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第二季 FATE _ STAY STRAIGHT(三)(3 / 3)

自稱為我而來的吸血鬼小姐,自進店以來第一次垂下目光從我身上移開。僅僅是這樣的小動作與語氣變換,卻能讓我驀然意識到麵前坐著的不僅僅是位任性的大小姐,同時也是繼承了高貴血統的,整個吸血鬼之館的統領者。

【就算把明顯是為難人的事交給她,她也會拚盡全力去解決。對於十分優秀的時,咲夜自己肯定是最明白的,但這卻恰恰成了生在她命運之‘線’上的死結,逼著她總是勉強自己……直到最終像這樣出了問題。】

【出了問題……?】

【咲夜之前來的時候,老板娘沒有感覺到什麼異樣?】

異樣?我不由得回憶起當時的場景,就算要說有什麼不對,那也還隻是我和她第一次正式見麵而已……充其量也隻是塑造了她“鍍銀小刀”一般的形象罷了。【實在抱歉,因為我和十六夜小姐還不是很熟……】我選擇實話實說,【一定要說的話,就是見麵時有好幾次都把我嚇得夠嗆吧,讓我以為是因為您的事來尋仇來著。】

【嚇得夠嗆?哼嗯,看來光是放假休息還不行,完全沒有緩解的跡象嘛……】

【緩解,是指?】

【在你理解中的‘優秀的仆從’,難道是那種會隨便把鋒芒展露給外人看的家夥嗎?】

【咦……】

【一直勉強自己,當然會變成那樣。美鈴說的那些‘上火’‘肝火過旺’什麼的我聽不太懂,不過即使是我也能明白,那種戾氣的波動絕非往常的咲夜會有。】

明明是和之前一樣帶些拐彎抹角修飾的台詞,此刻我聽來卻仿佛判若兩人。

【所以才隻能由我出馬咯,必須由我親自來教她明白,一個人再怎麼優秀,也是有隻靠自己沒法解決的事情的。】

即使說的時候她並沒有氣勢逼人地直盯著我,我依然可以感受得到話語中蘊含的份量。

坐在台前的“夜之王”,我第一次得以接觸到她看似稚嫩的外表下於漫長時光中支撐著吸血鬼一族的高傲,並足以成為兩次大規模異變主謀的東西。

或許時常顯現的孩子氣占去了太多視野,但她也是和我一樣經曆過教會時代的人。

光端坐在王座上任性地發號施令抵擋不了敵人的侵略,那些沉甸甸的道理,肯定也是在世間摸爬滾打的過程中艱難求得的吧……天真與魯莽造就不了“夜之王”的神話,或許在下一次她挺起小小胸膛誇耀自己功績時,我的確應表示由衷的尊敬才是。

【要不是有我這個善解人意的主子在,真不知道她會變成什麼樣。】

然後,蕾米莉亞隨手從烤架上拿了串撒好調料的,【真受不了】一邊嘀咕一邊咬下一口咀嚼起來。我有些欽佩地注視著她,不,應該說作為旁觀者我是真的很受感觸。

身為吸血鬼白天出門本就不會是漫無目的地閑逛消遣,或許當初她第一次來店裏就是為了尋找解決方案,我為自己之前的態度暗暗反省了一下。

【那就交給老板娘你了,聽美鈴說這種積攢引起的病最好還是得慢慢調理,想來想去果然還是用你的料理最合適。】

【……結果還是得我來做嗎喂!】

【那是當然的咯,我不是說了‘有些事自己一個人是沒辦法的’嘛,比如像料理的話你明顯比較在行吧?啊,像是這個味道就相當不錯哦,我就沒法做得這麼美味了,是什麼來著?】

【就是鰻魚啊,之前我拿在手上料理的那個。】

【……………………】

以後是不是別在外麵處理鰻魚了比較好,看著吸血鬼小姐瞬間鐵青的臉色我不禁這麼想。

猶記得上次是瞬間石化,而這一回她的動作則宛如上發條的機械人偶一樣,我看著她一格一格地將咬過的烤串放下,又一格一格地像躲避什麼妖魔鬼怪一樣自櫃台前退開,【您沒事吧?斯卡雷特小姐?】

【沒,沒,沒事的,隻,隻不過是吃了口鰻魚而已……啊哈哈……】

【請不要把本店的招牌菜說得跟毒藥一樣……還是說是不合您的口味?這邊這些都還沒放調料,全都可以按您的喜好——】

【不用了我現在還不餓!!!】

她的眉毛一抽一抽的,我似乎還看到有細細冷汗從白皙的額頭上冒出。【那,那就先,先這樣了……料,料理的事就拜,拜托你咯……】說完便失魂落魄地邁步朝店外走去,不一會兒就又傳來“哎喲”一聲。……該不會嚇得連遮陽傘都忘了開吧?

【哈啊,果然還是不行嗎……】

我隻能一邊苦笑,一邊祈禱那個樣子不要又被文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