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將門虎子亂世英雄1(1 / 3)

吳三桂長在一個武官門楣之家,他從小就“雞鳴即兵。夜分始枕”,夜以繼日的勤練武藝。青少年時代吳三桂就以武藝精湛而小有名氣,成為吳、祖兩家子弟中的拔尖人物,深得長輩的喜愛。然而,吳三桂絕非一般武夫,他善於結交,工於心計,素有“輕財好士”之美譽。他結友重在取利,且尤喜向上攀耙,對於身居高位,對他前途大有關礙之人,他不惜俯首屈膝,竭盡巴結。如認太監作“義父”,與遼東巡撫方一萍之子方光琛“締盟為忘形交”,還拜總督洪承疇為師等等。這一切都為他前期的仕宦生涯、平步青雲鋪平了道路。

一、武功世家,將門之子

山海關外的遼東大地,自古以來是兵家必爭之地。朝鮮人曾有過這樣的精彩評論:

天下安危常係遼野。遼野安,則海內風塵不動;遼野一擾,則天下壘鼓互鳴。為什麼?因為平遠曠野一望千裏,守之則難為力;棄之則胡虜長驅直入,如無門庭之限,此所以為中國必爭之地,而雖殫天下之力守之,然後天下可安也。

事實確實如此。曆史上,不知有多少創業之君在這裏奮起屈然,問鼎中原太地;又不知有多少治國之能臣、慣戰之悍將在這裏生長、奮鬥,創立了驚天地、泣鬼神的業績!遠的不說,在吳三桂之前,諸如威震遼東的名將李成粱父子、腹有良謀、統率過千軍萬馬的熊廷弼、楊鎬、孫承宗、洪承疇、“鐵麵禦史”何爾健、獨膽英雄袁崇煥、敢戰敢勝的一代驍將滿桂、祖大壽、趙率教,首創海上雄師的毛文龍、一度主持遼東大計的王在晉等,以及清代的刨業之君如努爾哈赤、皇太極和他們的兄弟子侄一大批名君、名臣、名將,都在遼東這個軍事舞台上施展出他們縱橫捭闔的才略,演出了一幕幕曆史括劇。吳三桂的一家參與了明清之交的激烈的軍事鬥爭,成為一個將門之家。

遼東的百姓把習武從軍看成是他們自己的生活的一部分,並成為青壯年所從事的職業之一。許多家庭幾乎滿門皆軍,稱得上是“軍人世家”。遼東名將李成粱有五個兒子,都投身行伍,在戰爭中成長為統帥三軍的將軍。他們父子鎮遼二十餘年,“師出必捷,威震異域。”祖大壽兄弟子侄個個為軍。吳氏父子四人,先後從軍,都是名副其實的“軍人世家”。

遼東軍民同蒙古、女真人不斷發生武裝衝突,但也有和平交往。蒙古、女真等少數民族過著遊牧、漁獵的生活,人人精於騎射,善於奔馳,無論在山間林崖之中,還是在平原曠野之上,都能吃苦,有耐力,一往無前。這些優勝的民族長技和風俗習慣,也融彙於漢族人民的生括之中。因此,人人愛馬、騎馬也都成了當地漢人的習慣。男孩、女孩才兩三歲,隻要見到馬,便手舞足蹈,躍躍欲試。當大人把他(她)們抱上鞍座,就興奮異常,一邊笑著,一邊吆喝,催馬快走,還一邊用手作加鞭之勢。長到五六歲時,就開始練習騎馬,父親給製作一個小木架,放在鞍座上,把孩子抱上去,手扶木架,慢慢演習。在遼東,不隻是男人會騎馬,女子也善騎,“較男子更勝,加鞭疾馳,了無畏怯,而姿態飄逸。打遇有個別女子不會騎馬,還會被人笑話呢!所以,在這裏,男、女不會騎馬,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

遼東的特殊社會環境,養成了人們一種尚武精神,特別能戰鬥。在明朝軍隊中,遼兵以驃悍敢戰聞名,被譽為一支勁旅。在同新興的後金進行戰爭之初,明朝從江南調至遼東作戰的軍隊,幾乎每戰必敗,兩度經略遼東的袁崇煥改用“以遼土養遼人,以遼人守遼土”之策,完全起用遼兵,不但頂住了後金的猛烈進攻,還把它打得大敗,連獲大捷,突出地顯示了遼人敢戰的雄風。

吳三桂降生的時候,曆史已給他準備了軍事生活的物資條件和社會環境,並由此使他走上了他活動的主要舞台——軍事舞台,終其一生,他都與戰爭和軍事鬥爭結下了不解之緣。

他出生在一個將門之家,受到社會尚武風氣的熏陶,家庭、親屬的影響,從小就灌注到他幼小的心靈之中。在他幾歲的時候,父親就嚐試對他進行騎射訓練,隨著年齡的增長,訓練也逐年嚴格。這種訓練,如同做功課一樣,每天手不離箭,身不離鞍。父親善養馬,對馬匹的選擇和騎術,都能給他以指導,吳三桂很聰穎,據吳三桂的教生陳邦選說:三桂小時,“聰明超群”。他學習很用心,也頗刻苦,騎射進步很快。還有舅父祖大壽對他很關心,不時地加以指教。他經常出人軍營,很喜歡軍隊的戰鬥生活,心想將來長大了定要當一名軍官……

從山海關,經中後所,至寧遠以東,抵錦州,北麵一望丘陵、山嶺,綿延不絕,林木繁茂,多飛禽走獸,虎、豹、野豬等猛獸,無時不出沒林中深處。行獵是當地獵戶的衣食之源,而對於達官貴人來說,卻是一種消遣。吳三桂的父兄每於閑暇,攜家丁進山打獵。當他能獨立騎馬時,便跟隨父兄左右,騎逐山林之中。稍大點,他就自帶家丁,獨闖山林,與禽獸周旋,每次都有收獲。這養成了他好“田獵”的習慣。這種帶有軍事味道的生括,培養了他勇敢、不畏艱險、足智多謀的思想性格。他掌握的騎射技能,後來都遠遠超過了他的哥哥、弟弟。他演習過各種兵器,最喜歡使大刀,練得很有功夫。從此,這柄大刀就成了他在未來的歲月中南征北戰的致勝武器。現今保存在昆明市博物館的一口長柄大刀,據說是吳三桂的遺物。

練武造就了吳三桂強健的體魄,這為他以後能在千軍萬馬戰鬥中立於不敗之地創造了條件。

二、明智選擇,機遇造就

俗語說:“女怕嫁錯郎,男怕人錯行”。當時吳三桂的父親吳襄要求吳三桂從文,但吳三桂堅持習武,曆史證明,吳三桂的選擇是正確的。明末宦官專權,士大夫都隻顧眼前,以為天下無事。凡是武將指陳邊關的戰事,都道武官好勇鬥狠,危盲聳聽,以博功名。所以朝廷都不留意邊關的戰事。加上吳三桂的父親吳襄又曾寄籍遼東,故所有文臣都睥睨他,好像不是中國人一樣。吳襄自以官位尚卑,也不與計較,惟倍加謹慎而已。

那時吳三桂十六、七歲,吳襄自以日受同僚揶揄。不過文臣視輕武員之故,遂謂吳三桂遭:“為父幼不讀書,隻以勇力,且蒙將軍李成梁受知於相馬。自李將軍歿後,好像冰山已倒一般。若非朝廷明見,此官已不能自保。吾兒不宜承習父業,宜棄武就文,或得奮誌雲宵,不致受揶揄於懦夫之口。”吳三桂聽了,笑道:“父言差矣!方今國家多事,文臣不識時務,隻欺飾朝廷,如燕巢危幕,自圖苟安,若有變亂,若輩豈能以吟詩作賦保護國家耶?吾父任他揶揄,休要與他計較。他日時來運至,吾父子必有出頭之日也。”吳襄見兒子如此說法,覺實有道理,且亦誌氣不凡,心中甚為歡悅。吳三桂自此益練習弓馬,講求戰術。及崇禎帝即位,知道國家危難已伏在蕭牆,遂決意獎勵武功,乃拔吳襄為捏督京營,複命大宗伯董其昌典錄武科。黃詔既下,各路武夫都紛紛赴試。吳三桂時已弓馬嫻熟,十八般武藝件件精通。那時聽得董其昌考拔武科,便慨然歎道:“此吾脫穎時矣。今天下有變,乘此時以取功名,一來可以效力國家,二來亦可以繼承父業。”便告知父親吳襄,往應武舉。國家設置武場,通過考試“技勇”,選拔將才。明末,按武場考試規定,一般以九箭射中目標為狀元。吳三桂以其少年應試,在強手如林的角逐中,獲得武舉人,頗為難得。這都得之於平時的嚴格訓練。

時董其昌在朝,知道國事已非,選拔武員實關緊要。那日往見吳襄,問道:“足下為武員,究知誰是可以當得將才的,不妨賜告。此為國家公事,請避嫌疑。”吳襄遭:“太宗伯既有此言,弟不敢不說。以弟所知,若武勇足道的,首推吾兒三桂,次即白遇道耳。”董其昌道:“足下佳兒如此,可為足下賀。某此次將拔取令郎,此為國家擇人才,非為君家取富貴也。”說罷便去。到了錄闈之日,數千赴考的都盼望放榜,及至放榜之後,居首的不是別人,就是吳三桂。

自從武闈榜發,吳三桂競領了首選。凡赴試的,沒一個不知道吳襄與董其昌有些交情,隻道董其昌有意拔舉吳三桂,不計他武藝如何就取中首名,更有道吳三桂武藝不高強是不應獲選的。至於那些不第的人,更造出一種謠言,說是吳襄向董其昌討人情,使中自己兒子。你一言我一語,早被吳襄聽了,便喚吳三桂誡道:“吾兒今日幸捷高魁,為父本曾向董宗伯道及,故得董宗伯有意提拔。但為父曾承董宗伯問及,知得誰人可充將才,為父故援內舉不避親之義,力薦吾兒。今既獲選,雖為父亦曾說情,但吾兒武藝本不在他人之下。今競受此飛謠冷語,吾兒須此發奮。但能上撤國家,下光門戶,不患不能雪恥也。”吳三桂笑道:“吾父亦太過憂慮。方今國家多故,凡有本領的自能發現。像古人說如錐處囊中,其末立露,兒不憂無出頭之日。若稍有憑藉,天下碌碌之輩誠不足道也。”吳襄昕了,為兒子有如此誌氣,十分歡喜。便使吳三桂拜董其昌,認為師生之誼。又因吳襄為提督經營,應有個襲蔭,董其昌更為奏保,便以吳三桂為都督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