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篇:第二季 食戟之鈴(一)(1 / 2)

作為店家我是秉承一句話“來者皆是客”不錯……但最近我卻總是發現僅僅維持如此簡單的堅持都在變得越來越艱難。

不僅僅是由於難招待的貴客們們接連光顧,更因為部分來訪者壓根就沒打算當“客人”。

【…………】

比如說,這一位。

一如往常的安靜下午,我也一如往常地處理食材做著開店的準備,脖子上卻驀然傳來了冰冷的金鐵觸感,抬頭發現那位大人竟反常地出現在店裏,自她身上散發的氣息也反常地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她手中絨傘鋒利的尖端正抵著我的喉嚨,麵孔則被另一手所握的折扇遮掩……或許的確不知道她的表情會更加好些。

境界的大賢者,妖怪八雲紫。

我當然知道這位與博麗巫女齊名的幻想鄉管理者的事,身為幻想鄉的住民之一我初到時和自那以來都受了她不少照應,不明白的是為何時至今日她會以麵對仇人一般的架勢將敵意指指著我。【……請問,您這麼做的意思是?】我等著她自己來解釋。

【如你所見的表麵意思哦,我在考慮是不是應該立刻殺了你。】

【……這是哪種惡質的玩笑嗎?】

【是不是在開玩笑,你應該聽得出來才對吧,米斯蒂亞·蘿蕾拉小姐?】

你別說我還真希望把這些當成玩笑,至少我的腦子仍然轉不過彎來,然而在我聽到那不複親近的生硬稱呼,以及她身上與曾在永夜異變中所見相同的紫白色道袍正裝,意味著真的有考慮到和我動手的情況時,我不得不也從“字麵意思”上理解了事態的嚴重性。

【這段時間,準確地說,是近半年多以來,不覺得在這幻想鄉中發生的事情有點太多嗎?】

【唉?您是指?】

【為什麼要裝糊塗呢?你難道不是全都看在眼裏參與其中的嗎,米斯蒂亞?】

【就,就算您這麼說——】

【‘我也不記得有發生過什麼不得了的事啊’是打算這麼回答?如果自己真的還沒意識到的話,就先仔細思考一下再挑選措辭吧。】

這幅軀體的這些技藝並不適合用來搏鬥,米斯蒂亞·蘿蕾拉清楚地明白這一點。

平心而論,眼前的這位大妖怪隻要有心便可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毫不費力地置我於死地。但隻要她願意繼續解釋繼續與我對話下去,我便至少還有以交涉來垂死掙紮一下的可能,正如某位做作的自詡紳士所言“不想辦法發起對話的話就連互相了解的機會都沒有”……為什麼如此緊要關頭偏偏想起那家夥的事啊,該死的。

(不過,‘不得了的事情’嗎……)

雖然在這家小店中發生的事知情者一向寥寥無幾,但一定要以那種定義來篩選的話……倒也的確不能說沒有,那些風波理所當然也逃不過這位幻想鄉管理者的法眼。反應過來的我無意間對上了她的視線,卻又一次被逼人的煞氣壓得心裏發毛。【我也相當意外,百多年前接納你來到幻想鄉時……不,應該是直到這代巫女靈夢第一次來這家店裏時為止,我都完全想不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個樣子……?】

【小到亡靈大小姐和蓬萊人的改變,大到穿越時空者的亂入,甚至還有差點驚動全幻想鄉的月人來訪……曾經我也想把這些都當作偶然的集合,後來才明白過來根本就不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

【沒錯,這些全都是因你而起,幻想鄉中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動靜,事件的核心往往都會有你。月人騷動那回我便有所懷疑,現在則已經可以確認無誤。】

【我,我並沒有刻意想做過那種——!】

【啊啦,這可不像是剛剛對禦阿禮之子和吸血鬼主仆的未來動了手腳的人會說的話呢。】

我咽了口唾沫,雖然她的口氣像是調侃,但喉嚨口的傘尖卻被頂得更進了,沒準已經割破皮膚流出血來。【不管你有沒有那個自覺,但現在的你其實早已變得和你所招待的那些貴客們一樣,是一舉一動會產生巨大影響力的‘大人物’了哦。‘大人物’與‘小妖怪’的對待方法,在我這裏可是完全不同的呢,關鍵就在於……你自己有否意識到這點,願不願意為此規束謹慎自己的行動了。】

【……】

【倘若繼續像之前那樣下去,總有一天我們會再度以這種方式對峙的吧。到了那個時候,我不會再像今天這樣廢話半個字。】

一愣神的當兒傘尖便從我脖子上收回,然而雖已轉過身去,她身上的煞氣卻未有半點衰減,【不知將來你產生的影響又會往哪個方向變化,但隻要我判斷對幻想鄉具有威脅,那我就會不擇手段將之排除。……或許我還是應該今天就殺了你免得留下禍根。】

【我——我也不過是在安分地開自己的小店而已啊!】

【是呢,畢竟像你這樣的家夥,原本就不是什麼適合呆在籠子裏的家雀啊……那麼希望你在將來準備做些傻事時,還能記得起今天自己說的話吧。】

我一邊望著她在空中打開一條隙間,一邊琢磨著這似曾相識的說辭到底出處為何。外邊已隱約有腳步聲傳來,估計她也不想讓人見到自己以這副架勢出現在這裏吧。然而下一刻她離開的動作卻頓了一瞬,【……果然來了嗎。】若有所思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似乎來者的身份正是意外的理由一般,【一直以來都是你在改變別人,偶爾也嚐試下反過來讓別人來改變自己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