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為民族寫心雕魂(1 / 1)

文/李蘭杜敏

民族的散文史觀,撫育了我的散文觀。

縱覽中華民族源遠流長的散文發展史,猶如夏秋黃河:金濤澎湃,恣肆汪洋;又如冬春長江:素湍綠潭,清邈雋逸。

莊文攄胸臆塊壘,神想飛越,思落天外;《國策》寫布衣之怒,義膽剛腸,輝日映月。太史公牛馬走,忍辱負重,筆留巨史,憤骨長存;曹孟德《述誌令》,衷腸委婉,洞拆心扉,足感天人。丘遲文內故國之戀,山河動容;庾信心頭江南之哀,草木滄浪。嶽陽樓上佳製,四麵雲山,憂以天下,樂以天下;赤壁磯下,清風明月,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延及近代、當代,龔自珍筆下的一株病梅,謝婉瑩頭上的兩把烈火,朱佩弦的一憶背影,一祭亡婦,於天下山川,國家人民無不含著一段深情。

數千年的散文巨匠,一斧一鑿,雕塑出一個光澤卓灼、清純淨澈的民族靈魂。

故,為散文之難者,首先難在為人。為人之難者,又難在敢愛、敢憎、敢歌、敢泣、能剛、能柔、能疏、能狂。否則,無個性,無品節,無格調,無境界,又何以能為妙文?

誠然,散文形式的豐富內涵也在迅速地演變著:由詔、表、疏、策,而論、辯、解,而傳、讚、銘、誄,而辭、賦、序、記,至今多已分流異化為哲論、政論、戲劇、小說、人物傳記、報告文學,為散文留下了極小的天地。但它何以不能合流而複歸,代古而鼎新,再造民族散文的恢宏氣勢與再現散文的驚風雨、撼天地、泣鬼神的撞擊心魂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