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看住趙友青,他走過來,將臂彎大衣放於沙發扶手上,然後姿態自然的坐下。
我胸中震驚過後是激蕩,仿佛有千言萬語,張開嘴卻什麼也說不出。
他怎麼知道我在這裏?他為何這般鎮定?分別後我所經曆的事,他知道多少?
趙友青對我笑了下,示意我也坐。
我茫茫然蹲下,去撿那隻滾落地上的茶杯。他伸雙手過來拉住我手,用手掌包住我的手並那隻茶杯。
我抬眼看住他,他也看住我,說,“我不想辯解什麼,做錯就是做錯,我不希冀你原諒我,隻是……我們可以重新開始。”我瞪住他。
“你的太太……”
“我現在已經是單身,”他很平靜,“簽完字我馬上來找你。”
“究竟怎麼回事?”
“我們相處之初即已訂好協議,她配合我拿到分公司掌事權,然後就分開。”
他歎口氣,“那時已快成功,我便沒有告訴你,想著很快就能把一切了結……我和友虹都沒有料到我們母親會找上你。”
“你母親知道協議的事嗎?”
他搖頭,“這世界上隻有三個人知道,我,你,麥海鷗。”
嗬,連趙友虹都瞞著。
我覺得不可思議,種種事情太奇突,不合常理。但,我和趙友青生活環境差異頗大,一些駭事在他們看來也許並不詭譎。
“麥海鷗為何反水她父親?”
“那是個很複雜的故事。”趙友青不願意多談。
她必然是愛趙友青的,我在獅城見過他倆的相處。男方需要溫柔大方能帶出去的美貌女伴,但女方明顯沉醉更深。
“為了幫你達成目的,她甚至願意結一段馬上就會分開的婚。”我輕輕說。
離婚的名聲對女方是更為沉重的負擔,社交場上的太太小姐與各色媒體才不管你結一天還是十年,這般事他們牢記八百年。
他沉默了一下,說,“我倒也不想瞞你,她大概我對有幻想。”
我不做聲,他握緊我的手:“我沒想到你會受如此大打擊,那夜後就放棄一切就此消失。”
我垂下眼。啊,和我想的一樣嗎?他以為我是因他而消失?
董少爺家世不一般,我相信他的保密工作,但趙友青深不可測。我忍不住問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友虹查了所有你身邊的人,一直沒有找到你的蹤跡。”他說,“也是湊巧,我們偶然發現,北美董家保鏢的頭子突然消失了好多天。”
我起了好奇心:“他在那裏?”
趙友青笑了下,“正站在你門外抽煙。”
史蔑夫!我小看了他,我一直以為他是個退役的雇傭兵,所有的戰友都已魂斷阿富汗。
董少爺,倒真的是落力在護我周全。
輪到趙友青問我:“你怎麼會在董家的酒店裏,史蔑夫怎麼會在這裏?”
董少爺救我的條件是不許告訴任何人。我順著趙友青的意思講:“我不開心,出來走走,孫大美來度蜜月,我順路來看他,董少爺看我恍惚,讓史蔑夫來照看我。”
也不知道趙友青會不會相信,但他點了點頭,拉我起來,“三個月了,你變化很大。”
他伸出手輕撫我臉:“你跟我回去。”
他的手掌很大,手心滾熱,我心中湧起酸楚。
我懷念過這種觸感,我懷念過他的微笑,我懷念過與他在一起時心靈的安定。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