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颯也沒有回答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反而向汪玉靈問道:“高聞要向許薑氏動手的消息,是你透露的吧?”雖然是問話,但是語氣卻很肯定。
汪玉靈沒有反駁:“那麼你應該也知道如果不是我在做手腳,你們不會那麼遲才猜出高聞的意圖。”
“高聞借著西衡院小丫鬟紅奴一家的線想要策反你這個受冷落的二少夫人,反而是汪家迫不及待的爬上了高氏這條船,你又順水推舟幫高聞遮掩他要動手的消息,如果到這裏就停止我也隻能感歎二郎娶了一個毒婦。可是你偏偏在最關鍵的時候出賣了高聞,反而幫著我們掩蓋許薑氏要逃走的消息,今天早上清理探子時應該也有你的功勞,如果到這裏截止我會認為你受不了內心的譴責所以對高氏中途變卦,誰知我回來後偏偏得知了大船被奪的消息,而母親直接認定是你做的,汪玉靈,你所做的事情原本就沒想瞞著,所以母親才會這麼快就猜出來,想必從六個月前你就在籌劃著怎麼讓二郎答應今天的要求吧?”
“全猜中了,一分不差。”汪玉靈沒有半分被拆穿的害怕。
薑恪看了眼汪玉靈,又轉過頭:“放心,我不會反悔。”
汪玉靈嗤笑一聲,又惹得薑恪怒瞪她一眼。
薑颯苦澀一笑,搖頭道:“今日才知為何父親會同意你嫁與二郎。”薑颯感歎完,又問道:“你和越娘子是什麼交情?”
汪玉靈抬起下巴:“越娘子是我的幹姐姐。既然條件談好了,我就帶你們上船吧。”話音剛落,就見汪玉靈身邊的侍女領著一個陌生的持劍俠客闖進了祠堂,俠客看到汪玉靈就笑了:“原來小妹沒事。”
汪玉靈為大驚失色的眾人介紹眼前的年輕俠客:“這是我的幹姐夫。”
俠客哈哈大笑,抱拳說道:“在下楚玄。”
薑惇驚道:“你是荊楚一帶的劍術天才,據說二十年後可以問鼎劍術大家!”
楚玄道:“沒想到在許國也有人認識我。”
漢高漢成兩人本是守在跨院門口的,如今一瘸一拐的走進來請罪:“我等有愧主公,未能攔下這個狂徒。”
薑剡抬起手,向楚玄問道:“敢問楚郎為何擅闖薑府?”
楚玄收起笑容,說:“許昌縣令高仁已經猜到許薑氏要逃了,至多一刻的功夫,高仁就會帶人先行圍住薑府,我現在沒時間給你們商量,一句話,走不走?”
薑恪直接拉起汪玉靈往外走去,汪玉靈被他幹脆利落的舉動驚得愣住了,呆呆地被拉著走,薑剡薑颯攙扶著薑老夫人領著許薑氏眾人跟在後麵。
楚玄摸摸自己剛蓄起的胡須,看了看偷偷走在最後的少女薑妧,低低說了句:“有意思。”就運起腳力,飛奔到所有人前麵帶路。
薑妧偷偷摸摸走在最後麵,她心裏擔心的人是現在處境最危險的一個人,偏偏這裏在沒有別人會想起她——辛娘,薑妧甚至不敢找人幫忙送消息,誰能保證有人會願意進西衡院告訴一個注定會被拋棄的棋子“你要被扔下了,快點跑吧。”,更何況,在她呆在祠堂的那段時間裏,祖母和嬸娘陳瀾英竟已經把府裏多餘的奴仆遣散了,而這也是他們的意圖那麼早就被發現的原因之一。
她隻能自己去西衡院,但願還來得及。
薑妧瞅準一個空子,撇開家人往西衡院飛快跑去,邊跑她還邊想這可能是她這輩子跑得最快最努力的一次了,薑妧頭一回發覺薑府有那麼大,等她跑到西衡院的時候,已經累得喘不過氣來。
辛娘還在和杜娘子認字,一個教的認真,一個學得認真,仿佛院外的一切事情都不過是個惡夢。辛娘抬起頭,看見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薑妧,訝道:“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