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鸞鳴第一次見到曹蔓枝的時候是在明月樓的戲台上。她正唱到原來姹紫嫣紅開遍，是這般都付與斷井殘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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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生光，聲音蒼涼而哽咽。道不清的無奈和荒涼。她穿著雪青比甲外罩，淺綠色薄紗褙子，搭配白色妝花緞長裙。麵若繁花。手執香帕，一招一式，甩袖掩麵，都是千種靈動。眉眼含情，紅唇微啟，皆是萬種風情。
杜鸞鳴怔怔地看著曹蔓枝，覺得自己的心在熱烈地跳動。他覺得自己在這第一眼中就愛上了曹蔓枝。盡管這很荒唐，也讓人匪夷所思。可事實的確如此。
宴會上。一片杯光交錯，歌舞升平。
此時的曹蔓枝已換上一件緊身齊領旗袍。藏青色的緞子，側腰處繡著枝藤纏繞的綠色藤蔓。藤蔓的最頂端開著孔雀藍和羅蘭紫的的小花。下擺的裙袂和領肩處皆是用銀白和淺黃繡出的忍冬花。一頭青絲高高挽起，斜插一支白玉鑲寶簪。發髻上麵鑲著幾朵珠花。右耳的鬢發處，插著一朵白色的玉蘭花。清新而淡雅。手端著小半杯紅酒的高腳杯，在一片人群中搖曳生姿，言笑晏晏。
“曹小姐，可否邀你跳支舞？”杜鸞鳴忍不住地上前搭訕。嘴角淺揚，一派紳士模樣。他頭戴禮帽，穿著黑色西服，白色的襯衫領端口係著黑色的領結。麵容清秀，棱角分明，目光澄澈堅毅。英俊挺拔。一看就知是家世良好，年輕富有的公子哥。他望向曹蔓枝的眼神熱烈生輝。
“當然。”她眉目淺笑，說不出的明媚動。
曹蔓枝喜歡看杜鸞鳴的眼睛。熱烈純粹，如一汪春水。她總可以在他黑色的瞳孔中看到寂寞的自己。他年輕朝氣活力，和自己死寂的生活截然不同。
舞會的氣氛很熱烈。
“曹小姐，鄙人姓杜，名鸞鳴。很是高興認識你。”
“哦，姓杜？”曹蔓枝有點驚訝“不知道杜少爺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法新租界，浦石路。杜府。”
“噢·····早聽說杜家二少爺在外國留學，應該就是你吧。”曹蔓枝覺得很驚訝，又是一個杜家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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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曹小姐聽說過我。”杜鸞生有些吃驚，卻很是興奮。
“當然，我可是認識杜大少爺杜子笙。”
“你認識大哥！”杜鸞生越發高興“他幾個月前結婚時我沒趕得及回來參加。這次因為父親大人要過六十歲大壽，所以才趕回來。”
曹蔓枝心裏暗暗發笑。想起幾個月前杜子笙那雙深情的眼。她依然可以記起他大婚前那晚在月明樓下的那番深情而痛苦無奈的話。他說，蔓枝，蔓枝，我該怎麼辦？我愛的是你，可是所有人都逼我娶她，我不愛她不愛她。
他下巴有著青色的胡渣。眼眶發紅，神情憔悴不堪。平常梳得一絲不苟的頭發糟亂不堪。
“我想見你一麵，可是他們把我關在家裏，很多下人看著，他們不讓我出來，不讓我出來見你。”他緊緊的擁抱曹蔓枝，眼眸淚光閃爍。
突然，他鬆開擁抱，雙手緊抓著她的雙臂“蔓枝蔓枝，你可愛我？”眼睛盯著她的臉，緊張得一絲不動。
她不說話。神情漠然。
“一點點，哪怕一點點·····”杜子笙心裏慢慢發涼，所有的力氣都用來盯著她的紅唇。
“
杜少爺，早些回去吧。明天是你的大婚，別讓家人擔心。”曹蔓枝安靜的說。
杜子笙聽完，他突然感覺自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般悲傷，他忽然覺得明天的大婚不會讓他那麼難受。可他還是難過的，他難過他那麼愛曹蔓枝，可她卻不愛他，哪怕一點點。他覺得自己的心慢慢的破碎。他從來沒有這樣愛過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