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步下台階之時,一匹淺黃色皮毛的馬正在低頭沉思,一旁的郭祭酒也垂著腦袋手持名貼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另一隻手的手心,在我與他打的兩次照麵中,從來沒見過他如此沉默無害的模樣,一時間還以為看錯了人,待我走近他時,他抬眼之際似有幾分錯愕:“怎麼是你?”
“你要找的難道不是我?!”我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
之前遇到他兩次,他穿的都是時下常見的藍灰布袍,今天的衣飾倒是比先前的要簇新許多,深綠色滾邊的湖色長衫外邊套了一件墨綠色的夾襖,整個人都綠油油的,襯得那張臉上的表情更加猥瑣,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我眼中的嫌惡,嘿嘿了兩聲:“先頭幾次來找小何,小何總是理都不理,今兒路過,趕巧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遇著了,可見心誠者天亦佑之。”
“早知道今天是你自己來,我才不會出來呢!”我晦氣道。
他看向我,若有所思道:“為何小何一直都看不慣我,是因為初見的唐突麼,可那時,並非是我有意讓小何錯認我的呀!”
我想了想,說道:“我隻是覺得祭酒你對我,好像不那麼友善。”
“這誠然是你錯怪我了,嘉若對小何有敵意,何故數次遣人來訪相邀?何故今日造訪於此?”
“或許我小人之心吧,祭酒莫怪,隻是小女子不慣與生人過往甚密,恐招人閑話。”我木木的答道,準備拒了他之後再去找張遼。
人與人之間的來往,尤其是初次見麵,很是講究一個眼緣,有的人你看他一眼就覺得他很親切,想與他產生更深層次的交情;而有的人,乍一看你就覺得厭惡,郭嘉於我,大概就屬於後者,其實他模樣長得很好,可是我怎麼看怎麼不順眼,難道就因為初見之時我將他錯認為文遠,尷尬了自己便隻得責難了他?!
“小何既是文遠的妹妹,又何來生人一說,你來我往,如此多番自是相熟。”
“我畢竟是個妹子,又寄住在別人家中,祭酒這般相擾,恐損祭酒聲名。”我覺得與這個人不能多說,多說真的會多錯呀!
“聲名?小何多慮了,我何時擔心過聲名被累?!”他循循善誘,修長的眉目微微舒展。
我暗自腹誹:我看你的聲名怕是已經累無可累了吧……
這廝見我不搭腔,便去解馬的韁繩:“走吧,得我提點,可保小何縱馬千裏。”
我忙忙退後兩步:“祭酒雖不曾心憂聲名被擾,小女子寄人籬下未出閨閣,乃待嫁之身,如此與祭酒策馬於野實在逾矩。”
郭嘉手下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轉身看我,看得我臉上表情幾經變幻,才問道:“小何尚未婚嫁?”
我點頭。
“芳齡幾何?”
幾何?我咋知道喃,先前我活了二十有五年,但就我穿越的行頭來看,穿越這個事件發生在考六級的時候,我那個時候應該還不到二十吧,我猶豫著朝他伸了兩個手指。
這廝驚呼道:“雙十?!”
我懇切的點頭。
這廝馬上就不淡定了:“年華蹉跎至此,還不曾婚嫁!”
一聞此言,饒是我性子再好,自我接受再怎麼廣闊無邊,這個時候也想吐血三升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