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3 / 3)

皇帝再望著老子露牙笑了笑,回頭向太後道:“母後麵前朕說句私話,依著朕看,婚還是莫要亂指的好。倘若再出些什麼亂子,再這樣捂也不成事體。朕先提點符卿書個官位,再放句口諭過去,無論他瞧上了哪家的姑娘,成親的時候朕都下旨,再做個主婚。母後看如何?”

太後點頭:“哀家究竟不如皇上想的周詳,就如此辦吧。”

滾油鍋溫泉池,就這麼讓老子各走了一趟。

單宮裏來回這樣折騰,初二也就要到了。

這幾天王府呆的少。初一我本打算吩咐廚房整治桌酒菜大家吃頓散夥飯。但是想起散夥飯這三個字心裏還真他媽的悶得慌。廚房的小昆特特來請示我中飯晚飯如何整治,我說就按平時辦罷。

中飯的時候尚好,等到了晚飯。大桌子擺開,諸位坐好。老子想到這種場麵這輩子恐怕隻這麼一回了,氣氛就來了。

我說:“粥先別忙著上,讓廚房添兩個菜,把酒擺上。”既然擺明了散夥飯,索性痛快吃了。集體吃酒也隻在別莊的時候我同其他公子合夥與衍之拚酒那一回。從惜楚到晨風,自在說話也沒幾天,就這樣散了。

酒斟上來我先舉了杯子:“別的話不說了,隻這一杯酒,算送行了。”再從惜楚到晨風一一都碰過了。說起來華英雄這孩子也走了幾個月,連封信也沒有,不曉得學成了以後還回不回來。人生少聚首多分離。果然在這種場麵想不悲情都不行。

從一路順風祝到萬事如意,老子肚子裏象樣的詞能用的全用上了。一頓酒喝的感天動地。連忠叔打頭侍侯在旁邊添飯的一個個都不住拿袖子抹鼻涕。

我端著粥碗笑:“正經是好事情,怎麼一個個都悲秋上了。來來,喝完粥算結束。大家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其他人都默不做聲,月清偷偷抬了下袖子,晨風的粥碗吧嗒一聲。

散場的時候沒人先動,還是老子最先推開椅子大步出門。心裏當真跟鹽醃一樣,散夥總是傷感的。

半夜的時候我一個人踱進院子,一天的星一院的蟲叫。從明天起偌大的泰王府少了十五個人,何其冷清。

還是金魚池旁邊的亭子,還是裴其宣。還好沒有酒壇子,隻有個細長的壺,兩隻杯子。裴其宣也是平常的裴其宣,隻剛剛喝了一杯酒臉有些紅。舉起酒壺高高斟滿了杯子,“方才你同人人都喝過,隻還沒同我喝。”我實話實說:“一喝你就醉,明天起不來,別耽誤了送人。”裴其宣望了望我,笑了:“酒性淡,醉不了人。”我端起杯子,一股撲鼻的香。這個味兒我熟悉,那天裴其宣喝高了的桂花酒。

裴其宣再過了兩杯,眼光開始迷離。半靠在我身上忽然道:“你我兩個單喝酒,這還是頭一回罷。”我愕然,從老子還魂到現在,尤其是最近的時日,酒從沒斷過。與裴其宣喝酒,居然確實是頭一回。我歎了口氣,伸手再倒了兩杯:“喝了我帶你回房睡。過兩天我專陪你喝。”裴其宣又笑,我低頭看他,一天的星都在那兩隻眼裏。老子忽然很悲涼也很後悔。若我馬小東真是個認命的人。當初從頭一回就該隻想著眼前的這一個人。隻這一番風情,也夠我消受到下下輩子。如今衍之怎樣,符卿書怎樣,這個人又怎樣。

如今軟軟的身子就靠在我身上。老子卻伸手摟也不是,不摟也不是。XXXX的老子算理解透徹了,自作孽,不可活!

裴其宣正醉到誘人處,老子的鼻子尖卻在那雙眼半韭菜葉的地方停下來,不敢下嘴。老子閉上眼,很沒種地咽了咽唾沫:“其宣,我帶你回房睡罷。”

裴其宣靠著我恩了一聲。我再一把把他抱起來朝臥房走。在回廊上小停了一下,看了老子臥房的方位一眼,還是往其宣的臥房去了。其宣閉著眼任我放他到床上。應該睡著了。我脫了他外袍,再拿薄被輕輕蓋好,再歎了口氣。應該是睡熟了。終於還是沒忍住,俯身還是在留著桂花香的唇上輕輕碰了碰,舔了舔。忽然還有個衝動,把身下纖細的身子整個抱起來摟緊了。

阿彌陀佛,老子徹底完了!

我轉身撤出房門,回廊上給了自己火辣辣一鍋貼。自作孽不可活,從今後老子要怎麼活。

小順侯在我臥房門口,老子絕望地吩咐:“打桶井水,等我衝個涼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