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一位當年的飛行員回憶,當時朱德總司令、周恩來副主席、聶榮臻司令員等走到每架飛機麵前,仔仔細細地查看了飛機,然後他們問道:
“你們的飛機能不能接受檢閱?”“能!”眾人答道。“現在就飛給我們看看。”
朱德、周恩來、聶榮臻等人在臨時搭起的觀禮台上坐下來。這是簡易的觀禮台,幾張桌子上麵鋪著紅布。周恩來摸了摸紅布,然後靠在椅子上把雙肘抱在胸前。九架“野馬”發出隆隆的巨響,沿東西跑道的上空編隊飛了一圈,然後從容落地。剛從天上下來的飛行員們把朱德、周恩來、聶榮臻等人圍在中間。
“能不能再多幾架飛機?”周恩來問道。
跑道遠處,停著兩架蚊式戰鬥轟炸機。一架是起義過來的,另一架是由南苑航空修理廠的機務人員剛剛修起好的。
“我們蚊式機也可以參加。”
人群中,駕機起義沒多久的劉珂喊了一句。小劉個子不高,胖呼呼的,待人熱情,說話幽默,是原國民黨空軍軍官學校第23期學員。
“C——46運輸機也可以,有3架呢。”“L——5通訊機也行,飛編隊沒問題。”“PT——19也能參加。”
飛行員們爭先恐後,生怕把自己給落下了。
“那麼,一共加起來有多少架呢?”周恩來問道。“1、2、3、415、16,總共有17架。”大家異口同聲地數著。
“好吧,過幾天我們再來看一次。”朱老總做著手勢,對大家說。幾天以後的一個晴天,朱德總司令又坐在觀禮台上,觀看飛行。
17架飛機列隊從觀禮台前飛過。它們每批次間隔5分鍾。
朱德轉過身,對地麵指揮員說:“跟上來飛一圈?”
“完全可以。”指揮員說道。
你們戰鬥機飛得快,能不能再這樣,也沒有經過演練,17架飛機馬上又飛了一圈。朱德總司令帶頭鼓起掌,人們也跟著鼓起掌。就這麼決定了。
“舉行開國大典的那天,飛行隊將在保衛北平的同時,也參加飛行。”
朱總司令發布命令。
1949年9月23日,南苑機場。
由各個領隊機組成的機群將通過天安門上空,做檢閱航線的實驗飛行。
這天正值秋分。天高雲淡。
飛行員們起得很早,在機場做起飛前的準備工作。十幾架飛機正在試飛,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這是帶有某種威懾性的試機,聲音傳得很遠。
自飛行隊成立以來,留駐在北平的國民黨情報人員就把情報用無線電發給了總部,說共產黨調來了大批的飛機,駐紮在南苑機場,大致有數百架。
“國軍弟兄們,快報告去吧。”一位飛行員麵向北平的方麵喊道。他知道國民黨情報人員好大喜功的心理,對他們隻多報、不少報的方式,他和其他的飛行們感到格外開心。
這一天,中華人民共和國開國盛典——中國八民政治協商會議進入了第三天。正當會議代表討論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忽然,天空中傳來了沉悶的隆隆聲。
“是飛機。”有人低聲說了一句。代表們有些坐不住了。
5月4日,國民黨飛機對北平南苑機場的轟炸還令人記憶猶新。而現在,在第一屆政協會議期間,如果國民黨飛機真的來轟炸,該怎麼辦?毛主席、朱總司令和北平人民的安全該怎麼保障?
人們深為擔心。聶榮臻市長馬上告訴他們:“空中問題,一切由我們負責。”
飛機的引擎聲越來越大,會議室的房梁發出了嗡嗡的聲響。就在這時,門開了。大會籌備會常務委員會副主任周恩來微笑著走進來。
周恩來滿麵紅光,他用手在麵前一揮,說道:
“大家不要緊張。現在我可以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外麵正在飛的是我們自己的飛機,是保衛政協會議和北平的安全的。這些飛機還將在中央人民政府成立的時候,接受檢閱。”
鼓掌,熱烈的鼓掌。代表們心花放怒。周恩來也跟著鼓掌。
“明天,”周恩來補充說道“我們的朱總司令還要代表全軍保證實現共同綱領,並正式宣布,要建立一支統一的強大的為人民服務的陸海空軍。”
代表們禁不住歡呼起來。他們心中的激情再也控製不住了。後來據薑勇回憶,在政協會議期間,有一次他試飛,在天安門廣場上空做了各種想做的特技飛行動作,然後又瀟灑地飛回了南苑機場。
事後,飛行隊政委李平一把拉住了他,在他的肩膀上捶了一拳,說:
“薑勇,你小子,你知道嗎?政協開會的時候,一聽到你的飛機聲,大會特別安排休息20分鍾,讓代表們觀看你的表演。”
“是真的?”薑勇感到異常驚呀“它幾手呢!”
哎呀,早知如此,我還會多露“你是個個人英雄主義者。”李平微笑著說。薑勇也快活地笑起來。一個舉世矚目的大會能為他的表演而特別安排休息20分鍾,對於他來講,是永遠不會忘記的。做檢閱航線實驗的機群返航了。
從飛機上下來的飛行員們都不知道,他們的試航竟會為曆史留下了一段永遠回味不盡的插曲。
10月1日淩晨五點,天剛微亮,太陽還沒有出來,飛行隊的空地勤全體人員就來到了南苑機場,整隊集合。兩架擔負一等戰鬥值班的飛機停放在起飛線上,嚴密警戒著蔣介石的飛機可能的破壞和騷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