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便士大學”一直是我推崇備至的咖啡館精神,既要有圈子的概念,還要有頗具親和力的裝修來營造氛圍,美味但價格低廉的咖啡飲品自然也必不可少……但可惜受製於房租和人員成本,如今北上廣等一線城市要做到這一點卻難於上青天。本應十分親民的咖啡不得不以“昂貴”的姿態示人,咖啡館的經營者們多少苦楚也難以訴說。
意法的咖啡館之始
1651年,意大利西部沿海港口城市來航(Leghorn)誕生了歐洲第二家、意大利第一家咖啡館。但意大利咖啡館文化之始,卻源自1683年波特加咖啡館——一家小巧簡潔風格的咖啡館,在威尼斯聖馬可廣場上開張迎客。到了17世紀末期,聖馬可廣場的幾家咖啡館已經是聞名遐邇,“聖馬可”這個品牌今天在咖啡世界裏的赫赫聲名也多少與此有關。18世紀的大部分時間裏,意大利各大城市紛紛效仿威尼斯聖馬可廣場佛羅裏安咖啡館,掀起了走高檔奢華路線的咖啡館,也就是所謂的咖啡宮殿。
與此同時,對咖啡館日漸警惕的法國政府開始嚴管巴黎咖啡館,營業時間、顧客來源等都在限製之列。這反而導致巴黎咖啡館層次大幅提升,原有的徹底開放性質發生了質變,咖啡館開始依據各自不同的選址、裝潢、定位等來吸引招攬不同類型的客人。“道不同,不相與謀”,固定客源的咖啡館逐漸成為主流,咖啡館的“圈子”概念出現了,這對今天全世界的咖啡館影響巨大。最近幾年在北京、上海、杭州、廣州等國內各大城市,IT從業者為主體消費者的互聯網主題咖啡館如雨後春筍般開張,不正是明證嗎?
德國的咖啡故事
17世紀的上半葉,圍繞君權與教權的“歐洲大戰”在德國境內曠日持久地進行著。災難過後,昔日歐洲大陸最強大的國家——日耳曼神聖羅馬帝國被徹底“碎片化”,隻剩下奧地利和普魯士值得一提。今天歐洲的第一大咖啡消費國——德國,在18世紀歐洲大陸咖啡消費持續升溫之時,本國卻絲毫沒有體現出在咖啡消費上的“王者”潛力。為什麼呢?由於咖啡是一種隻能生長在“咖啡種植帶”的熱帶經濟作物,而普魯士不僅本土種植不了咖啡,也缺少能夠生產咖啡的海外殖民地。一旦民眾喝咖啡上癮導致咖啡進口大增,勢必造成貿易赤字陡增,金銀大量外流給英法等競爭對手,如何不叫人心痛?因此,普魯士國王數次與啤酒商人攜手,一邊推銷啤酒,一邊禁售咖啡,更對進口咖啡課以重稅,後來更索性將咖啡烘焙權收歸國有。這雖然使得國土範圍內日益蔓延的咖啡消費熱潮暫時抑製,但渴望與歐洲主流社會保持一致的德國民眾不得不將各種穀物、玉米等混合烘焙作為咖啡替代品飲用,留下一段心酸的咖啡故事。
直到19世紀中葉以後,德國超過法國成為了歐洲大陸第一強國,自身經濟實力的強大導致自由經濟理論受到重視,再加上迫於咖啡消費者和商人等各方壓力,這才將咖啡禁令取消。咖啡在與啤酒的競爭中完勝,德國咖啡消費量暴漲,最終成為歐洲咖啡消費之冠。我曾經見過一幅插畫,畫中描繪的是一幕19世紀80年代德國女性主題咖啡館裏的場景,女人們在咖啡館裏高談闊論,熱鬧非凡。有道是“三個女人一台戲”,這麼多女人擠在咖啡館裏,再借助咖啡因的興奮作用,不知會上演多少好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