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戶。”夏洛克的視線凝視在照片牆上大聲宣布。
華生也把腦袋從書房探出來。
“不,不是客戶,小夥子們……夏洛克先生,我想你最好下去看看……”
“隻穿了一條三角褲上街的老大粗還是渾身染血的殺人魔?”夏洛克漫不經心地說,“我寧願是後者——”
“——夏洛克!你——”房東太太的聲音緊張而急促,她回過頭,但人影已經站在門口。
夏洛克還在自顧自地說話。“這個星期我們都不接案子,華生——”
“嘿,夏洛克”華生上前,輕輕推了夏洛克一把。
他不耐煩地轉身,視線掃過門口,又看了回來,最後視線定格在那個人身上—事實上是個女孩,但也就是匆匆幾秒,然後繼續回頭研究照片。
華生歎了口氣:“抱歉,他就這樣。約翰?華生,請問您芳名?”
她有一頭褐色的頭發,在某種情況下則是淡金色的。華生有種不好的預感,就是這個女人看起來和夏洛克竟有相像之處,盡管外貌上他們完全不像——夏洛克的顴骨高得鋒利,這個女孩的臉卻圓潤而孩子氣,麵無表情的時候有些天真,身高和華生差不多,看起來也欠缺夏洛克那種自負,目中無人的智慧天賦。唯一有點像的是他們的眼睛,雖說顏色,形狀也天差地別——夏洛克淺色的藍眼睛,女孩純而深的灰眼睛,這一雙清晰表現的刻薄異常,而另一雙則極富人情味卻十分冷靜。
在華生看來,他們的眼睛有共同點,同樣都像沒有時針分針秒針的鍾表:鍾的輪廓是眼瞳,表盤的底子是虹膜,中心支持指針行走的圓點是瞳孔。他們盯著你,就像剽竊你的過去時間,計算你的時間,而你過去時間的點點滴滴也在那不停不息的鍾表裏呈現,這無疑是一種可怕的凝視。怪胎的影響力無異於從此而來,這讓華生即覺得恐懼又覺得有趣。
女孩主動把手伸向華生,她眼瞳裏的時鍾緩和了。“謝瑞亞?斯圖維特,我來此是想拜訪福爾摩斯先生。”
“請問你是……?”
“夏洛克的大學同學。”她的牛津腔很標準。
華生轉過頭,夏洛克不吭聲表示默認,他還真有那麼點驚訝,他知道和夏洛克同過學的這輩子基本上不想再見他了。
一時間有點尷尬。“你應該不止為拜訪而來,斯瑞亞小姐。”華生試探性地問。
夏洛克在後麵哼了一聲,說“她怎麼可能隻為拜訪而來。”。一屋子人都裝作沒聽見。
斯瑞亞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三張邀請函。“赫爾波特劇院在三周後的星期一會有一場名人派對,我朋友多給了我五張,另外兩張送人了,這三張我把它給夏洛克,他的新室友,以及房東太太。”她不由分說,而又極其自然的把票子遞給華生。
“你怎麼知道我們一共有三個人?”華生隻好問。
“夏洛克?福爾摩斯可是名人呐,華生先生。不知道你們的信息都難。”她冷淡地說。
“我的天哪——你要留下來喝杯茶嗎?謝瑞亞小姐?”赫德森太太剛從接受上流社會票子的震驚中緩和過來,友善地說。
這時謝瑞亞已經走到了門邊,她的速度之快已經在話語之前否決了赫德森太太。“謝謝,我隻是路過,接下來還有事。回見。”她頓了頓,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