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六章:天作(3 / 3)

敕印和署理事務也是暫交給訥爾蘇管理,並沒有使用自己的人。訥爾蘇自幼和十四長大,既有同窗之誼,又經曆過兩次廢太子,建立了深切的戰友情懷。

但同時一邊又派延信去收繳人家給老爺子上的那些折子,想來是很壞十四的心情了:阿瑪走了,這些折子,是留給自己的唯一想念了,看著那些聲情並茂的文字,就如同看見阿瑪正嘉許地笑看著自己。如今這些還要被四哥一股腦兒繳了去。

真想往胤禛腦門上戳一根香,省得由著自己心性來,不要皇阿瑪一走就忘了“戒急用忍”了。就算你擔心別人拿著先皇的折子作亂而收繳了也不必要非急著收十四的啊;就算急著收十四的,也要把這信兒告訴他讓他知道你是所有人的都收了不是單收他的啊!但現在需要“戒急用忍”的還有我,曆史上並沒有人往胤禛腦門上戳香的“胤禛如何動作,看得下去的看不下去的,都輪不到我來指點。”我對自己說。

八、十三被封為親王,弘晳封了郡王。戶部尚書孫渣齊暫理工部事務,兩江總督查弼納暫理禮部事務,乾清門一等侍衛拉錫暫時分擔隆科多工作管理理藩院事務。

一日之內,朝中改天換地。

第二日,便是冬至祀天,這恐怕是胤禛此生唯一一件受老爺子認真托付而自己卻未完成的任務。

仍照老爺子臨終上諭,吳爾占代行禮。又遣官祭曆次大祭必祭之陵——關外永陵、福陵、昭陵,遵化暫安奉殿、孝陵、孝東陵、仁孝皇後、孝昭皇後、孝懿皇後。又令停止次日朝賀。茶飯不思。連皇太後都幾次要我傳諭勸他進些飲食。其實這母子倆,遠沒有我們後人想象的那麼僵化的。德妃在我心中的形象,也突然高大起來。突然覺得自己很渺小,總是以最壞的惡意去想人家。而如今才發覺,胤禛的悲痛不是假惺惺裝出來的。德妃對自己的兒子,也沒有那麼惡劣。

“賞梓宮前太監皮衣一件。”

“著十六阿哥胤祿署理內務府總管。”

“兵部右侍郎阿克敦兼翰林院掌院學士。”

“內閣學士厲廷儀監管翰林院掌院學士事。”

“吏部右侍郎張廷玉兼內閣學士,協辦翰林院掌院學士事。”

第三日,宣讀大行皇帝遺詔,頒行天下。

這些,是朝廷的事,我便不參與了。

“封固山貝子蘇努為多羅貝勒。”

“命兵部尚書白潢協理內閣大學士事務。”

“精奇尼哈番音德為散秩大臣,署鑲白旗護軍統領。”

“正藍旗護軍統領宗室色亨圖緣事革職,遷鑲白旗漢軍副都統希爾根為正藍旗護軍統領。”

“一等侍衛拉錫為鑲白旗漢軍副統。”

“工部左侍郎署湖廣總督滿丕來京,在原任侍郎內行走。”

“升廣東巡撫楊宗仁為湖廣總督。以原任江南安徽布政使年熙堯(後文簡稱年大)署理廣東巡撫。”

“王以下閑散宗室以上,於屬下人員內,各保舉一二人。”

“以篤念從前內廷行走年久,端謹恪勤,亦曾教諸皇子讀書之故,贈故大學士諡文端張英為太子太傅;刑部侍郎諡文恪勵柱訥為禮部尚書。”

“特賜閑散覺羅查喇等千餘人孝布,其年老病廢並未及年齒者,俱準全給。”

“以總督倉場侍郎張伯行辦理戶部右侍郎錢局事務。”——這倒用人得所了,清官管錢。

“升內務府總管李英貴為總督倉場侍郎。”

走馬燈似的地換人,哪怕還不是自己的人,也要換。從低處往高拔擢,好讓這些人知恩圖報,從而成為自己的人。反正現在是皇帝,名正言順,任誰也無法指責結黨營私。

部臣交議佟國維的一等公爵位有誰來承席,胤禛圈出了隆科多。朝堂上的這些事,就像過曆史書一樣一行行一頁頁在眼前毫無意外地發生。

張廷玉從吏部右侍郎拔為禮部尚書。這個桐城來的文人,擔負起了大行皇帝喪儀和新皇帝登基禮儀的重任。

“謹按《傳》雲:‘為人君,止於仁。’《禮運》雲:‘仁者,義之本,順之體也。得之者尊。’《說文》雲:‘在天為元,在人為仁。’故《易》曰:‘元者,善之長。仁者,得之首。’大行皇帝體元立政,茂育群生,以義製事,綏安兆姓。史稱帝堯,其仁如天。惟大行皇帝實與並之。又按《禮經》雲,有虞氏禘黃帝而郊嚳。祖顓頊而宗堯廟也。又歸格於藝祖。釋者謂:‘藝祖堯之祖也。合之祖顓頊之文。則有虞氏有三祖矣……”

張廷玉被推上禮部尚書這個位置,隻能打破一貫的“不如一默”,陳言百字,給出諸王大臣以及新皇帝滿意的建議。隻能說是“建議”,做決策的,還是新皇帝,胤禛。

老爺子這一生高舉的“仁”,終於到達了億萬臣民的心裏,他也最終被稱為“仁皇帝”——合天弘運文武睿哲恭儉寬裕孝敬誠信功德大成仁皇帝。以前總是調笑說老爺子是“生身成仁”,殺別人的身,成自己的仁;胤禛卻是殺個罪人都謹慎,卻最終仍是得一個殘刻的名,甚是不平了一番。

左都禦史在記錄每個官員的言行,在本子上記“正”字。那怕打個哈欠也要記下來以便日後該扣工資的扣工資,該革職的革職。

我不知道要怎樣才算是這個時代的盡哀,盡孝。深怕一不留神流露出太過理性或是旁觀曆史,就被胤禛責備喪期沒有盡人子人臣之哀。何況我還是被老爺子托孤過的內容之一,與大清的江山一道啊。《大學》說:“欲修起身,先正其心。”於是跪在地上劃“正”字,讓我的心正。

一遍一遍一遍一遍。

“正……”背後響起了一個陌生語氣的熟悉聲音。“‘正’是一個好字啊……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正’在第一。‘正’又是公正,無私,不偏不倚。”

我僵硬地停止了筆畫,遲鈍地轉過頭。

“好啊,好啊,新的年號,就叫雍正!”胤禛堅定地說。

我頓時向前栽去。

胤禛即位了。定從明年開始為雍正元年。

“四十八年,那年我三十一歲,皇阿瑪恢複二阿哥太子,冊封我們幾個時,賜給我封號,寓意著‘雍容、雍睦、和順’……”十三年來,他一直非常的珍惜這個字,並且努力朝這個字的方向靠攏;十三年來,這個字已經和他渾然一體,提起“雍”,大家聯想到的,都是雍親王,四阿哥,胤禛。

“你這‘雍’王,真是深入人心了。那日我在書架看到一本《雍錄》,還以為是你的集子,抽出來一翻,才知道是宋人的飲食筆記。”我蘸著毛筆說。

“‘正’是我一生追求的目標,不隻是希望自己正,我的臣民,都要正!”胤禛充滿抱負道。

“正”,不也是我一生追求的“均衡”麼。隻是我偏好“混沌”狀態下的均衡;而如今往後,必須從了胤禛的偏好——“秩序”狀態下的均衡。

胤禛決定自己將老爺子遺詔中說的持服二十七日延長為三年,以盡人子之道。

庚子日,胤禛登極。由於在喪期,隻是遣官告祭天、地、社稷、太廟、奉先殿。並不舉行登極大典。

可是太後又進入了情緒低落期,死活不肯受禮。覺得這樣對不住先帝。折騰得諸王、總理大臣、六部官員援引老爺子繼位時索行的大禮,求著她老人家才答應了。

其實並不是她老人家對胤禛繼位的抗拒,和老爺子這麼多年夫妻的感情在啊。加之她又是一個恪守傳統的滿族女性,深守著丈夫去世妻子要殉葬的思想,能堅持到今天就已經很不錯了。如今丈夫去世了,兒子又被漢人的禮製趕吧趕吧要繼位了,還要一堆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向自己行禮,什麼感覺啊!我以前,真是錯怪了這位老人家了。

孝惠章皇後忌辰時,胤禛將每個先皇帝先皇後諡號上再加二字。

德妃受禮之後,懿旨說孝懿皇後曾養育過皇帝,佟貴妃是孝懿皇後的親妹妹,你應該給她封皇貴妃;和妃侍奉你皇阿瑪最為謹慎,你應該給她封貴妃。胤禛遵旨照辦。

我好奇的問:“和妃,是瓜兒佳氏的那個和妃麼?”

“六十一年弘曆入宮以後,是和妃母照看的。”胤禛道。

“和妃母很年輕啊?”我說。

“皇阿瑪晚年,太後、宜妃母她們都上了年紀,都是和妃母精心謹勤的侍奉的。”胤禛很自然的回答。

唉,沒jq,怎麼就沒jq呢。看不出來胤禛對和妃的任何可疑的感情,不免失落不已——回頭就沒資源去萱離跟前八卦了。

之後,禮部又奏請說奉大行皇帝遺旨將曆代帝王廟中增加從夏啟以來到明朝的一百四十三位皇帝,三十九位功臣。這道旨讓我小小的激動了一下,但轉而又壓製下去了,反正現在的帝王廟我是不能夠去參觀的。雖然後來門票很貴,但總還是不分性別可以去看看的罷。在那個光線不大好的大殿禮,對著金世宗的靈牌發呆,眼淚就流出來了。那密密麻麻的牌位,真的有一種列祖列宗就在上麵看著我們的感覺。如此,怎麼敢荒怠於政務呢?那五千年的責任的壓迫感啊。

胤禛從壽皇殿出來,垂手立於古柏下。幾日來,雪似乎沒有要停的意思。好在北風不甚緊,碩大的雪片,安安靜靜往下飄著。

我在殿內老爺子的梓宮旁看著門外的胤禛,有人撞了撞我的胳膊。回過頭去,是榮憲。

“朗妹妹,快把這披風給皇上送去,天這麼冷,他穿這麼單薄在外頭,別凍病了。”榮憲臂上掛著件黑狐皮披風朝我遞了遞怪道,“長這麼大歲數了還不知道照顧自己。”

“額雲真是細致貼心,皇阿瑪總是要我多向額雲學習,這會兒又在額雲跟前露怯了。額雲也穿暖些,我這就給禛哥哥送去。”我慚愧道。恭敬地接過披風就要起身。

“哎——等等!”榮憲叫住我,無奈而溫柔地瞪了我一眼道:“外邊這麼冷,你就這麼出去?你自己的披風呢?”

“啊、不知道啊……早上一進門不知道哪個丫頭幫我卸走了。”我不好意思地說。

“哎呀,真是,你怎麼也跟個這幾個阿哥似的,這麼大了還糊裏糊塗。真不知道皇阿瑪在的時候是你照顧皇阿瑪呢還是皇阿瑪照顧你!”榮憲歎道,轉身對周圍的丫頭說,“去,把我今早穿的那件熏貂披風拿來。”

我更加不好意思地低著頭,撓撓頭。又低了低,又撓了撓。

“往後,皇阿瑪去了,我也不能常來京裏了。皇上的起居,你要多照看。那些丫頭太監的,終比不得自己人。咱們和皇上,貼著心啊。皇上心裏也溫暖些。”榮憲一邊嫻熟地幫我係著披風一邊語重心長地教導我。“好了,快去吧。”

不由再次獨生子女的劣根性,長著麼大不知道關懷別人。人家天潢貴胄都把尊老愛幼看得那麼自然。

“天降縞雪,林木皆白。自安奉梓宮,群鴉環繞殿庭,哀鳴七夜。仰視天意,俯察物情。物猶如此,人何以堪!”胤禛對著老柏,眼淚在寒冷的空氣中從他臉上刮出兩道紅印。

以前在史料上,看著胤禛對老爺子喪禮之重視以及他的哀慟已極,常嗤笑這人太做作,搞得人都覺得這新皇帝當得不自然。現在看來胤禛大約是對於老爺子傳位與他這個結果太激動,以至於赴湯蹈火無以為報,上山下海在所不辭。想後來賣命的工作,也是如此罷,不能辜負了老爺子的一片托付之心。

我不知道說什麼,隻好沉默,隻是將披風給他披上係好。

“榮憲額雲還是那般體貼。”胤禛撫上披風上的毛皮,聲音流露出一點溫暖,轉而卻又歎道:“唉,怎麼就是老三的親額雲呢……”

“……”我仍是無言,隻是看著他。心裏跟著有些難受。

“乾清宮皇阿瑪住了這麼多年,裏麵的陳設都跟皇阿瑪在世時一樣,可是皇阿瑪卻不在裏麵了……看著這些景象,難免睹物思人……不忍心再住在這裏。我想讓乾清宮室內陳設保持原貌,我們住去月華門外的養心殿。”

“皇阿瑪接我上宮裏住的時候,一直在乾清宮西暖閣。在這裏,神思總是會往那些日子飄……胤禛,我住哪裏去好?”

“這乾清宮水平線往北,任何一個宮,清兒想住哪個說就是,朕給你撥。”

“不要再往北去了,你知道我最煩後宮高牆的。”我說。

“舊邸距皇宮又遠了些,不然可以你住那裏再合適不過。”胤禛想了想道,“不如你和我一起搬去養心殿住,如何?那室宇雖小些,除了旁邊一側的琺琅窯,平日裏很少人去。倒也清淨。叫人多布置些房間。”

“嗯。”我說:“榮憲額雲要我好好照顧你。要你也保重自己。”

旋即補充道:“可是,我要是因為沒有那些丫頭太監們熟練,照顧不周,你不要鄙視我啊。”

“那些下邊的活兒哪能讓你們幹。”胤禛深深的看著我,卻淺淺地道,“不過你係披風的技藝,的確不如榮憲額雲。勒死我了。”

“你還是自稱‘朕’吧,我聽著習慣些。‘朕’比較好聽,說起多來鏗鏘哪!”我忍不住提醒他。

“……”胤禛一臉黑線。

我牢牢地抓住他的雙臂,很認真地補充道:“而且,我一直在期待著你稱朕的這一天。”

“二哥哥知道皇阿瑪的事了麼?”

“等喪期結束,你去看看二哥罷。”胤禛的臉沉下來,“他現在很不好。”

我的心緊了起來。雖然我知道他現在不會死。但老爺子的那一卦那麼準,我的祖母,大約的確是赫舍裏氏了。那胤礽,就是我的祖輩了。就像榮憲公主說的那樣,什麼能比得過親情呢。

十二月,十四回來了。到京之前,行文請示應該先去拜謁大行皇帝梓宮還是先慶賀新君登基。胤禛讓他先去拜謁梓宮。一切進行仿佛平靜正常,十四的情緒也穩定。

我們正在壽皇殿守著老爺子的靈柩,胤禛也在。十四到了。趴到老爺子棺槨上大哭大捶。哭得我都心疼了,想要過去抱起這個孩子哄他睡覺。偷偷瞥了一眼萱離,她正看著棺槨前自己的丈夫,一臉疼惜,朝向十四欲言,又止。

唉……還是讓他好好哭一場吧。不然日後,連哭的自由都沒有了。我寬慰著想。

這個結實堅強的青年哭到沒有力氣了,沿著棺槨滑坐到地上。低著眼睛啜泣。

抬眼看到胤禛,倔強地站起來,又跪下,疾速拜了兩拜。動作明顯不情願而執拗要進行。也不肯再上前一步。胤禛幾次走向他要示親近,都被他冷淡地溫度凍結在了原地,半張著嘴僵在那裏。

拉錫以為十四剛千裏迢迢趕回來直奔靈前哭泣沒有力氣上前了,便忙上去攙扶。

好不容易這關過去,張廷玉上前低聲對胤禛道:“皇上幾日不曾合眼,不如暫且先回屋稍事休息。”

“唔。”胤禛點了點頭,由侍衛護送著出了壽皇殿。

“拉錫,你算什麼東西!你十四爺是當今皇上的親弟弟,也由得你來拉拉扯扯的?”十四憤憤對著拉錫罵道。

我一驚一詫。

萱離見怪不怪。見胤禛不在了,走上前攙著十四低聲戲謔道:“你又疲勞駕駛了吧?還是酒後駕馬了?快別在這裏丟人了……走,我陪你去偏房歇歇,換換心情……”

留下一屋白衣呆看著他倆出門。

八福晉斜睨了一眼自己的老公,十三福晉羨慕地目送著他倆的背影,十三怔怔地看著十四服管。

而後一室繼續號哭。

胤禛對老爺子的感情,是真的很深了。從老爺子駕崩以來,每日起居都不離老爺子的靈柩,棺槨搬到哪裏,他就住到哪裏。我也如此跟隨。老爺子於我,亦長亦友,如今忽然就沒了,也是不好過的。

除了太後那裏,我一直跟隨著胤禛。外麵並不太平,八黨他們如何策劃,我是信息全無,因為這是這個時代的責任,不是我應該去擔的。胤禛幾日間也是擔驚受怕,幾次夜間勞累得睡過去,又在驚夢中醒來。我能做的,隻是讓他不那麼孤單而已了。握著他的手,靠在一起。這時候的萱離和十四也是如此吧。

白色蠟燭光下,我們誰也不說話,想著從前,想著以後。胤禛的路並不好走,要陪他挺過去。

“四哥!皇兄!我是你親弟弟,拉錫不過一下賤俘虜,若我有不是之處,求皇上親自處分我。若我無不是之處就請皇上將拉錫正法以正國體!”十四憤怒地打破了壽皇殿的寧靜。接著聽到花盆底篤篤奔跑的聲音,萱離進來,將十四拖走了。

胤禛臉漲得發紫,咬著下唇,“這個十四,分明就是和我對抗……”

八封廉親王,十三封怡親王。我8hd地解釋為缺什麼封什麼。八要廉一點,十三要更怡人一點。弘晳也冊封了。

兄弟們避諱改名了,其實這本不是胤禛的主意,宗人府有大臣提出來,各部都讚同,胤禛覺得名字是老爺子取的不合適改變,要他們找太後拿主意。太後這時候哪有心思管這些,由著你們愛怎麼著怎麼著吧。這些大臣的行為真是太讓人bs了,把胤禛拖下水,害他個□□的名聲。尤其是激發了他借此對十四的報複心理——十四被強行改“禎”為“禵”,因為“禎”“禛”太像也要避。

“真是太ws了!”我發自內心深處強烈憤憤譴責道。

倒是萱離樂嗬嗬的勸我說:“不礙事不礙事,‘ti2’比‘zheng1’好聽~況且,反正我從不叫他名字,每次都十四啊十四的叫。無所謂的啦。再說四哥那德行,咱又不是不清楚。”

“可我這個額涅要叫他‘允禵’啊……”德妃在一旁歎道,“皇上若還叫我一聲額涅,那他就別管我叫他十四弟什麼!”

大雪將九龍奪嫡明爭的、暗鬥的、幹淨的、齷齪的全都覆蓋了。世界落得個白茫茫大地真幹淨。

康熙六十一年冬天,把康熙朝的記憶封凍了起來。

(第二卷完)

終於在年前了結了康熙朝,隻是考慮到大過年的把老爺子掛掉貼出來有那麼些不大對勁,便挪到了初二才發……

後麵這兩個月會比較忙,而第三卷的內容比較繁雜,將暫停一下碼字,消失一段時間。

感謝各位讀者這麼多個月的支持與鼓勵,讓我堅持將康熙朝完結。第二卷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日後我會慢慢修改,在此期間歡迎大家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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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釋:(1)[áo

ㄠˊ,平豪]糧倉。通“廒”《老君堂》四折:“幸倉廒滿盈。”

(2)引文部分出自《聖祖仁皇帝實錄》?六十一年?十月?庚午,版權屬於玄燁(“依議”二字)、胤禛(奏折內容)及張廷玉等修實錄官,2007年2月19日含清暉寫論文順手錄入,轉載請注明。

To夢吟,關於德妃殉葬的推測,來自《世宗憲皇帝實錄·康熙六十一年十二月(還是十一月?)》德妃的一條懿旨,以及女真族對殉葬的無限榮耀向往。。汗。。而且以我自己的心理來小人之心一下她,四哥死了,我也會殉葬的。

==================華麗的番外===============

老爺子崩逝寫完了,難受的心情一直沒有緩過來,Y《遠別離》一首,給我曾經崇拜過愛慕過後來又一直敬仰著的千古一帝:

遠別離

索家後世穿皇城,

涵朗能潤紫禁,

能悅君情。

奉旨登高千層許,

承恩趨步萬歲庭。

鼓更更兮鍾鳴鳴,

臣失君兮淚泗零。

乾坤混沌憶君事,

朱筆揮三藩亮劍劃漠平。

眉朧朧兮瞳冥冥,

北風無心江河凝。

天地縞素兮日耀寒,

君臣參商兮月華暝。

一傾東陵水,

都作雨。

竹枝遍布淚染痕,

驛寄竹枝掩君塋。

九天灝兮朝夕誤,

八荒悲兮不忍聽。

大慟兮魄搖,

魂飄飄之何處。

哭君先乘黃鶴去,

他世捧飴再續情。

再叫一聲皇阿瑪,下次去東陵燒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