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啊。”王瑋楠冷冷的開口說道,顯然是口是心非。
南宮煜不以為然的打開車門,放下手裏的東西,“不知道喚你一聲王總好呢,還是王上校好?”
王瑋楠依靠在車前,眼神裏略帶敵意的注視著他,笑道:“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威脅閣老,就不怕他會對你起殺心?”
“哈哈哈。”南宮煜忍不住自嘲,“不會,至少他現在還舍不得殺我。”
“何以見得?”王瑋楠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手裏的東西,微弱的燈光下,匕首隱隱泛光。
南宮煜不動聲色的站在原地,低頭淡笑,“因為他會知道我還有價值。”
“嗬嗬,是嗎?”王瑋楠微微搖晃手裏的短刀,“其實我想告訴你的是,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他的手指向南宮煜的手臂,明顯知道他手受了傷。
南宮煜也順勢瞧了一眼自己的臂膀,冷冷發笑,“你和他難道不是一丘之貉。”
“沒錯,我的確跟他有關係,可是那件事不是我指派的人,也好笑,為什麼有你暗殺你們,你就一定認為是我做的?我可是良好市民,兢兢業業的生意人。”
“是啊,良好市民怎會不是玩槍,就是玩刀呢?聽好奇的。”南宮煜瞥了一眼他已經換下匕首的右手,轉而又拿出一把手槍,竟自顧自的研究了起來。
王瑋楠舉起手槍,瞄準對麵之人的胸膛,嘴角微微上揚,“其實我很想試試這把手槍的厲害,聽說閣老就是用這手槍去暗殺你的,雖然小巧,威力卻不是很大。”
“說著也對,我也研究過了,適合女人用。”南宮煜一手輕微的敲擊著車身。
“你就不怕我開槍?”王瑋楠繼續舉著手槍,慢慢的靠近他。
南宮煜搖搖頭,“我說過我還有利用價值,你們不會殺我的。”
“是嗎?對於我而言,你絲毫價值都沒有。”王瑋楠冷冷的放下手槍,嘴角仍舊是那抹得意之姿。
南宮煜揚揚手,不想跟他多說廢話,“如果我死了,閣老會找你談話的。”
“那我就不讓你死。”刀光閃現在眼前,有些晃眼。
南宮煜眼角一瞥,伸手一擋,身子微微後傾,“王瑋楠,有時候你真的很自負,不過也好,自負是你的致命弱點,總有一天,你會敗在你的自負裏。”
王瑋楠早已收好了手槍,轉而又是那一把削鐵如泥的短刀,這把刀長約十厘米,刀身極薄,厚度不足兩毫米,刺進身體裏不會立時見血,卻會在不知不覺間,血流如注,讓人防不勝防。
王瑋楠看著光潔如鏡麵的刀身,嘴角上揚,“總有一天,我會用這把刀狠狠的插到你的心髒裏,讓你嚐嚐很痛卻不見血流的那種感覺。”
南宮煜打開車門,毅然決然的走進,“既然如此,那我等候那一天的到來,不過到時候我絕對會讓你也嚐嚐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踩下油門,車身消失在車庫裏,隨即,淹沒在車潮裏。
南宮煜駛進輔道,踩住刹車,眼角處看向自己的右腹,隱隱的,感覺有些胃痛,細瞧之下,一絲血跡染上了白襯衫。
他咬緊牙關,果然是被刺到了,幸好反應夠快,隻是微弱的一道小傷口。
他正在處理傷口,電話卻在車座上響動。
一則簡訊,兩個字:
項家。
南宮煜皺眉,項家?他急忙踩住油門。
……
項家:項安琪走進院子裏,四下無人,好像已經荒廢了很久,這裏沒有人打掃?
一進客廳,依然是那毫無生氣的死寂,沉悶的氣息席卷了整間屋子。
“安娜。”項安琪試探性的喊叫了一番,真的沒有人嗎?
“啪啪啪。”一連三響,像是在打鬥什麼。
項安琪心生疑慮的朝著樓上走去,一步一步緩慢的往上前。
“啪。”又是一響。
不容多想,項安琪疾步上前。
二樓處,一具躺著動彈不得的身子,身前,還有一雙被打得猩紅的雙眼正在興致勃勃的注視著地上的身影,他在笑,笑的好鬼魅。
慕正天瞧見了正在樓道上的影子,嘴角自嘲的上揚。
“你——你在做什麼?”安琪詫異的看向地上一動不動的項安娜,她的身下是一條鮮紅的血液流淌,而他的腳前,有一把被染上血液的匕首。
他殺了她?
慕正天拿起手絹,冷漠的擦掉手上的血液,仍然是那抹冷笑,“你很想知道?過來啊,過來看看她啊。”
項安琪寸步難行的站在原地,她不敢置信的盯著地上看似已經死去的身體,搖搖頭,往後退了一步。
“你真的殺了她?”她咬牙狠狠的瞪著這個魔頭,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慕正天一腳踢開躺在他腳前的她,大笑,“她該死。”
地上,是麵如白紙的項安娜,她還瞪著雙眼,好像被突然的一擊還來不及反應,就這樣,永遠的陷入了沉寂。
“你瘋了,她可是你的老婆。”項安琪顧不得什麼危險,衝上前,抱住還血流不止的項安娜,她來遲了嗎?她還是來遲了嗎?
“嗬嗬,你覺得她是一個好人嗎?”慕正天蹲下身子,一手狠狠的抓住項安琪的頭發,將她脫離地上之人。
項安琪的手緊緊的拽著慕正天,咬牙切齒,“就算她再壞,你也沒權利結束她的生命。”
“項安琪啊項安琪,你太容易相信一個人了,那你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殺她嗎?”慕正天低頭俯身湊到她的鼻息間,那股熟悉的茉莉香瞬間縈繞在他的四周,果然是她獨有的味道。
“你是一個瘋子,我不會放過你的。”項安琪反手將他扯離自己身側,冷漠的兩眼蔑視著笑意盎然的他,沒想到他還笑的出來。
慕正天瞪了一眼地上的身體,冷笑,“她想殺你,你的好妹妹,這把匕首是她藏著的,是她想要殺了你。”
項安琪震驚,一時之間竟忘了反應,卻在下一刻幡然醒悟,“不可能,我知道安娜的秉性,她雖然出言不遜,可是她從來不會有那股狠勁想殺人。”
“你就這麼相信她?那好,我告訴你這些天的真相,是她引誘你來的,她有多恨我,就有恨你,因為是你破壞了她一生的幸福,因為是你破壞了她的幸福後自己卻活的那麼幸福,她恨,她恨不得用你的血染紅她的手。”
“不可能。”項安琪憤然大吼,“現在人已經死了,你想說什麼都沒有人反駁你,你這個瘋子。”
“不是我瘋,是她瘋了,被我逼瘋的。”慕正天得意的仰頭大笑,“因為我不僅害了她父母,還殺了她的孩子,她的不幸是我造成,也是由你間接造成,她恨我們兩個人。”
“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你,你這個殺人凶手。”項安琪瞪著正在靠近她的他,他的手上還染著她的血,那樣的刺眼,那樣的冷血。
退無可退,無路在退,她有些驚慌的靠在冰冷的牆壁上,以前,他是那樣清白純潔的一個男人,是那樣對她嗬護備至的好未婚夫,隻是,一夕之間,他們早已天壤地別,他在變,從他們結婚後開始,他就在處心積慮的改變中,直到現在,變得殘忍無比,變得嗜血如命。
“安娜——”一聲嘶吼,徹底打破了僵局。
項夫人驚慌失措的從一間被反鎖上的房間裏砸門而出,她從早上開始就聽見了外麵的響動,隻是,她害怕,她不敢出來,因為每天這樣的打罵都會出現,隻是,沒想到,這竟然隻是最後一次。
她的手顫抖的握住已然漸漸冰冷的她的手,無論怎樣呼喊,她都不再回應。
“媽。”項安琪推開靠近她的慕正天,半跪在項安娜身前,“我來遲了一步。”
項夫人泣不成聲的兩眼狠狠瞪著她,卻突然把目光轉向了她身後的那道如同魔鬼一般的身影,她在顫抖,恐懼又再次蔓延上心頭,她連滾帶爬的退後幾步,瑟瑟發抖。
“媽,你別怕,有我在,他不會傷害你的。”項安琪擋在項夫人麵前,不讓慕正天靠近她一步。
慕正天似笑非笑的半蹲下身子,撿起地上的匕首,冷冷的搖晃,“其實,我並沒有打算讓你這麼快就死掉的,畢竟,你是我的丈母娘啊。”
“啊!”項夫人慌亂的大喊一聲,卻伸出雙手狠狠的掐住安琪的脖子。
突如其來的一陣窒息感,安琪拽住項夫人的雙手,瞪大雙眼,“媽——”
項夫人卻未曾減弱一絲氣力,拚盡全力的想要掐死她。
項安琪往後一靠,腦袋重重的砸向身後的項夫人。
項夫人鼻尖一痛,手勁一鬆,竟放開了她。
項安琪癱坐在一旁,大口喘氣,卻又不敢相信的看向兩眼赤紅的她,搖搖頭,“媽,我是安琪啊,你怎麼了?”
項夫人突然一愣,看著那把還帶著血腥味的匕首,突然大吼:“是你殺了安娜,你是凶手,你是凶手。”
“媽,你究竟怎麼了?我是安琪啊。”項安琪急忙抓住張牙舞爪的項夫人,她為什麼會說她是凶手?
項夫人用力掀翻安琪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跑下樓,一路大喊:“殺人了,殺人了啊。”
“哈哈哈。”慕正天看完好戲後,大笑幾聲,“現在有了目擊證人,你還說你是清白的嗎?”
項安琪明白了,笑意滿麵的點點頭,“原來你殺了安娜就隻是為了嫁禍給我?”
“不,不全是,我是真的想要殺了她而已,因為她本就該死。至於嫁禍給你,這可不是我的注意,是你口口聲聲喊著媽的人做的,你現在知道她們母女倆有多該死了吧。”慕正天扔下匕首。
項安琪冷冷發笑,盯著他的一係列動作,明顯就是他為了刺激項夫人才再次拿起匕首故意晃悠,他要讓她知道他本就是魔鬼。
“咚。”南宮煜一手打暈了正在胡言亂語的項夫人。
項安琪望著走進別墅裏的身影,終於鬆了一口氣,他來了。
慕正天臉色一沉,卻又冷冷發笑,“不是說楚靳凡是你的未婚夫?卻沒想到第一個為你趕到的人卻是你的前夫啊。”
南宮煜抬頭望去,是兩個針鋒相對的身影,他輕聲喊道:“安琪,我來接你了,我們走吧。”
項安琪看著慕正天,淡笑:“我愛誰都不會再愛你。”