終於可以偷得幾日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