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再開個玩笑,我苦笑著。其實,鏡子裏還是我熟悉的自己,這樣子我已看了22年了,隻不過此時年輕些,畢竟隻有17歲了。我又仔細觀察鏡中梳著發髻,穿著華貴古裝的我:眉清目秀的,鼻子不算高挺,但是很直很精致,當然還有我的小嘴。其實我的五官搭在有立體感的、輪廓分明的臉上,還是挺不錯的。以前,有人說我長的挺中性的,男女都有誇過我秀氣的。就算這樣吧,至少不會太娘。
正欣賞著,我突然覺得胸口好悶,隨即有一種巨石被擊碎的感覺,一下子傾斜而出,我咳了一下,竟然噴出一口血,覆蓋了整麵鏡子。接著,我便開始不住的顫抖。我蜷縮在地上,胸口熱血奔騰,血不受我控製的想往外湧,我還在吐血。
她慌了,一邊試圖抱起我,一邊說“你為什麼就不肯聽我的,身為女兒身練伊帝神功已經把你的五髒六腑摧殘殆盡,而你還堅持穿著纖雲甲,它的寒氣你已經抵抗不了了,為什麼不乖乖聽話。。?”她聲音哽咽,我感到她的淚落在我的臉上,好暖。而我此時連睜眼睛的力氣也沒有了,但心裏明白,原來,這一世我還是女人,那我要找的人。。。。。。可想不了那麼多了,我的身體抖個不停。她的聲音,還在耳邊。“月兒,我會救你的,你不可以死,你若敢死,我也會隨你一起。。。”說著,她解開我的衣服,我感到針在紮我的身體,我也終於意識到,她所說的鎧甲的存在,它好冰冷,箍得我好緊,難怪,剛才我沒注意到自己的胸。真的舒暢多了,她又試著想解開我貼身的纖雲甲,以便更好的施針。
突然,門被推開了,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冰冷的聲音,“雪芊尋,你幹什麼,不準碰我兒子!”兒子,是我娘嗎?還是無法張開眼,我隻聽到她在罵。
“誰都不可以為我兒子卸甲,他是受封的明月公子,何等尊貴,不可猥褻”大概是我娘的女人厲聲命令道。“更何況,你們叔嫂有別”她壓低了嗓音。
我感到,芊尋雖停止了解甲,但還繼續為我施針。這也許惹怒了那老夫人,隻聽得清脆的一聲響,芊尋挨了一記耳光,“雪芊尋,你太不像話了,難道聽不懂我說什麼嗎,快住手。”
“難道你非要他死嗎?芊尋,繼續”又一個聲音,好像又有人姍姍趕來。此時,我終於停止抽搐了,我慢慢睜開眼,看到屋裏有兩個衣著高貴華麗的婦人,其中一個氣度非凡,她命令眾下人退去,門又被關上了。另一位婦人,冷豔高傲,應該是我的娘親,但她的眼裏沒有憐惜,相反的,我看到了凶狠與冷漠。而芊尋就在我身邊為我擦拭臉上的汗和血,動作輕柔,眼神溫情,仿佛是在對待一件珍寶。
見我轉危為安,屋裏的氣氛似乎沒那麼凝重了。後進來的夫人,舒了口氣說:“蒼天保佑,多虧了芊尋。”接著轉向“我娘”繼續說,“我命芊尋住在靜怡苑,就是為了可以治月兒的病。曹家人丁單薄,隻有綺兒和月兒兩個男孩兒!你我的榮辱都在他們身上,縱然他是千金般尊貴的公子,也得保命為先呀!何況芊尋診治時不會有別人在的,是不是妹妹”
“是呀,我開始想為姐姐您保住兒媳的名節,才這般嚴苛。既然姐姐有命,又是為我們月兒好,我感激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反對呢!”我娘,笑著說。“芊尋,真是太煩勞你了,身為曹府大少奶奶,還要伺候小叔子!”
這些話還真是諷刺,先是大娘的“千金”之談,似是暗示至少這三人都已知曉我的女兒身份,接著是我娘的話,處處挖苦著芊尋和大娘,對我的生死似乎也不很在意。哎,這一切都是怎麼個情況,曹謙月,你究竟是在何等境地生活的?
終於,她們都離開了,留我一人靜養休息。我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摸著身上堅硬冰冷的鎧甲,想到了“雲籠嬋娟月難明”想想自己的身份,應該是千金小姐才對,現在是二公子,恐怕有著一段難為人知的苦衷吧。還有,她,雪芊尋,我不可辜負的女人嗎,她對我的關懷的確不似嫂子對小叔子。甚至勝過我的“母親”。
哎,好煩呀,都不用想別的,頭就已經大了。在這陌生的環境裏,我感到十分不安。
對了,曹謙月的手記,也許可以幫我理出點頭緒吧。
經過翻箱倒櫃我總算找到了,剛翻開,門突然開了,我抬頭一看,正是我在想著的雪芊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