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開始全國文官的考察,看起來似乎老齡化程度嚴重。貪官數量看著想冷笑。不過顧慮胤禛的心理承受能力,這個數字倒是有好處。昭西陵也開始動土,由於相過風水暫安奉殿本就是上好的萬年吉地,便是直接在其上動工。
在與張相默契愈加的時候,不論是我,還是胤禛,與胤禩越來越相看兩相厭。那日議事,他居然當著我的麵向胤禛奏請削減公主、阿哥們的俸祿,以供西北,又奏請朗潤公主和番,以平息西北戰亂。(1)
口胡,你才和番,你黑框黑框都和番!
隻是礙於張相、朱大學士、馬齊眾人都在場,不便當麵掀桌。隻好偽施施然淺笑一聲:“嘖嘖,正是啊,憑劣者亦正亦邪古靈精怪人見人愛車見車載的萬人迷風姿以及壓倒武侯愧盡周郎雷倒奉孝的智慧,還可以當當細作神棍眼線,玩玩離間反間無間,嘖嘖,好主意呀。”
“茲事體大,尚需深重斟酌。”張相啊不枉我愛你和你黑框黑框這麼多年。
雖然此事不了了之,我也無所謂,反正是一將死之人。隻是一筆賬又算在胤禛心裏。隔三差五地發一條上諭責罵胤禩,我越攔,他氣發得越凶,索性隨他去了,到後來翻來覆去就那麼幾件事,那麼幾句話,想來但凡胤禩臉皮厚點,耳朵長繭了,也就無所謂了。
不過可喜的是,服喪就快過去了,我的日子又要恢複顏色。胤禛開始醉心於各種文體,為了給老爺子的聖德神功碑撰寫碑文。這些時日,養心殿裏時常能有儒雅敦厚的中年美男出入:張廷玉、朱軾自不在話下,我又再次見到了闊別數年的方苞先生。幾句獄中雜記背得先生感激涕零,我也嗨皮地花癡著桐城聯姻的幾家美男。還有張廷璐,這還是第一次看他討論他的專長。徐陶璋先生亦在內,於是心裏按不住一陣狂喜。
“年糕折子上寫的字兒,真是看得朕頭疼!”胤禛抱怨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事實上從元年以來,就聽他說過。隻是那個時候他還要在奏折上跟年糕表現得如膠似漆,難舍難分,有時候即便一旁隻有我在,也不自覺地裝出一副對年糕百般計從的樣子。
“哈,終於到連你也忍不住的這天了。”我笑,“其實我不爽他的字很久了。”
“天天說。朕懷疑就是給你念的才反感他的字。”
“自欺欺人最可悲。”我喝著茶,問,“你這就開始要拋棄人家啦?”
“……”胤禛無語,不理我,繼續寫評論。
我也不再理他,抽出翻得爛熟的《道德經》開始看。
看到三十六章,再抬頭看看眼前人,哈。
“哈!”與我在心中暗笑不同的,胤禛笑出了聲來。
咦?
“終於。”胤禛將折子置於案上,伸手取筆。“添朱砂。”
“哦。”這次怎麼了?看年糕的折子不怒反笑。
於是湊過去,看他奮筆疾書。原來是年糕的表賀,傳說中的朝乾夕惕與夕陽朝乾麼?口恩……
當年看那份奏折刊印時,還以為他有多麼暴怒,以至於……
原來等閑變卻故人心,胤禛早已從這份熾烈的情感中抽身而出。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涉足進去過,隻是不斷地釋放出假想,使年糕那邊一廂情願。
“皇上,年貴妃染重疾……”蘇培盛在外細聲細氣地奏報。
“這是天意。你去翊坤宮看看吧。”我說。
“替朕查一下宋神宗時候幾個鹽案和礦案。”幫胤禛換衣服的時候,他說。
“好。”
胤禛出門,將暖閣的門帶上。
哈,原來此前以為甚是轟轟烈烈的、讓胤禛吐血噴肝的年糕奏折一事竟是這樣平淡而過。我轉身至書架前抽出幾卷書開始整理。
注釋:
(1)此時純屬作者欠抽YY,八哥雖然欠抽,但不至如此白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