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潮濕氣味的空氣,真是讓人心情舒暢啊~」
在連夜趕往留賓海根的,屬於地精「帕魯納」的河運船「叮當作響」號商船的甲板上,「向北方逃難的貴族小姐和她忠心的護衛」正在吹著夜晚的河風。
「表現得太活躍,可是會引起別人的疑心的啊,大·小·姐。」
由於洛鱗吵著要上甲板玩,而且還不肯和璃月一起,所以南逸浩隻能很蛋疼的推著祭司小姐的輪椅走出了房間。而即使已經是晚上了,但因為直到進入依修拉康運河之前的路都是逆流而上的,因此此時甲板上還是有很多當值的水手。
人多眼雜,一直擔心暴露的南逸浩難免有些提心吊膽,進而導致心情不佳。老實說,他已經開始後悔給任性的洛鱗做這麼個輪椅了。
——嘖,就不該心軟。
【有什麼關係,這也是觸發事件刷好感度的機會啊。】
【雖然說過很多次了,但我還是想說……你的人生就是個GALgame嗎?!】
晚上不睡覺的亢奮家夥,而且一上來就是一副讀心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誰了。南逸浩立刻就吐槽了閑的蛋疼的薩爾。
【唔,非要說的話,我更期待像魔導○殼的那種感覺吧……】
【我沒期待著你的答案啊!話說晚上你不做每天的功課,這麼閑真的沒問題?】
想到占星術士們不睡覺一般都是在從事各種研究或者「做作業」,體會過那種生活的南逸浩問了問這個問題。
不過南逸浩也立刻想起了這貨是屬於可以分心幾用的人才,而果不其然的,薩爾也興高采烈的回答說:
【一邊做那些一邊騷擾你也是可以做到的喲~☆】
【願女神降罰於你,你終於知道這是在騷擾他人了嗎?】
而不知是不是和這兩個家夥混久了,騎士此時突然冒出的一句話倒是也顯得正好合適。
【騎士,nice的吐槽!還有冥想的時候居然還可以找人聊天,你對星之女神的尊敬是不是太隨便了喂!】
【哪有,這隻是我天賦異稟而已啦。】
雖然被意想不到的人吐槽了,但薩爾還是沒羞沒臊的自賣自誇著。
【……】
本以為白天安分著的薩爾能讓自己過完安靜的一天,但南逸浩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那我就扮演一個「身殘誌堅,開朗樂觀的大小姐」唄……」
一邊和騎士一起應付著煩人的占星術士,另一邊,原本在甲板上愜意吹風的「大小姐」用一貫的慵懶聲音這麼說。不過很快,洛鱗就想到了一件讓她不滿的事,然後果斷的開始了抱怨:
「對了,那個該死的地精,竟然隻給我們一間房間!」
「但那好歹是帕魯納自己的房間,雖然這船不算大,但那房間叫做船長室也差不多了吧。」
難得聰明一次的,南逸浩選擇了不去吐槽那個「身殘誌堅開朗樂觀」。不過正如他所說,由於船上塞滿了貨物,帕魯納確實隻能空出一間房間來。因此一心想得到那張通行許可的地精船主,還是非常殷勤的將船長室讓了出來,自己則和大副擠到了一間裏。
——就這樣還要費盡心思多帶一波客人,該說地精不愧是地精嗎。
雖說船長室一般都是一艘船上條件最好的房間,但原本屬於一個地精的地方,要變得適宜人類居住,還是要經過一點點「改造」的。
因此知道璃月要打掃房間騰不出手的洛鱗,才會在這個時候吵著要上甲板。
「一想到如果說出海時沒錢了,會導致我們不得不搭這種混運船……我就覺得白天那場戲真是沒白演唄。」
——就算當時還不確定結果,我看你也演得挺高興的。
不過南逸浩此時倒是僅僅賣弄著從騎士那裏獲得的知識,聳著肩說:
「海上的混運船會比這條件還要差,感覺就像……」
原本想說「沙丁魚罐頭」或者「偷渡船」這種比喻,但南逸浩突然想到這都不是兀爾德世界的人可以理解的詞彙。因此話說到一半時,就不自然的停頓了一下。
「是是,反正條件再差,聖騎士先生也不會讓我如願的跳到海裏舒服一把,對唄?」
不過,祭司小姐倒是似乎也並沒有在意這個停頓,而是繼續的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這家夥,還在為白天摁著她不讓跳河的事生氣嗎。
雖然實在搞不懂這有什麼好生氣的,但南逸浩也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別的地方惹到了這位脾氣比真的公主還要像公主的祭司小姐,因此隻能這麼認為了。
因此,不由得拿祭司小姐和某個金發公主開始對比的南逸浩,就沒好氣的回答說:
「除非您能拉著小船帶著我們跑到斯潘德亞,否則我們就得老老實實坐船過去。」
畢竟黃金之海上最大的勢力雖然的確是「海神國斯潘德亞」,但這並不代表一進入黃金之海,洛鱗就算是回到家了。相反,由於現在戰火席卷了整個斯潘德亞,想要趁火打劫的其他人魚可是一抓一大把。因此在真正的護送洛鱗抵達斯潘德亞現在的控製區之前,南逸浩都不算完成了任務。
不過,等到南逸浩發現自己的語氣似乎會帶來麻煩時,實際上已經晚了。洛鱗似笑非笑的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說:
「且不說您說的內容是不可能實現的。單從明明在和單身女性聊天,卻還想著別的女人這一點來看,您就已經不可原諒了唄。」
——出現了!女孩子們都擅長的「雖然在笑但是眼睛裏一點笑意都沒有」!這就是傳說中的「女人的直覺」嗎?好可怕!
「而且,這個被你想到的女性,還不是那隻在房間裏鋪著被褥的貓人。對唄?」
「呃……」
被徹底說穿心事的南逸浩此時隻能訥訥的說不出話來,而他臉上的表情,就更是隻能用「精彩紛呈」來形容了。
【小南在思念塞莉西雅嗎?沒關係,我說過「汝妻子吾養之」了嘛。】
已經能夠輕鬆的掌握原本無法掌控的,兀爾德世界裏騎士的身體周圍的情況,因此此時薩爾在不對勁的時間裏講了一句不對勁的話。
當然,接踵而來的就是南逸浩的吐槽:
【這句話不是這麼用的吧!還有塞莉西雅是你自己的妹子啊!】
【不不,像我們這種隨時都可能發生換○PLAY的情況……】
【夠了!一卷玩一次這個梗頻率也太高了!】
強行打斷了占星術士危險的口胡後,在南逸浩還打算再說些什麼時,此時輪椅上的祭司小姐才歎了口氣,然後輕聲開口說:
「你啊,明明是個這麼死板無趣的男人唄,為什麼卻偏偏又能得到女性的青睞呢?」
聽到洛鱗一聲低低的歎息,南逸浩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發了一小會的呆。不過好在,在洛鱗看來自己應該是被她一句話噎到現在吧?
「不過,也還是有溫柔的地方就是唄……」
不知是久違的潮濕空氣讓人魚祭司心情舒爽,還是夜晚的河風帶著醉人的氣息。
「雖然總是一聲不吭,傻傻愣愣的樣子,卻會在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做貼心的事唄。」
總之,洛鱗沒有等南逸浩的回話,而是幽幽的看著遠方,自顧自的說著。
「改造的馬車也是,輪椅也是。女孩子總是會對這種事沒什麼抵抗力的唄,你這家夥,到底是哪裏來的戀愛大師啊……」
說著說著,祭司小姐的語氣自然地變得有些抱怨。但很快她又感慨起來:
「說起來,那輛馬車就那麼賣掉了唄?」
「畢竟沒什麼用了,而且又帶不走。」
麵對突如其來的輕聲細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南逸浩,隻能避重就輕的回答著無關緊要的事。
「是唄……」
而再次傳入南逸浩耳中的,是帶著似笑非笑意味的歎息。
情竇初開的異族少女,不善表達的聖光信徒。身處這個硝煙四起,戰火紛飛的世界,兩人間的距離卻在一個難得的寧靜夜晚裏,似乎悄悄的正在被拉近。
……正常的劇情本來應該是這樣的,實際上,就連男一號本身都這麼覺得。
「但是在滿足人帥多金這個大前提之前,溫柔這種東西並沒有什麼卵用,對唄?」
可是很不幸的,在感慨完畢後的洛鱗,突然一把抓過了自己的少女心狠狠掐死。接著祭司小姐回過頭,帶著狡黠的微笑看著南逸浩,這麼說。
——喂,說好的人魚是母係社會的呢?這種「嫁個有錢男人」的想法到底是怎麼出來的?而且「卵」這個詞在指那方麵時,也不是正常的女孩子能淡定說出來的詞彙吧?
——還有最重要的是,把老子剛才的感動還回來啊啊啊啊啊!
從自己的視角來看, 總覺得被狠狠擺了一道的南逸浩在心裏默默的咆哮著。
【噗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占星術士則在「魂淵」裏笑得直打滾。
「……我不帥嗎。」
強行無視了占星術士的騷擾,不過南逸浩還是憋了半天,才憋出這麼一句來。結果,聽到這句話的洛鱗立刻就笑場了:
「噗,咯咯咯,哈哈哈哈。沒說你不帥唄,親愛的小逸浩。」
一開始祭司小姐還捂著嘴,但很快就笑得捂著肚子在輪椅上扭來扭去。
而理所當然的,少女的笑聲也引起了船上船員們的注意。不過好在南逸浩他們上船之前,帕魯納還是有給每個船員打招呼。加上南逸浩有盡量選擇比較能遮擋視野的角落停留,因此其他人隻是看了一眼,便回頭繼續工作了。
「但是多金你可就算不上了唄,我的騎士先生?」
好不容易才笑完的洛鱗,依舊帶著那副狡黠的笑意,抬頭看著南逸浩。
想到自己差點陷入財政危機,而且這還就是今天才發生的事,南逸浩實在找不出辯駁的話來。
「噗哈哈哈。」
因此祭司小姐再次笑了起來。
不過,雖然看到傻乎乎的不知如何應對的南逸浩而笑了個盡興。但洛鱗在回到房間後,也被璃月以「我可是聽到了喲?不要這樣欺負主人啦」為理由,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
不過說實在的,洛鱗比南逸浩想像的還要適應船上的生活。
雖然不是不能想像,但洛鱗對船隻結構以及水上生活的了解,簡直讓作為現代人的南逸浩都有些汗顏。
「真遺憾呐,手頭明明已經寬裕了一些唄?卻不能吃到更美味的食物。」
在乘上「叮當作響」號的第二天傍晚,吃過晚飯的洛鱗一邊舔著自己的手指,一邊這麼無聊的說。
——道理我都懂,你伸出舌頭的姿勢也很優雅,但你不是覺得這些水手們吃的魚幹什麼之類的不夠美味嗎?那你舔什麼手啊!
——而且舔手指這個行為本身就不是現在該做的吧!學點什麼不好不要學璃月的壞習慣啊!
這麼想著的南逸浩把目光轉向璃月,果不其然的發現貓娘也在一邊可愛的舔著肉球……不對,是手指。
吃完飯舔爪子,這是璃月的壞習慣之一。在聖城兀爾德時還算好,畢竟信徒們在聖地自然還是會時刻規範自己的言行。然而出門後南逸浩就完全管不住璃月這些小毛病了,更何況魚幹這種東西還是璃月相當喜歡的食物之一。
當然,將這看做萌點的南逸浩本身也就不想阻止,隻是現在看來,貓娘似乎把祭司小姐也帶壞了。
「謔~?」
仿佛聽到了南逸浩心裏的吐槽一般,洛鱗麵帶笑容,接著將手略微移開。然後祭司小姐伸出了她粉色的舌頭,將「優雅的舔著手指」,變成了「色氣滿滿的舔著手指」。
【喔喔喔!單看這技術,即使人魚這種人外娘沒法直接推,也不會是柏拉圖了嘛。】
顯然,這一幕不幸的被某個滿腦子不和諧思想,擁有高超技術卻全都用來偷窺的宅星術士看到了,然後他果斷的選擇了起哄。不過當然的,南逸浩也盡職盡責的和他一起上演起了日常:
【你夠了!每次這種時候都會準時出現,還真是辛苦你了啊!】
【哪裏哪裏。】
【沒有在表揚你啊!】
麵對南逸浩的吐槽薩爾倒是並不在意,而是挑出了他認為最重要的重點:
【反正,你之前說的觀點已經站不住腳咯?來來,快果斷的推了這隻傲嬌的人魚吧!】
【隻是○○而已吧!繁衍問題不是還沒法解決嗎?!】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嘛。那句名言是怎麼說的來著,「雖然是兩人間的一小步,但卻是物種間的一大步」?】
【根本就沒有聽說過這種名言!阿姆斯特朗在哭啊!】
然而根本就是在享受吐槽的占星術士,此時不但帶著一貫的賤笑,而且還「啪嘰啪嘰」的拍起了手,然後說:
【總的來說,祝你們早日跨過生殖隔離。恭喜恭喜恭喜,哦滅跌多,哦滅跌多,哦滅跌多。】
【不要以為說著「恭喜」就能重現E○A的著名場景啊!還有,去恭喜騎士啊!】
【聖光在上……】
且不說那個還是一片混沌的空間裏依舊精神滿滿的日常,另一邊。
正如洛鱗所說的。從帕茲歐出發後,一直到進入運河前將會抵達的羅姆河沿岸都沒什麼像樣的城市,因此此時船上的生活多少顯得有些無聊。
如果是一兩天倒也罷了,但由於這段航程是逆流而上,因此羅姆河上的航行還得要再進行三到四天才行。
「其實就算在斯潘德亞,由於洋流等各種原因,我們也總是要吃魚幹和鹹菜之類的東西就是了唄。這也是非要在大海裏建立一個固定的國家的壞處之一唄。」
不過,雖然用誘人的姿勢玩弄著南逸浩的少年心,顯得相當開心的樣子。但洛鱗還是耐心的給南逸浩稍微解釋了一下她不愛肉幹,卻可以接受魚幹的原因。
盡管在解釋的過程中,祭司小姐的動作還是相當的誘人。但好在南逸浩還是很快的克製住了自己,好歹沒有幹出什麼會被洛鱗進一步嘲笑的事。
「咚」「咚」
在兩個舔著自己手指的家夥的腦袋上各敲了一下,阻止了她們的惡意賣萌之後,同樣覺得船上生活有些無聊的南逸浩問:
「我們就這樣在船上每天吃喝睡嗎?」
「不然呢?我的騎士先生?」
原本洛鱗還眼淚汪汪的捂著額頭飆演技。但一來她也發現這對南逸浩已經沒什麼卵用了,二來似乎也因為剛吃飽而顯得有些懶洋洋的,因此她很快的就恢複了以往那種慵懶而狡黠的笑容說:
「還是說,你覺得我們之中得有一個人繼續暈船,吐到昏天黑地什麼的唄?」
「呃,我沒那個意思……」
祭司小姐這句話中的「一個人」指的是誰實在是太過顯而易見,但這麼明顯的自黑,反而讓南逸浩難以接話了。
「那不就得了?如果我執意要在船上亂跑,你才該頭疼唄。畢竟那樣會增加暴露的可能不是唄?」
「話是這樣說沒錯……」
此時洛鱗的話講得都很有道理,讓南逸浩覺得有些無言以對。
畢竟南逸浩之前接觸得比較多的女孩子隻有米葉蓉和塞莉西雅,而洛鱗卻是和「元氣青梅竹馬」以及「呆萌大小姐」都不同的性格。實際上這大概是屬於包括南逸浩在內,多數男性都覺得有些難以應對的類型。
「主人是想說,找點什麼事情打發時間吧?」
不過璃月還是及時開口,拯救了漸漸有些招架不住的南逸浩,讓洛鱗不滿的「嘖」了一聲。而祭司小姐還是很快的調整好表情回答:
「這樣的唄?不過排遣淑女的無聊,這可是男士的職責所在唄?」
結果因為祭司小姐的一句話,南逸浩冥思苦想了一整天。最後他終於……
「這是個什麼東西?」
在甩鍋給南逸浩的第二天,洛鱗看著出現在桌上的一疊硬紙片奇怪的問。
「這是個遊戲道具,唔,我來給你解釋一下……」
沒錯,你沒猜錯。借著薩爾的繪圖能力,南逸浩將撲克牌給鼓搗了出來。
就算花色被換成了更加貼近異世界的「劍」,「盾」,「元素」,「心」(MA是什麼?沒聽說過呢)。J,Q,K,A以及joker也改成了兀爾德世界的居民們可以理解的形式,但不管怎麼看,這都是一副撲克牌沒錯了。
而畫完了撲克牌的占星術士也大喊著【臥槽我居然沒想到這個!】,似乎打算同樣在「尤爾姆岡特」也「發明」一下撲克牌這種東西。
回到南逸浩這邊。
在了解了基本規則後,祭司小姐終於表示「看上去很有趣的樣子」,因而打算勉為其難的玩一玩。而貓娘在好不容易記住了牌麵和大小花色之類後,也決定嚐試一下。
不過,三個人能玩的撲克遊戲……基本就是鬥地主和抽鬼牌了。
然而……
抽鬼牌還好,祭司小姐畢竟是演技大師,而且場上還有個把什麼都掛在臉上的璃月,因此貓娘很快的就被貼滿了一臉的,原本她親自上岸收集的用來代替紙條的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