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趕快起來!在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暗衛。姑娘不需要給在下行此大禮!姑娘有何要求直說便是!隻要不是傷害殿下的事情,在下一定盡力去辦。”
那人將阿青扶了起來。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刹那間見到她的麵容,有過一陣的恍惚。但很快就恢複了過來。
她從袖口拿出一張布帛寫下的書信。她交給了這人,說道:“我和君慕言將軍是好友。這封信是我給他的。這是我和他的一點私人事情,我不想讓二殿下看到。君將軍是二殿下的好友,他定然是不會做出背叛二殿下的事情。”
那人思慮片刻還是答應了。正當他將布帛收入袖口之中時,卿晨墨從外麵走了進來。見著渾身是水的阿青,他好看的劍眉不由得緊緊皺起。
“所有的人都先下去吧!”
卿晨墨冷聲說道。其餘的人立刻明白地退了下去。那人在退出去的時候偷偷地望了阿青一眼,但終究將心中那點綺念給壓製了下去。
“我先進去換衣裳了。”
阿青徹底一副將卿晨墨給忽略的樣子。越過那一層色彩絢爛的緙絲屏風,她換成了一身水綠色的裙子。她天生粉嫩的樣貌和水綠色很是搭配。這身衣裳穿起來既簡便,也合身。將她整個人的氣質襯托得更想春日的使者。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你還是想著要做傻事嗎?”
卿晨墨冰冷地望著她。現在外麵早就已經是一片慌亂了。可他真正擔憂的卻是她。
“我不喜歡有人在暗處看著我。”
阿青緩聲說道。她一邊說著,一邊用幹淨地錦緞擦著自己濕漉漉的頭發。
“那好。從今天起,我不會再讓人看著你。”
卿晨墨的話雖是這麼說著,但是他卻經常到這裏見她。他擅長彈琴,每一次都用極為緩和的音律安撫著她的心。久而久之,她開始有點適應這種感覺。但是每一次看到卿晨墨微微皺起的雙眉,她也知道自己給添的麻煩是巨大的。因為那一天落了水,再加上她的心中鬱結以及在天牢裏受到的折磨,所以她得了風寒。而且還很嚴重。幾乎要咳出血一般。雖然她自己覺得沒有什麼問題,但卿晨墨仍舊讓她服藥。其實對於她而言服不服藥已經沒有多少的關係了。
起初的時候,她還有些抗拒,畢竟那些又苦又澀的東西怎麼都不好喝。可是當丫鬟把藥汁端上的時候,她透過黑色液體見到自己蒼白的麵容時,心中不禁送了一口氣。她終於知道該怎麼做了。
在她找到機會的前一天,她傾聽著他的琴音,說道:“殿下身上的異香是那些血桃花的味道吧?”
卿晨墨停下琴音說道:“確實是。血桃花可以抵抗多種厲害的毒。所以我從小便佩戴著這種花的香囊。府裏麵還有一種花和這香味相似,但是卻沒有這效用。”
對啊,很多東西都是相似的,卻偏偏沒有了別人的精髓。現在的感覺再怎麼像愛情,卻也不是愛情。
“我還是覺得龍涎香的味道好一點。”
阿青坐在他琴案的旁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她仔細地看著他,今日卿晨墨穿著青色的深衣外袍。腰上墜著月白色的宮絛。看起來溫文爾雅,修長白皙的手指比腰間的和田玉還要美上幾分。
這樣的他,換做是任何一個女子都會動心吧。那麼以後他和那位丞相大人的千金成親的時候,他的妻子也一定很喜歡他吧。
可是她的心中隱約有些一瞬間地痛楚。如果她真得不在這個世上,那麼他以後會不會永遠都不會再想念她?是不是永遠都不會記得這個世上曾經有一個人很愛很愛他?
“對了,我知道我的名字了。我的全名叫做蘇青寧!在通州的時候遇到了以前的熟人。她告訴我的。原來我以前還是個好打抱不平的人。老實說我知道的時候挺高興的。”
阿青見卿晨墨不說話,便自己找話說。她不想自己死了以後,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來。哪怕隻有一次,隻有一次,在他午夜夢回的時候念出這個名字她就已經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