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被小白從被窩裏搖醒,揉揉眼睛說,你這孩子大半夜抽什麼瘋啊!
小白說,開門。
宿管一臉狐疑,擲地有聲說,回去睡覺。
小白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真跟瘋了似的,宿管大爺明顯怕把他放出去給人民警察添堵。
忙按耐情緒,輕聲細語解釋到,我有個朋友剛下火車,現在正在樓門口等我呢。
大爺這才笑了笑說,你這孩子,早說麼!說著取了放在桌子上的鑰匙把門打開了。
門外,果然站著一身勁裝,塗黑了臉就能融入茫茫夜色之中的陸小元,
小白眼睛騰一下就紅了,又不敢當著宿管發作,隻好一把將他扯過來說,走,跟我上樓去。
陸小元什麼也不說,低著頭跟在小白身後。
小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進得屋怎麼把鋪蓋搬下來丟在地板上又是怎麼迅速地把陸小元和自己扒了個精光的。
做了,可陸小元似乎存心折騰小白,也沒什麼前戲就狠狠地進來了。小白疼的呲牙,但也不掙紮,努力地將小元給的刀子容入身體。不知為什麼,他突然覺得這樣很安全。就是疼,撕裂的疼,到了極致開始攙雜微弱的快感,讓他顧不上想別的。
就要高潮的時候,小元突然停了,他呆呆地看著小白,看得小白發毛。
不得以,小白擠出一口氣,氣若遊絲地問,陸小元,你怎麼了?
誰知,小元沒回答問題,伸出手就拍了小元一巴掌。他說,你親他了,我聽見了。
小元摸不著頭腦,可接著就跟著他一起高潮了。
變態,真他媽變態。
他一邊罵,一邊卻莫名其妙覺得心裏踏實了。
窗外,濃黑的夜色。
陸小元突然歎口氣說,冷!
小白嘴一撇,突然想起他莫明其妙的話。問,你剛剛說我親誰了?
小元看麵前一臉無辜的小白,伸手拍他的臉,淡淡冷笑說,裝糊塗是吧?你那新歡呢?小的總得給大的請安吧?!
小白蒙了,啪拍開他的手,說,你抽了吧?演戲演傻了?!
小元勾著嘴角,那抹笑就好像僵硬在他的唇邊了,陰森森冷冰冰的,看得小白瞬間心率不齊。說起來,最近他都在演鬼片,所以這樣的表情做起來實在駕輕就熟。
伸手摸了手機過來扔給小白,小元冷哼一聲說,你半夜打電話給我。在那邊就知道傻笑,還說什麼,爺現在身邊兒躺著新歡呢,眼睛特黑,鼻子特挺,看著就想撲上去……
小元看著手機熒幕上自己的號碼,目瞪口呆。
他摸摸腦袋,說,沒,我什麼都沒幹,衣服都沒脫。
小元偏著頭看他,許久,終於歎了口氣。
兩人相對無言,小元摸了煙出來抽,抽了半支,有點懊惱地掐滅了。
“我都累成一鍋粥了。”他低聲說。怎麼聽都有點兒像撒嬌。
“誰不是在熬啊。”小白漫不經心應了一句。
小元這才發現,才半個多月沒見,小白瘦了一圈。
伸手過去,特別細致地撫摸他的輪廓。說不上為什麼,就是覺得這樣才真實。
小白被他摸的心裏一半冰水一半火焰,忽冷忽熱說不出的難受。可他就是不敢動。
“小白,其實我……。”陸小元說話像擠牙膏,還是用了三個月零29天的那一種。
小白把頭埋進枕頭裏,他覺得胸口憋悶,有什麼要傾巢而出,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壓抑。
感官告訴自己,近在咫尺的,是溫暖的體溫,熟悉的味道。
抬頭,正對上那雙黑亮的眼睛。
那真的是跌進去就再也爬不上來的深淵,算了,他心想,我認了。什麼過去將來,什麼愛不愛的,見鬼吧!
就為了這一晚,他就肯死個一千次了。
“別說了……”小白伸手將小元拉到身邊,說,“說什麼都煩。”
於是,小元就不說話了。
因為,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說什麼。
清晨,陸小元帶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走了,說是還得趕飛機回去拍戲。小白送他到樓門口,小元擺擺手,笑一笑就走了。
在門口呆站了一會兒,小白恨不得自己的眼睛是照相機。
能把瞬間凝固成永恒。
昏在床上補眠,小白心酸的想,這又得煎熬個十天半個月才能再見到陸小元,沒想到,第二天下午,才剛要走出宿舍門就看到管理室窗戶邊立著一封信,上麵大大地寫著幾個字,古小白收。
歪七扭八的。
小白拿了信,手指有點顫抖,展開來看,白白的紙上寫著:
晚上10點老地方見。
以後再跟別人喝酒小心我抽你!
小白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了。
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先做愛還是先相愛。
這其實也不算什麼重要的問題。
重要的是,他在他的身邊,觸手可及。
於是,結就這麼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