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的事情,
赤蜂,你……
「你可千萬別誤會,凡是我決定好的就一定不會改變。就算是跟你這種人的約定也是一樣。由我來跟那家夥做朋友,你則是好好輔佐我戰勝二班的那個白發女,是這個交換條件吧?」
「可是,」
「這就夠了。我隻是看你們這對兄妹特別不爽,順便保證自己的聲譽,僅此而已。別忘了,當家教可是我的工作啊,別以為我是對工作不負責任的人!」
說著,赤蜂交叉雙臂輕哼一聲。本想展示自己很厲害地一挺胸——
「哎呦!腰,我的腰!」
結果把自己的腰扭到了呀。
都說站著說話不腰疼,赤蜂詮釋這一定義倒是一絲不苟呀。
「噗哈。」
糟糕糟糕,不小心笑出聲來了。
「喂,喂!我應該說過不要誤會了吧!傻笑個什麼勁,想找茬嗎?」
「哈哈哈!抱歉抱歉,一瞬間沒有忍住。話說回來,你的反應實在太好笑,是個人都會放棄抵抗的呀。」
「胡說!明明就是故意的!商量正事的時候居然發笑什麼的。下地獄!下地獄去吧!」
赤蜂鼓起嘴巴扭過頭去,頭一回沒有在說出「下地獄」時沒有任何攻擊。
這裏還是慶幸一下吧。
「總之,先以說服那家夥跟我補習為主要目標好了。」
「雖然是這樣,『那家夥』可不是對朋友的稱呼哦。」
「我知道啦!不用提醒我!你比老夫子漫畫裏的大番薯還煩哎!」
咚咚咚!
赤蜂用穿著黑色筒襪的腳不停踹著茶幾。
(……還挺結實的呢,這茶幾。)
之後,赤蜂幾次想向安諾搭話。
嗯……都被安諾有意無意地回避了。
平常都會把家務事丟給我處理的安諾今天顯得特別勤快,好像沒有打算停下來一樣。
連我提出幫忙好讓赤蜂「有機可乘」也被駁回了。說是「哥不用管我,好好招待客人就好。」
真是奇怪了。
就在我無所事事對著電視發呆時,
「喂,你這家夥!」
強調過「不用提醒我」的赤蜂好像終於忍不住開始凶安諾啦?
我隨機衝向「案件發生點」——廚房。
安諾正使用著與身高隻相差15cm左右的拖把一臉無奈地看著赤蜂——
「你不要多嘴!」
噗唔!
毫不介意自己穿著裙子一發上段踢將我逼出她們的「戰場」。
喂!我還什麼都沒說呢!太冤枉了吧!
「我給你講,我和你哥哥要在依泉高中文化節上一起表演!冠軍一定是我們的!」
誒?喂!赤蜂……
「然後我們每天都要一起練習。當然,今天也一樣!」
麵對如此宣言的赤蜂,安諾沒有任何改變地繼續拖地,頭也不抬地回答到,
「嗯,是麼。所以呢?」
「所以,我現在就要求他彈鋼琴。那家夥一點也不上道,必須要人監督才行。你有什麼意見嗎?」
「……隨你喜歡。」
冷漠的安諾與情緒激動的赤蜂,兩人的對話幹淨利落。對決好像一瞬間就結束了。
「……」
出來後,赤蜂命令似的指著我
「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怎麼做?)
因為節奏太快還處於蒙蔽狀態的我無法做出其他判斷。
可惡,現在隻想去確認安諾的狀態呀。
「喂,還不快去練習!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你到底要拖多久?」
赤蜂吐出虎牙惡狠狠地問到,
「今天星期幾了?」
「五……吧,」
「這就對了。」
從我身邊走過去翻身坐上靠近走道的沙發。
「表演日期在下個星期六。如果周末時間荒廢過去,餘下可用的也隻有4天中的八節課而已。明白了嗎?」
「嗯,大體上。」
「明白了還不快去練琴?這是第一次檢驗你的能力,給我好好表現。」
雖然這麼說,這貨完全沒有想要起來的意思啊。
那啥,之前她好像也說過根本不願意進我的房間,
「那麼,你就坐在這裏然後我去裏麵彈就好?」
「嗯嗯嗯。反正鋼琴的聲音夠大,坐這裏也可聽得很清楚。你可別以為我不在就可以敷衍了事,有一點點差錯我都可以聽出來。哼哼~怕了吧~」
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一般人可能無法判斷演奏之中是否出現失誤,隻是單純地欣賞就好。但隻要學過一點樂器的人就能很輕鬆地發現不自然的地方。
一起練習是赤蜂提出的交換條件,如果不好好對待一定會遭殃。
但是,安諾她……
咦?
我這才注意到,安諾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拿著那拖把出現在赤蜂的身後。
維持原有的冷漠表情朝洋洋得意沉浸自我的赤蜂伸出手——
「咦?」
還沒得她反應過來,一提溜便拎了起來……
不對呀安諾!你們倆不是相同體型的人類嗎?為什麼你的右臂會如此孔武有力呀!又不是男人!
(喂,秦趙安陽。)
對自己的妹妹妄想無節操段子幹脆直接真的去死算了。
「噫!不不,不要!那裏,那裏不行!喵啊~進!進去了!」
在一串節操盡失的童女聲喊叫過後,赤蜂便被安諾扔進了我的房間中,隨後——
「……」
安諾瞪向我,像黑社會大哥一樣用下巴朝內部指了指,「礙事,快進去」大概是這個意思吧。
比起麵對發火的安諾我還是更願意去找赤蜂一起練習呀~既然如此,還是恭敬不如從命好了。
「啊哈、啊哈哈哈~少俠,好臂力。」
額頭滲出汗滴對安諾抱拳慢慢移動到房間門口——
砰!
以百米賽跑的速度衝進房間的我立刻關上了門。
哈……嚇死了。
再也不想第二次遇到無聲之恐懼的安諾了,不,說成無形恐懼也不為過。那毫不介意自己放出危險氣場的樣子,隻是站在她麵前就好像在黑暗中被無數眼睛盯著。
「……」
不好,膝蓋都發抖了呀。
「誒?」
「~~~」
而站在我麵前隻有胸口一般高的赤蜂和我一樣雙腿打著哆嗦。更甚的是,她就像急急忙忙衝進廁所卻發現勿進男廁後看到某些不好事物的少女,把麵部整個擋了起來。
那個蜇人蜂這次卻變成了風雨中顫抖的小蜂鳥。
(今天的赤蜂真是出奇的奇怪啊。)
簡稱double奇怪。
「嗚嗚嗚~進來了!我嫁不出去了呀!」
那個,雖然原因大體可以猜到,畢竟她好像很嫌棄我的房間。不過以錯誤的方式說出來會讓神崎美乃分分鍾腦補出各種各樣的不良場景。
「隻是進異性的房間而已就大驚小怪的,真不知道你那比常人小一號的腦子裏裝了些什麼。」
「那那!那也得看是誰的房間啊!這裏肯定堆滿了髒亂不堪的東西,隻要看一眼我的純潔之身就不保了!」
……你自己還不是把「那個」保存下來了,真好意思說我哦。
「你放心吧,這裏沒有……『那個』。順帶一提,我平時還是打掃得挺細心的,不信可以睜開眼睛看一下嘛。」
「不要!眼睛會瞎掉的!皮膚會腐爛的!精神會崩塌的!」
「這裏是毒氣室嗎喂!」
真是的。好麻煩啊。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赤蜂嗎?太反常會讓人很不安啊。
「喵啊!」
我抓住赤蜂的雙手,這家夥的呆毛卻瞬間變成了閃電符號。
(給我,打開!)
唰啦。
在那憋紅的臉頰上,瞪得圓滾滾的兔子眼睛剛剛看到房間的全景,
「哇呀啊——!」
赤蜂像個炮彈似的發射出去直直撞在牆角,小腿擺成一個八字緊緊靠在牆根,極其恐懼地看著周圍。
出現啦!「害怕!赤蜂限定版!」
「唔,唔唔唔……咳咳咳!」
清一清嗓,背著手大搖大擺地在不到二十平米的房間踱步一會兒之後,
「也,也沒什麼大不了嘛。你的房間。」
事到如今才想勉強掩飾自己的失態,說話之前把汗擦幹說不定更有說服力。
哈啊……拜她所賜,我幾乎忘記安諾正在生氣的事了。
「喂赤蜂,你為什麼要那麼說啊。」
「哈啊?你還反過來問我嗎?誰叫你平時總拿出一些奇怪的東西又像變態一樣猥褻女性!不,你就是變態!」
「……都是誤會啊!等等,我不是在說那個事情。」
「咦?這個……那個……」
呼啊呼啊。
赤蜂左顧右盼的帶動雙辮在空中飛舞。
「我,我叔叔說過,女孩子進到男人的房間就會變成他的人……」
「都說過那種用項圈代替手銬的叔叔早就該扔掉啦!」
「我我!我絕對不會答應的!憑你這種人也想征服我什麼的,我勸你還是早點放棄比較好!你這樣的人渣充其量誘拐一些小孩子!變態!蘿莉控!」
「……雖然我從沒有過這種想法,本來就是小孩子的你說這樣的話到底有多大意義……」
「你說什麼!」
好吧好吧,我承認,沒有直截了當說明是這邊的失誤。更何況赤蜂的思想一不小心就會飛到九霄雲外,再加上我自己又很容易被人牽著話題走。
其結果就是觸碰到赤蜂逆鱗的我在「地獄!地獄踢踏舞!」這個她新創造的詞彙中,腳趾頭被踩了巨痛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